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流放后夫君他黑化了 > 第195章 怕狗的往事
    一回家,乘著裴湛去的找李徽的空檔,陶真就去問了裴夫人關于裴湛怕狗的事。

    裴夫人有些擔憂道:“阿湛沒事吧?”

    陶真說沒事了。

    裴夫人嘆了口氣。

    裴湛怕狗這件事還要怪她。

    裴夫人是南方人,這個陶真一開始就知道了,畢竟北邊人,不會在稱呼前加個“阿”,而裴夫人稱呼她阿真,管裴湛叫阿湛,這一看就是南方人才會有的稱呼。

    裴夫人當年嫁給裴庸算是遠嫁,而且她家里也不同意。

    出嫁后許多年,因為路途遙遠,裴夫人都沒回過家。

    裴湛七歲那年,裴夫人才帶著丈夫和兩個兒子一起回了娘家,到底是自己家的女兒,再有什么怨氣也抵不過歲月匆匆,父母已經年邁,人生苦短,過去的就都如流水也就過去了。

    裴煥當時也才十歲,帶著裴湛和裴夫人娘家的幾個孩子玩,裴湛從小就好看,不同于現在棱角分明,那時候他滿臉的嬰兒肥,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小姑娘都不如他漂亮。

    于是本家的幾個孩子捉弄裴湛,要他扮演小姑娘和他們玩過家家,裴湛當然不愿意,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幾個孩子打了起來,裴家兄弟是外來的,被人家狠狠揍了一頓,臉都刮花了。

    裴夫人說:“阿湛的額頭上,現在還有一塊疤,不過很淡了。幾乎看不出來,但是在當時還是很重的。”

    裴湛流了一臉的血,看著非常嚇人,這么好看的小娃娃被打成這樣,文家的大人也做不到不聞不問,狠狠的責罰了打架的那幾個小孩子。

    有兩個孩子懷恨在心,乘大人不在,將裴湛騙了出去…

    裴家和文家的人都找瘋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在一個小孩子稱為秘密基地的破廟找到了裴湛,他被關在一個狗籠子里…

    裴湛被咬了兩口,大腿上一口,胳膊上一口,而那狗被裴湛用一根樹枝戳瞎了眼睛,流血過多死了……

    想到當時的場景,裴夫人依舊覺得心有余悸。

    裴湛滿身的污垢鮮血,身邊躺著一只死狗,看到有人來救他,也無動于衷,只是呆呆的看著眾人……

    事后,因為是親戚,那邊又咬死裴湛又沒出事,就給了兩個孩子一個不痛不癢的教訓。

    裴夫人非常生氣,可因為都是她娘家親戚,她也不好在說什么。

    裴湛到是很平靜,和以前似乎沒什么不同,可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樣了。

    直到后來,裴庸說,裴湛嗜血,別人看見血會害怕,或者不舒服,可裴湛沒有,他就是很興奮,小時候情緒不擅于偽裝,被他父親看出來了,再大點,他的情緒就不大能被人看出來了,裴庸說裴湛在演…

    一想到這件事,裴夫人就心痛,愧疚,自責,她覺得是自己沒照顧好兒子,而裴湛變成后來這樣的,跟這件事脫不了干系。

    陶真聽的也是心驚,她在孤兒院長大,太清楚了,并不是所有小孩子都是善良天真的,有的小孩子天生就壞,欺負裴湛的那兩個孩子當時年紀也不小了,卻可以裝作不知情,任由大人們瘋了似的找,任由裴湛被關了一整夜,他們安的絕對不會是什么好心。

    “以前在京城還防著狗,可來流放村,這里沒狗,我也就放松了,忘了提醒。”裴夫人越說越難受。

    丈夫大兒子死了,小兒子話都不說了,二兒子又這樣,她心里難受。

    陶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給她遞了個帕子讓她擦擦眼淚。

    裴湛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飯桌上不見了裴夫人,他還問了一句:“娘呢?”

    “身子不舒服,我們吃吧。”陶真擔憂的看了一眼裴夫人房間,她知道裴夫人肯定是想起家里的事難受了,她來這里一直憋著忍著,陶真覺得偶爾一次哭出來也好。

    裴湛繼續扒拉飯,他吃飯挺快,吃了飯,就回房間了。

    寂靜的夜晚,詭異的綠色眼睛,兇狠的狗……

    裴湛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孩子,手上還有未干涸的血跡,他叫了無數次爹娘,無數次哥哥,可沒有人來救他……

    他一步步后退,小小的身子又一次貼到了鐵籠子,冰涼的觸感伴隨著恐懼那么清楚的傳來……

    “汪汪!”

    “汪汪汪!”

    那狗有多大?在裴湛的記憶里是非常非常大的,可是今天在夢里,裴湛清楚的看到,它就是一只土狗而已,身長不超過二尺,也很矮,但是很兇……

    小裴湛盯著它,它也看著裴湛,惡心的口水流出來,長長的,落在地上……

    裴湛攥緊了手里木棍,他死死的攥著,如同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汪汪汪!”

    黑狗慢慢的靠近,或許在它眼里,七歲的裴湛也是個龐然大物,要攻克他并不容易,可它別無選擇,它被鎖在這里很久了,那兩個壞小孩抓住它,把它關了起來,還打斷了它的一條腿,它也很疼,而且他們好久沒給它吃的了。

    它很餓!

    它盯著裴湛,本能也畏懼,畢竟他和那個壞小孩差不多。

    一人一狗對峙了良久,那狗終于忍不住,咬住了裴湛的大腿,鮮嫩的肉,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原來這個人類如此不堪一擊……

    就是這個時候,裴湛用他一根木棍插進了狗的眼睛……

    黑狗吃痛,放開了裴湛,它憤怒,嗚咽,悲鳴……

    在漆黑夜里,發出痛苦的嘶吼……

    第二次,它咬住了裴湛的胳膊,這一回裴湛連木棍都沒有了,可他是裴庸的兒子,他知道怎么樣才能讓黑狗死……

    他用另一只手,將木棍拔了出來……

    帶著黑狗血肉的木棍被他拿在手里,滾燙的鮮血噴了他一身……

    裴湛摸了一把鮮血,低頭看著剛剛還兇猛的黑狗血慢慢流干后慢慢的死去。

    血……

    又是血……

    紅色的,滾燙的,熱烈的,鮮艷的,是生命的顏色,也是死亡的顏色……

    裴湛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是黑的,桌上的燭火燒了小小的一截,他并沒有睡很久。

    許久沒有做這個夢了,以前的夢都很模糊,可是今天這個夢卻格外的真實,現在甚至能回想起夢里的每一個細節。

    籠子上斑駁的銹跡,黑狗頭上一小塊臟了的白毛,它斷了的后腿……

    他揉了揉發疼的頭,聽見外面有動靜,裴湛起身走到窗戶邊。

    是陶真……

    陶真還沒睡。

    裴湛看她的時候,她也看了過來,裴湛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點了燈,影子倒影在窗戶上,陶真應該看的很清楚,不過陶真并沒有打招呼,她只是渴了,去廚房倒了水,便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