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上京之前,顧正言還要處理幾件事情。
一嘛,當然是把那幾道題的答案寫出來,對聯沒有標準答案,只要工整即可,所以他只寫了明算和悖論題目的答案。
明算的答案,顧正言用剛出的阿伯數字寫出了等比數列的求和過程,結果是一大串數字,看不懂就不怪他了,這本來就是他隨意出的題。
也順便推廣了下阿伯數字。
那道悖論題目的答案則是,縣尉同時問兩人:如果你是旁邊的人,你會告訴本官你是不是犯人嗎?
這悖論的邏輯和神仙指路以及生死門類似,不管說真話的,還是說謊話的,只要回答不會的,就是犯人。
這個答案一出,好多人站在鹿鳴居門口想了好久才想通,有人恍然大悟后,當場尬舞...
所以后面很多時候都能看到鹿鳴居門外有人像瘋子一般在尬舞。
也算是特色了。
這件事完后,顧正言還寫了幾封書信。
主要是處理投田的事情。
舉人在大雍朝是免稅的,所以一旦中舉,便會引得很多人來投田。
除了一般農戶外,其中還不乏大小地主。
投田就是鄉親們把田轉到顧正言的名下,顧正言再收取鄉親們一點租金。
目的是為了免賦稅。
要不為什么富紳地主們這么熱衷于榜下捉婿呢?
就是因為舉人可以免稅,投給舉人的租金,比官府的稅收要少很多。
其中被投田的舉人和百姓和地主都是受益方,虧損的只有朝廷。
這是一種朝廷給士大夫階級讓利的行為。
可長久以往,農稅日益減少,加上土地兼并嚴重,國家財政早晚會崩潰,必亡。
但這是大雍現狀,顧正言目前又不能改變。
沒有力量改變,那就先適應。
顧正言決定,下河村和附近幾個村,要是決定投田,自己全部笑納。
只是他現在準備去上京,想用書信先處理下河村的投田,其他村子,回去再親自處理。
主要是下河村的鄉親們信得過。
他才不會蠢到像某些穿越者般,知道投田之舉關乎國之根本,就毅然拒絕鄉親們的投田。
這尼瑪不有病嗎?
自己屁能力都沒有,就妄想通過此舉改變世界?
對于這種人,顧正言嗤之以鼻。
就算他不接受投田,鄉親們也會投給其他舉人。
這大雍朝,不多他一個舉人。
更不少這幾畝田。
而且舉人接收這些投田,從短時間來看,其實是救這些底層百姓。
以下河村舉例,他們每年的賦稅是三成,看起來不多,但要注意,這三成只是賦稅,還有苛捐雜稅。
賦稅其實在整個歷史上,大部分情況下都不會要百姓的命,要命的是苛捐雜稅。
這些苛捐雜稅狠一點的甚至要剝削百姓四五成...
以南宋舉例,苦捐雜稅就有曲引錢,白納醋錢,賣紙錢,戶長甲帖錢,保正牌限錢,折納牛皮、牛筋、牛角錢等等等...
奇葩的還有喝水稅(西周),砍柴稅(西周),單身稅(西漢),捋須錢(摸胡子就要交錢)(南唐),鼠雀耗(宋),厘金(清)。
名目之多,奇葩之甚,簡直亮瞎狗眼。
百姓交完后,還剩個錘子?
這在歷史上,尤其是皇朝后期,極其常見。
可以這么說,要是只有正常的賦稅,華夏古代百姓的日子要好過得多得多。
資源富饒的下河村,絕對能富得流油。
顧正言要是接受了投田,只收取兩成租金,沒有其他的雜稅。
那下河村的村民才能真正起飛,且再也不會挨餓。
是以,要是有小伙伴穿越到古代中了舉,請大膽接受鄉親們的投田。
別像圣母般覺得接受投田會影響國家土地政策影響未來蕓蕓...
這種穿越者完全不懂政治歷史民生,只是憑著后世的基本常識,以后世之見,行今世之事。
本善意,行愚事。
顧正言不屑為伍!
要改變土地的問題,需要有極大的權力和影響力。
還必須要拿無數的命來填,絕不是自己做一兩件小事情就能改變的!
所以顧正言接受鄉親們的投田,是絕對的心安理得。
他不僅多了大筆收入,還成了小地主...
關鍵還解救了鄉親們于水火,怎一個爽字了得?
