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女子寢室走廊內。
柳煜容瘋了似的攻擊沈家書,披頭散發,狀若瘋魔,招招兒皆奔要害而去!
可反觀沈家書,在部分執念世界的加持下,整個人都圍繞著一層灰霧,面對著柳煜容的攻擊也是顯得游刃有余,絲毫不亂。
柳煜容的憤怒已經抵達了頂點。
起初這些師生雖處于不斷的輪回之中,但痛苦和絕望也不過是死亡的那一瞬間才會出現。
等下一次輪回重新開始后,他們又都會恢復正常,忘記前一天發生的事情,繼續重復著相同的生活,繼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迎接已經經歷過無數次的死亡。
可由于沈家書的故意誘導,他們徹底陷入了癲狂,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死亡時的絕望和恐懼,被沈家書所控制驅使。
等到死亡點來臨,再將這份痛苦擴大加深。
新的輪回后,也依舊會帶著記憶和痛苦重生。
她自認眼界兒還算不錯。
因此在遇見那些人的第一時間,她就知道這些人已經被絕望等負面情緒侵蝕到了靈魂最深處。
換句話說,就是無論她們用何種方法都不能拯救他們,一旦將這些負面情緒祛除體內的話,那他們的執念就會在瞬間灰飛煙滅,分崩離析。
可放任不管的話,他們還會按照沈家書的指令繼續傷害其他人,哪怕殺了沈家書都沒辦法改變這一點兒。
因為當初在控制他們的時候,沈家書就已經將仇恨的種子種入了他們體內。
也就是說,這些人已經和那該死的灰霧融為一體了。
要么放任他們繼續殺戮,要么就給他們一個痛快。
可問題是…面對這些可憐人,就算能下得去手,恐怕也會留下心里陰影吧?
望著怒不可遏的柳煜容,沈家書卻是比她更為激動。
“我該死?我是畜生?!
你知不知道他們曾經是怎么對我的?!
就因為我爸爸是小偷兒,所以整個學堂但凡是個人都能踩我一腳!就連學堂的門衛都能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怕被人欺負,所以每次都是最晚從學堂走出來,可就因為這個,那該死的老頭兒就經常把我拉到大庭廣眾之下,說我偷東西!要搜我的身!
你知道在那么多人面前脫光了衣服是什么感覺嗎?!
你不知道!你們只看到了我是小偷兒的兒子!
還有那個什么狗屁黃寅璋,平時裝的儒雅隨和,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可結果呢?
就他欺辱最嚴重!
仗著家里有權有勢,就肆意縱容指使他人折磨我,將我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而目的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就是為了找一個合理的發泄口!!
憑什么?!憑什么我就得挨欺負?!
我難道就沒資格活著嗎?!我難道就沒資格安安心心讀書嗎?!
既然他們瞧不起我,那就都去死吧!!
如今他們死了正好!哪怕是死了我也決不讓他們好過!!
我要讓他們生生世世都活在絕望與痛苦之中!
我要把我曾經受到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此時的沈家書已經徹底入魔了,長時間的欺壓讓他的內心徹底扭曲起來,瘋狂咆哮著曾經的不公。
他憤恨的扭過頭來,對著江祈年吼道:
“你到底想要如何?!
你若是想和他們一起指責我的話,那今天大不了一起死在這兒!
可你要是跟我合作的話,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絕不食言!!”
聞言,江祈年沉默了下來。
“若男,你先幫我攔一下他們,別傷了性命。
辛苦你了。”
“沒事兒沒事兒,小問題。”
說著,吳若男便從皮影人中飛了出去,轉而攔在了那些人身前。
沈家書再怎么絞盡腦汁也不會想到吳若男是執念體。
雖然他掌握了一部分執念世界的力量,但和吳若男這個執念體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一個僅僅是有使用權,而另一個則是執念本源。
如此一來,這差距可就不是一星半點兒了。
只要是吳若男愿意,她能很輕易的剝奪對方的力量。
這是概念上的壓制,近乎無解。
倘若沈家書是用善念駕馭的部分執念之力,到時候與執念世界同氣連枝,她還真拿對方沒有辦法。
可沈家書心懷惡念,將這些執念徹底污染,相當于直接和執念世界的本意初衷背道而馳了。
一個以邪法駕馭的力量又能有多牢固?
執念世界出現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渴望被拯救,脫離苦海,而不是陷入更深的絕望之中。
所以沈家書看似強大,但是在吳若男眼里,不過是一只紙糊的老虎罷了。
因此在攔下那群人之后,沈家書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接著,江祈年走上前去,而柳煜容也因為暫時不敵而敗下陣來。
“柳小姐,這些被侵蝕的人中,莫非都是欺辱過沈家書的?”
