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想到江南燕會直接說出“以死謝罪”這四個字來,經紀人金哥愣住了,半天沒說話。

    “除了以死謝罪,我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見金哥不說話了,江南燕苦澀地勾唇笑了起來。

    她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安靜地看著金哥的臉:

    “我未婚先孕是事實,生下了一個孩子也是事實。”

    “我的孩子過世了,我比誰都要難過。”

    “我......”

    江南燕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了起來:

    “如果不是一個多月前遇見了黎月姐,如果不是她好好地安慰我,我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我本來以為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重新過我的生活。”

    “我給我媽媽買了房子,讓她能好好養老。”

    “我......我還找到了相對穩定能賺錢的工作。”

    “我以為一切都會好的。”

    女人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

    “可是我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的過去,被所有人翻閱,觀看。

    她的痛苦,被人一次次地拿出來嘲笑,譏諷。

    江南燕不懂,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是她做的還不夠好嗎?

    還是她還不夠卑微?

    到底要她怎么做,她才能成為一個正常人?

    不被人看不起,也不被人嘲諷嘲笑?

    看著女人垂眸掉眼淚的模樣,金哥擰了擰眉,更多難聽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嘆了口氣,在江南燕的面前坐下:

    “燕子,我可能剛剛說的話有點難聽了,但是我是真的生氣。”

    “你當初入職的時候,就應該把你的過去給我說清楚。”

    “這樣我心里有個準備,也會在公司的公關部有個預案,就不會被人算計到這個地步。”

    “但是,我們也不是沒有補救的方法。”

    “按照正常的流程,我們應該現在就將網上的新聞撤下來,再想辦法補救。”

    “但是現在你也知道,霍先生在沒有信號的山里面拍攝幾場很重要的戲份,我們是聯系不上他的。”

    “沒有他的命令,公司的財務是不會撥款幫你撤新聞的。”

    金哥說著垂眸看了一眼手表:

    “現在才是早上七點,咱們老板霍霆琛霍先生,要今天下午才能從那個沒有信號的劇組出來。”

    “我們不能等他了,等到他出來了,新聞不知道會發酵到什么程度。”

    說著,他將自己的銀行卡拿出來:

    “我自己的卡里面,只有五十萬,想要撤掉這種爆炸性新聞還遠遠不夠。”

    “燕子,你......你有多少?”

    江南燕咬住唇,看著金哥放在茶幾上的銀行卡,心里一陣心酸。

    原來......

    事情到了現在,還是要出錢的。

    她......沒錢。

    “我想想辦法。”

    從江南燕的表情里,金哥已經猜到了她的答案。

    于是男人當機立斷,開始坐在沙發上,挨個朋友打電話借錢。

    看著金哥這么努力為自己操勞的樣子,江南燕的心里一陣酸澀。

    她捏著手機,看著上面黎月的名字,遲遲不敢打過去。

    當初黎月讓她在她的工作室上班,是她自己學不會,最后辭職的。

    現在,她背著黎月進了娛樂圈,現在惹下了大禍,她怎么好意思找黎月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