女人咬住唇,心里的絕望一層漫過一層。
如果她不能讓蔣善融出來證明他給白芙柔的診斷書是假的,就沒有辦法將白芙柔扳倒,不能讓厲景川看穿白芙柔的真面目!
也就不能將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顧曉柔揪出來,更不能讓云嶼和南潯回到她身邊......
即使她以為自己和墨青澤已經抽絲剝繭地找到了蔣善融最怕的東西,現在看來,也都是徒勞。
蔣善融和白芙柔,是一伙的。
從一開始,這就是個死局。
她破不了。
看著黎月的瞳孔逐漸渙散,眼里的光芒逐漸暗淡,蔣善融得意地笑了起來,起身將文件夾收好。
“聽說榕城的精神病院戒備森嚴,里面的人是根本逃不出來的......”
“黎小姐,祝你好運。”
言罷,蔣善融開門離開。
黎月躺在床上,腦袋里轟轟隆隆地。
隱隱約約地,她聽到蔣善融在外面用十分嚴肅的語氣和厲景川說起她的病癥有多么嚴重。
“雖然她現在看起來一直都很正常,但是萬一發病了,別說是毆打自己的親生兒子了......”
“將孩子們從樓上扔下去,或者持刀傷人,都是有可能的。”
“厲先生您看,我這邊有很多這樣病癥的病人的例子......”
后面蔣善融說了什么,黎月都沒聽清楚。
她聽不見厲景川低沉的嘆息聲,聽不見白芙柔故作惋惜的感慨聲。
她滿腦子,都是兩個字,絕望。
曾經,顧曉柔被關進去過那個精神病院。
程茹也被關過,唐杰也是。
她曾好幾次去精神病院去探望別人。
可沒想到這次,要進去的那個人是她。
要把她送進去的那個人,是厲景川。
心臟開始疼,密密麻麻地,一下一下地揪著她的血肉。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里交談的聲音停下了。
黎月聽到男人的腳步聲朝著臥室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步兩步,像是來自地獄的撒旦一樣,讓她心驚膽戰。
最后,房門打開。
站在門口的厲景川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她,沉沉地嘆了口氣。
他走過來,在她的床沿上坐下,目光擔憂又悲傷,甚至還帶著幾分的不舍:
“黎月。”
“我知道云嶼和南潯過世的消息,給你帶來的打擊很大,但我沒想到......”
沒想到,云嶼和南潯的死,會給她帶來這么大的沖擊和刺激。
她一直將悲傷隱藏地很好。
如果不是這次云默在被抽血之后一時沖動地跑出來說出實情來......
他可能要永遠被蒙在鼓里了吧?
不過,現在這樣也還好。
早點發現,總比等她帶著孩子們離開榕城之后發病要好。
萬一她真的如蔣老先生給出的那些視頻里的人一樣,發起病來六親不認,肆意殺人......
等她清醒之后,可能會更難受吧?
男人的話,讓黎月抬起頭來。
他還真是會找借口!
說她因為云嶼和南潯過世精神失常!
她抬起頭,發絲因為之前的掙扎變得凌亂不堪,她的雙手雙腳被綁著,又無法整理。
遠遠地看上去,的確跟瘋子一模一樣。
隔著頭發的縫隙,她冷冷地盯著他:
“如果我說,云嶼和南潯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