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的小拇指,此刻已經宛若沒有骨頭一般地,軟趴趴地垂在那里。
鉆心的疼痛從碎裂的手指處傳來。
她疼得意識模糊。
即使努力想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連她到了精神病院都不放過她。
唯一記得的,就是昨天她被擔架抬出藍灣別墅的時候,厲景川對護工領班說了一句:
“記得給她的手包扎,她的手挺漂亮的,不要留疤。”
黎月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厲景川說那句話的時候,白芙柔怨毒的眼神。
她苦笑一聲。
現在的她都已經這樣了,還是會因為厲景川的一句話,招惹到白芙柔的嫉妒嗎?
劇烈的疼痛讓她無暇想太多。
滿腦子都是疼。
太疼了。
沒有人給她治療,沒有人給她處理。
那根手指上每一個被砸碎的血管都在叫囂著,抗議著,都在劇烈地疼著。
黎月發了高燒。
直到吃完午飯,才來了兩個護工,給她吃了退燒藥,用冷水給她洗了把臉。
“起來!有人要見你!”
被簡單地包扎了一下后,黎月就被拖著離開了病房。
還是那個如探監一般的探望室。
以前的黎月來的時候,她在外面。
這次,她在里面。
坐在鐵欄桿里面,黎月抬眸看著外面坐著的那個女人。
“是你?”
對面的女人勾唇笑笑,優雅地將頭發掖到耳后,抹著濃艷唇彩的紅唇輕啟:
“當然是我啊,親愛的姐姐。”
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顧曉柔優雅地笑著,“找了我這么久,我現在終于來找你了,是不是很開心?”
許久不見了,顧曉柔似乎過得比以前更好了。
名牌加身,栗色的長發,紅唇勾魂。
而坐在她對面鐵欄桿里的黎月,卻狼狽地像是從貧民窟出來的瘋子。
“果然是你......”
黎月閉上眼睛冷笑。
從那天云嶼出現,說她有精神上疾病的那天開始,黎月就隱約猜到了,讓她住進精神病院里,絕對是顧曉柔的安排。
因為當初厲景川將顧曉柔安排在這里過。
所以現在,她回來復仇了。
“你不是早就猜到是我了嗎?”
顧曉柔勾唇,笑得囂張又張揚:
“怎么樣,我給你安排的一切都還合適嗎?”
說完,她又將目光放到了黎月左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小拇指上。
女人故作震驚地捂住嘴巴:
“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你的手那么漂亮,這是怎么了?”
黎月死死地盯著顧曉柔:
“你到底想來說什么?”
“我只是想來告訴你......”
顧曉柔勾唇輕笑:
“你斗不過我的。”
她優雅地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綴著碎鉆的指甲,“六年前你斗不過我,六年后你一樣斗不過我。”
顧曉柔的聲音陰測測地,像是帶著深冬的風:
“你現在一樣被關進精神病院里了,和我當初一樣慘。”
“不......”
她將目光落在黎月的手指上:“你比我當初還要慘。”
顧曉柔挑唇,“所以,就算厲景川喜歡你,護著你,那又能怎么樣呢?”
“你還是被他送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