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
北玄頭也不回地問道。
后端第一代的織女率先邁步上前,“大人,他是織女宮之中的侍衣童子,名叫梭!”
“后來因為焚燒了上仙的仙裳,被剔除仙骨,打落到了人間!”
梭,人如其名!
織布之時的木梭。
“……天君大人,當年她親手剔除了我的仙骨,將我打落到了人間。
這樣,也就罷了!”
“正如同她所說的,她在救我!”
聽到織女的聲音,遠處跪地的黃牛發出了痛徹心扉的聲音,聲音沉悶而陰郁,充斥著無窮無盡的悲涼。
悲涼,跟憐憫!
聽著他的講述聲,還真給人一種心生憐憫的感覺。
但……被打落到了人間,便能讓他做下這些惡事嗎?
“可是大人,她讓我投胎到了牛的體內,讓我投胎成了一頭黃牛;如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我投胎一頭就是十世。
十世,我吃青草,喝臟水,老了之后沒有被善待也就罷了。
那些人將我抽皮扒骨,吃我的血肉啊!
整整十世,十世!”
黃牛……是梭出聲說著,周身升騰起無數的恐怖氣息。
負面氣息環繞在他周身,將他塑造的就像是一頭邪魔。
“所以,你很不甘心?!”
北玄淡淡問道。
“嘩啦!”
梭猛地站了起來,一雙牛眼之中盡是癲狂。
“當然不甘心!”
“我堂堂的仙童,何必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
“天見猶憐,讓我吃了一枚有靈氣的果子,讓我說了話。”
“終于……終于,終于讓我找到了機會,每年織女都會偷閑降臨在人間,于是我就給了牛郎那個蠢小子一個指引,讓他去偷了織女的仙衣連同玉圭。
失去了仙衣連同玉圭的織女無法返回仙界。”
說到這里,梭用自己的蹄子狠狠撞起面前的地面來。
牛蹄落下,灰塵遍布。
由此可見他到底有多憤怒,多不甘,多癲狂。
“后來……嘿嘿……!”
梭突然冷笑了起來,聲音沉悶至極,如同一道道悶雷。
“后來怎么樣?”
夏冬青這個十萬個為什么重新湊了過來,怎么聽都有種賤兮兮的神情夾雜在其中。
不是,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不是什么饒有興趣,而是補刀,補刀啊親!
“后來我就用能夠蒙蔽人心神的丹藥讓牛郎跟織女生下了一個孩子。
怎么樣,那污泥一樣的丹藥我也有,你要不要嘗嘗?”
梭猛地抬頭問道。
夏冬青:“……再見,不聯系!”
“再后來,我殺了牛郎,冒充了他的身份,并尋了一些凡人女子為我誕下了子嗣,這就是村子的雛形。
后來織女隕落了,為了她的靈魂不被冥界察覺,我讓那些愚昧無知的凡人為我建立了眼前的迷宮。
以后每一個織女的靈魂都被我收斂到了迷宮之中,也包括我那些后代的靈魂,直至現在。”
面對北玄,梭沒有一分一毫的隱瞞,也不敢有一分一毫的隱瞞。
在一個古神的面前做出隱瞞,有用嗎?
聽著梭的講述,玄女跟翡翠的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四十集的宮斗劇。
這是什么,根據事實改編是什么?
不同于兩人的腦補宮斗劇,夏冬青跟趙吏連同腦海中則是出現了這樣的一幕故事。
牛郎,好吃懶做,但娶到了織女。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用以偽裝的表面都被撕扯了下來。
懶惰!
易怒!
暴躁!
田里面的禾苗早就已經枯萎了,長滿了無數的野草,野草雖然也有種子,但……野草的種子,能果腹嗎?
很顯然不行!
牛郎開始打罵織女,那些村民又指著織女罵她懶惰。
逼她織布!
但仙界的仙衣,又豈是凡人能夠享受的了的?
無福消受的結果,是什么樣?
仙衣,就是仙衣!
凡人穿之,血肉橫飛,魂飛魄散!!!!
整個村子的人,無一例外,都成了尸體,都成了齏粉。
詭異地,兩人略微相視一眼,連連甩了甩頭。
可怕,太可怕了!
原來牛郎織女,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
“……冬青,以后還是不要看神話故事了吧!”趙吏語氣有些干澀道。
“趙吏,你以后也別給我看古籍記載了!”
夏冬青附和道。
下一刻,兩人發出了一道痛徹心扉的聲音。
“神話故事,坑人啊!”
“你們,都得跟我去冥界!”
“你應該知曉,仙界,你回不去了,現在的你只是一道靈魂而已,再強大,時間也會讓你,讓你們消散殆盡。
更何況,動物的靈魂也好,人類的靈魂也罷,甚至是神靈的靈魂也罷;只要是靈魂,那就歸冥界管。
冥界,是不會讓你們游蕩在外的。”
“去往冥界,我保你們性命無憂,只待為我做一件事,我可以親自送你們去投胎。”
北玄淡淡出聲說道。
這已經是北玄看重她們的身份了。
否則,隨手打出幾道烙印。
仙女?
仙女又能怎么樣?
初代織女自然知曉北玄的手段如何。
“尊令!”
“大人,屬下斗膽向大人提一個條件!”初代織女躬身請示道。
“說!”
北玄隨口道。
初代織女轉頭將目光看向了隊伍的尾端,那個地方的,正是最后一任織女,流熒!
“大人,這個孩子實在是太苦了,屬下能否求下一道法旨,送她去投胎?”
北玄淡淡向著隊伍后端看了一眼,“趙吏!”
趙吏連忙以一副狗腿至極的模樣躥了出來。
這叫什么?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我堂堂的一個擺渡人,能受這份委屈?
“噗通!”
趙吏毫不遲疑地單膝跪地道,“在在在,大人,屬下在此!”
“送她去投胎,投一個衣食無憂,富足一生的胎!”
“還有這個人!”
“羈押十八層地獄一千年,再送他去投胎!”北玄隨手一指,遠處劃過一道殘影,正是那早已逝去的李老師。
“遵命!”
趙吏連連點頭。
六道輪回是你家開的,你說了算。
投個胎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
“嗡!”
隨口囑咐一聲,北玄再次將目光掃落至梭的身上,一手點出,當即便抽出了他的靈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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