說罷,柳煜容微微搖了搖頭。
“并不是,根據我這些年來調查所知,這些人中確實有一部分人欺壓過他,但只是很小一部分。
很多人是不管不問,可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幫助過沈家書。”
江祈年微微頷首。
“家書兄,你可知你錯在哪兒了?”
“錯?!
我有什么錯?!在罪惡面前,袖手旁觀就是一種罪!那些幫助我的人沒有送佛送到西,難道就不是罪了嗎?!!
他們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江祈年楞了一下,然后又揉了揉額頭。
他尋思這特么也不是什么龍王小說啊!
就算是……那你沈家書憑什么認為所有人都得圍著你轉?
難道你是龍王不成?
還是說……你會歪嘴一笑?
他有些搞不懂,但沈家書的話語屬實震到了他的三觀。
聽聞此言,那癱坐在一旁的唐亭燕嗚嗚喳喳的嘟囔著什么,可由于剛才梁茜茜和顧婉婉聯手將其打成了豬頭,所以江祈年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些什么。
要不是知道沈家書確實對唐亭燕無感,他還真想撮合撮合這二人。
怎么說呢……
這前后反應當真是如出一轍。
簡而言之一句話,我過得苦,我有理,所有人都得圍著我轉,否則就是有罪!!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他又開始揉額頭了。
“你們倆真的不是什么降智兄妹亂入??”
沈家書:???
唐亭燕:???
“好吧好吧,沒…沒事兒,咱們繼續談吧,我只是有點兒焦慮而已。
嗯……那個什么…嗯……
哦對,家書兄啊!
你的經歷確實可憐,值得人同情唏噓,但這并不是你恩將仇報的理由。
你想想那些曾經幫助過你的人,他們……
麻的!
你這人就該死!!”
江祈年本來想說教一番的,但這事兒特么越想越氣,最后他再也忍不了了。
心念一動,吳若男瞬間剝奪了沈家書的全部力量,然后江祈年便在對方那恐懼膽顫的目光下,直接扭斷了沈家書的脖子!
事后,又是發動了搜魂技能,將沈家書的老底兒全部摸了個干凈。
望著突然暴起的江祈年,那站在一旁的柳煜容三人也是愣在了當場。
尤其是梁茜茜。
只見她縮了縮脖子,然后悄悄附在柳煜容耳邊問道:
“小姐,江先生他…他是不是這里不太正常啊?”
說著,她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額……應該是…啊不對!你個妮子說什么呢?!江先生這…這是為民除害!俠肝義膽!心…心懷善念!”
說罷,柳煜容不禁感到一陣后怕。
她當然覺得梁茜茜說的有道理。
但……但江祈年的目光看過來了啊……
這萬一要是覺得她們和沈家書是一丘之貉,那她們上哪兒說理去?
所以她話鋒一轉,一頓彩虹屁脫口而出。
直到江祈年滿意的點了點頭后,她才是悄悄松了一口氣。
奶奶的,這是什么瘋批少年?!
江祈年自然是不知道柳煜容在想什么,解決完沈家書后,便不再理會目眥欲裂的唐亭燕,轉而和吳若男說道:
“若男,幫他們織個夢境吧。
那些欺辱過沈家書的人,就讓他們在噩夢中死亡,但是那些情節不嚴重的你也別做的太過火。
總之你看著來就好,這對你來說算不上什么難事。
至于其余人……就在臨別之際送他們一個美夢……”
正說著,他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妥。
于是他走了過去,同時嘴里繼續說著:
“算了算了,這事兒還是交給我來比較好,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就別碰這些了。”
而后,便直接讓吳若男附在自己身上,轉而開始編織起夢境來。
至于柳煜容幾人,則是緩緩走到了唐亭燕身邊。
望著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柳煜容輕輕嘆了一口氣。
“亭燕,從你進入到柳家以來,我柳家貌似從沒虧待過你吧?”
唐亭燕口不能言,只能是怨毒的盯著她,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什么陪伴多年的姐妹,而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
在這樣的目光下,她雖然是有些難過,但想了想,最終還是看開了去。
“你倒是個癡情種,這男人明明就是在利用你,結果你卻如此忠貞不渝,倘若不是你們要殺我的話,我沒準兒真因感動而放你一馬了呢。
我從沒說過要棒打鴛鴦的話語,甚至還一直寬慰你,等我們從這兒出去后,我便讓你們做一對兒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可最終……你還是選擇相信一個利用你的人。
罷了罷了,多說無益。
你恩將仇報,要將我等殺死,但我柳煜容卻一向心善。
念在多年情誼的份兒上,我今日便給你個痛快!”
說罷,柳煜容素手微抬,一根靈力凝聚的銀針瞬間射出!
最后,直接沒入唐亭燕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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