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刀內，如同被萬鈞大山壓著的一縷神識，已然是寸步難行。
就連深淵刀內燃燒的三團小火苗，都被壓得的變了形狀。
可是三團火苗仿佛有千萬不甘，在與這股力量不停的抗爭著。
江小凡全身如同凍僵了一般，雙目呆滯沒有絲毫的生機。
他的身體，真氣在這一刻都沒有了反應，若不是鼻孔中還有微弱的氣體呼出，與一具尸體無恙。
此時的江小凡神識已經被凍結，本體的意識只想沉沉的睡去，沒有絲毫的想法。
就在江小凡感覺自己要睡著的時候，突然神識打了一個激靈。
這種沉睡的感覺，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他太熟悉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一旦睡了就醒不過來了。
以前江小凡在生死邊緣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用刀割傷手臂，用疼痛來驚醒沉睡的意識。
如今現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靠盡頑強的毅力，一遍又一遍的喚醒神識。
“我不能睡。”
“我不能睡。”
“......”
而被萬鈞大山壓著的神識，沒有絲毫的反抗力量。即便只差一根發絲的距離，依舊觸碰不到火苗。
這種絕望，就如同跌入深井的人，馬上要爬上來了，卻被一個巨石蓋住了井口，無法出來。
即便在這股絕境下，江小凡依舊沒有放棄，哪怕少年神識已經虛弱到，隨時都會崩碎。
就在江小凡的神識都會消散的時候。
突然，神識面前的小火苗，仿佛被一股風吹動，搖曳的擺動了一下。
就是這細微的擺動，江小凡的神識與火苗相融，少年的神識瞬間被吸入火苗。
被火苗吸入的神識，凝成江小凡的樣子，虛弱的只是一縷靈體，幾乎到透明。
靈體的江小凡進入，一個空曠無邊的空間。空間里是一片淡紅色的光芒，仿佛是被一縷縷燭光照亮。
少年左右看了看，一眼望到在這個漫無邊際的空間中，一襲白衣的男人盤腿坐在地上。
那男人雙目微閉，俊朗孤傲的臉頰平靜而從容。即便是坐著不動，都有一種天地間唯我獨尊的狂氣。
少年眼望白衣男人，暗自道：“這就是楚爺爺年輕時的模樣嗎？好強的氣勢。”
若不是少年的心智堅定，此刻的他怕是要跪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完蛋的臭小子，到底是用上我了。”
那白衣男人嘴角都未曾打開，便又出現一股雄厚的聲音回蕩四周。
“不過，你小子還是可以的。空海境的威壓，你都能走到這里，還算不錯。”
白衣男人罵了一聲之后，有難得贊揚了一句。
江小凡知道最后的火苗的晃動，是楚狂人在尋找他，之前都是在試探少年的毅力。
江小凡渙散的靈體，飄到白衣男人的面前，堅韌的眼眸罕見閃爍淚光。
“楚爺爺。”
只見，坐在地上的白衣男人緩緩站起。
雙目瞬間睜開，一道金光充斥雙目，一股披靡天下的刀意，在男人的身上游走。
金光久久消散，白衣男子看向靈體江小凡，冷哼了一聲：“臭小子，你怎么才靈溪六境，我給你的丹藥都讓你喂狗了嗎？”
江小凡沒想到楚狂人，竟然嫌棄自己的境界低，有些難為情的解釋道：“楚爺爺，我沒敢吃的太快，他們說會影響今后的修行。”
“放他娘的臭屁，你是至尊骨，府江境前丹藥就是花生米，隨便吃。”
“難怪你小子被人抓住，等我回來的，非打你一頓不可。”
江小凡看到白衣楚狂人的滿眼怒意，心里卻樂開了花。若是能看到楚狂人，就是被打個半死也開心。
“弟子甘愿受罰。”江小凡微微鞠躬，一副隨你處置的樣子。
白衣楚狂人瞪了眼江小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
“哼，今天就先饒了你。等我解決了外面的小臭臭蟲，再收拾你了。”
話音剛落。
白衣楚狂人體內爆發出一股滂沱的氣釋，渾厚的真氣如巨浪滔天的大海，充斥著無盡的空間。
漫天的黃沙中。
沒有雙眼的男人突然一驚，他感覺身后的少年氣息竟然在迅速增強。
隨之而來是一股無休止的境界提升，與狂暴的刀意，在少年的身上蔓延。
這股無懼一切披靡天下，刀中至尊的刀意，讓沒眼的男人十分的熟悉。
“楚狂人。”
男人瞪大了眼睛一聲驚嘆，如臨大敵般的身子迅速飛離，在前方迅速停下，回望少年。
只見，少年右手持深淵刀，一股完全不屬于他的氣勢，籠罩著少年。
“哼，區區空海二境也敢欺負我的徒弟，你是自殺呢！還是我來殺呢！”
少年的聲音冰冷，蔑視的看著眼前的沒眼男子，聲音仿佛是一種命令。
那個沒有眼的男人，望著懸停天穹上的少年。
他知道這股氣息不屬于少年，是少年借用了楚狂人的神識的力量。
陷入驚恐的男人，一開始以為是楚狂人本人來了，才如驚弓之鳥。
可如今只是一縷神識，而且修為力量不過才空海一境。只要拖過神識的持續時間，這少年便跑不了了。
當年楚狂人人一刀割傷他的雙目，如今正是他復仇的時刻。本體打不過，神識難道還打不過嗎？
剛剛還滿眼驚恐的男人，一瞬間面露猙獰，放聲大笑：“哈哈...楚狂人，你還記得我嗎？”
已經被楚狂人占據的江小凡，盯著沒眼的男人，好像在思索這個人是誰。
片刻后，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沒眼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即變得憤怒。自己的雙眼被楚狂人傷了，他卻不記得。
“三十年前，萬獸島，你一刀傷了我的雙眼，你難道不記得了嗎？”沒眼的男人聲音冰冷，充滿了怒火。
少年露出回憶的神色。
可依舊想不起來眼前的沒眼男人，在哪里見過，更記不得什么時候傷他的眼睛。
“少廢話，我不認得你是誰。”
“不過，既然我傷過你，這次便饒你一命。你自斷雙臂吧，便讓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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