至于大雍朝的土地弊端,關他個屁事?又不是他造成的,就算要他改變,也遠遠不是現在。
想好就做,顧正言寫了兩封書信,分別寄給林彥舟以及周全,讓林彥舟幫忙處理此事,周全負責配合。
簽訂投田的契約要當事人本人在場,不過憑顧正言在永平的聲望,加上和唐縣太爺的關系,大佬林彥舟的運作,特人特事特辦嘛...
大不了回去再畫個押。
對白馬山長林彥舟來說,這些事情,舉手之勞罷了。
這就是有關系的好處。
這兩件事辦完,顧正言又提了一堆禮物去拜訪本次的兩位主考官。
主考官和中第的士子,天然就有半個師生的情誼。
所以主考官又被稱為座師。
本次鄉試有兩位主考官,一位是來自六部中工部的侍郎谷慧豐,還有一位是圣天府的學官,叫寧季成。
圣天府來人顧正言能理解,但工部是搞土木搞機械科技的,工部侍郎當鄉試座師...
是不是專業不對口呢?
顧正言心里吐槽,但也不管這些,準備好了禮物就去拜訪二人。
其實在鹿鳴宴中,顧正言已行過師禮,但私下拜訪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谷慧豐年約五旬,見小顧這么懂事,又贊揚和勉勵了一陣,本來谷慧豐并不想收禮的,但看到顧正言那一大堆價值昂貴的禮物,還是不動聲色收下了...
現在懂事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谷惠豐心里感嘆。良久,在他欣賞的目光中,顧正言緩緩離開,轉身又去了寧季成府里。
本以為因大比的事情,圣天府的人對自己都會不假辭色,但顧正言發現,情況好像并非如此。
寧季成對他不僅毫無抵觸,反而親切得一批。
這讓顧正言很是疑惑,尼瑪,說好的圣天府對自己很不爽呢?
不過話里話外間,顧正言猜到了寧季成為何會如此。
圣天府,好像也不是鐵桶一塊嘛。
嘿嘿,那就好辦了...
和谷慧豐一樣,寧季成很有操守,起初堅決不要顧正言的禮物,但看到那堆貴重的禮物后,寧季成還是“忍痛”收下了,并和谷慧豐一樣,反復叮囑顧正言,千萬不能有下次,一定不能有下次,絕對不可以有下次,要是再有下次,老夫可能會生氣...
在一片和諧的師生氛圍中,顧正言辭別了寧秀成,準備收拾東西奔往上京。
出來的時候,顧正言嘴角微斜,瞇著眼笑了起來。
收了東西就好說了,這些京官的關系和人脈,到了上京,早晚會用得著。
可要是收了自己的東西,敢不給自己辦事,呵呵...
只要座師不作死,還是座師,要是座師作死,那就不是座師了。
顧正言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
不過想到馬上就要去上京,顧正言又升起了笑容。
嘿嘿,娘子,我來了...
...
含香院。
洛書瑤一襲白衣,端坐在書房畫畫。
畫中畫了一座小院,小院旁有山有河有人有狗。
“砰砰~”
“進來~”
秋蘭拿著張紙條,踱著步子走到洛書瑤旁邊。
“小姐,紫陽來信了。”
洛書瑤執筆的手一停,眼中閃過一絲光彩,放下筆,接過了秋蘭的紙條。
“你先下去吧秋蘭,關門。”
秋蘭笑了笑:“是,小姐,秋蘭告退。”
“吱呀~”
秋蘭離去,洛書瑤懷著一絲忐忑,打開了紙條...
嗯?
看著紙中的消息,洛書瑤張大眼睛,一下站了起來,目露驚喜。
解元,他真的考中了!
洛書瑤滿臉欣喜,為顧正言高興,隨即又想到什么。
自己答應過他的,考上解元后...
想著,洛書瑤俏臉上紅暈遍布,但依舊掩蓋不住她臉上的喜悅。
不過讀著讀著...
“嗯?捉婿?”
霎時,洛書瑤紅暈褪去,瞬間皺起了眉頭,瞇起了眼睛。
周遭空氣似乎都變冷了幾分。
越讀,神色越冷...
“怎么,顧大解元,被人捉婿,都不反抗下?哼!”
洛書瑤讀完,把紙揉碎扔到一旁,坐了下來,瞇著眼睛,咬著唇角,兩只小手下意識揉撕著裙子,神色很是不善。
“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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