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護好黎月的,您還是下車吧......”
這次,厲景川沒有回應。
回應白洛的,只有無止盡的沉默。
黎月閉著眼睛,總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那種被他盯著的感覺,讓她有些心慌意亂。
她閉著眼睛,不斷地在說服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厲景川怎么可能這么溫柔,怎么可能這么擔心她?
如果他真的擔心她,也不會將她送到精神病院這種地方去......
這樣想著,她的腦袋越來越沉,最終沉沉地睡去。
睡著的時候,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有一雙男人的大手,輕輕地托起了她受傷的左手。
厲景川盯著黎月截斷了小拇指的左手,目光深沉而又復雜。
斷了一根小拇指,對有些人來說,可能不那么影響生活。
可是黎月,她是個設計師。
他曾經無數次看到過她習慣性地用小拇指壓著紙張繪畫,她也會用小拇指做一些在畫紙上涂抹的工作。
可現在......
她丟了她的小拇指。
都是因為他。
因為他的不信任。
男人握著她的手,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晚上十一點。
車子在果香莊園門口停下。
黎月也在夢中驚醒。
醒來后的她比之前稍微有精神了一點。
所以她堅持要求自己下床走路。
她不想讓孩子們看到她病得不成樣子。
但......
黎月在傭人的攙扶下走進果香莊園之后,才發現,莊園里空空蕩蕩的。
沒有云默,沒有念念。
連厲老太太的身影都沒有了。
沙發上沒有念念畫畫的畫板,茶幾上沒有云默平時用的鍵盤鼠標。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升騰起來——
黎月直接甩開攙扶著她的傭人,抬腿上樓。
樓上的兒童房里,也空空蕩蕩。
不但沒有兩個孩子的影子,連他們的小床和衣柜都收拾地干干凈凈!
黎月只覺得腦子“轟”地一聲。
她到底還是回來晚了是嗎?
云默和念念,到底還是被厲景川送到了那個所謂的“封閉式青少年教育中心”了是不是?
厲景川匆忙趕上來的時候,黎月正呆滯地看著屋子里空蕩蕩的一切。
她轉過頭看著厲景川,一滴眼淚緩慢地從眼眶滑落。
燈光下,她的眼淚晶瑩剔透。
女人看著厲景川,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哭還是笑:
“我還是回來晚了是不是?”
他甚至都不問她的意見,就將孩子們送走了,是不是?
他只是想騙她回來,并不會因為她回來了,就放棄將孩子們送走,是不是?
看著她滿眼憤怒和恨意的目光,厲景川只覺得心里狠狠地一痛。
她大概和孩子們一樣。
都把他當成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可他做的一切......
明明都是為了保護她,保護孩子而已。
男人壓低了聲音,沙啞地開口:
“我沒有將他們送到你想象的地方。”
“黎月,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哪怕一次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