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青雪口中的病人，是一個19歲的女生。
剛剛考入大學，還是大一的學生。
也不是她主動來找齊青雪的，而是她的室友察覺到不對勁，又恰巧看到了齊青雪的推廣，于是抱著幾分嘗試的心態，把人給哄騙過來的。
剛開始，這位名叫王智藍的女大學生知道自己被室友騙了之后，還很生氣，在工作室里小鬧了一會。
后來，或許是因為與齊青雪溝通之后，感覺還不錯，也就比較配合了。
不過，按照齊青雪的說法是，小姑娘愿意來，大概是因為覺得齊醫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覺得她有病，來這里和齊醫生付費聊天的感覺還不錯，可以暢所欲言。
元漪玩味地看向齊青雪，“看來，這位小姑娘的家庭條件很不錯。找齊醫生付費聊天的費用可不低。”
齊青雪聳了聳肩。
她的資歷擺在那里，收費自然不便宜。
王智藍除了第一次之外，先后來找過她三次，每次雖然都是一小時，但是花費的錢，也是一般大學生一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這還是齊青雪收費的基礎價。
她又不是黑心醫生，明知道王智藍沒有病，怎么可能按照治療收費？
就以咨詢費的價格收的費用。
就這，人家小姑娘還覺得她齊醫生是大好人。
“總之，我覺得她并沒有妄想癥，但也不像是撒謊。所以，只能看看老板您能不能發覺一些端倪了。”
齊青雪直接甩給了元漪。
元漪比之前計劃的時間早回來了幾天，羅琦又深知她的性子，所以她這邊業務的預約排得很松散。
接下來兩三天，元漪都沒有事做。
而且，就算是預約的客戶上門了，她也就是早上一個名額，下午一個名額。
不像是齊青雪，上班時間內，一小時一個預約，把時間排得滿滿當當。
所以，要擠出點時間，處理額外的事并不難。
在齊青雪帶有幾分譴責的目光中，元漪良心發現地點了點頭。
也罷，都當了那么久的甩手掌柜，再多懶的確有些不地道。
目的達成，齊青雪拿著元漪帶來的禮物回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是一瓶大牌香水。
齊青雪也是趁著空隙過來的，現在回去還要見下一個客戶。
……
齊青雪走了之后，元漪看著電腦上剛剛拉出來的綜藝界面撇撇嘴角，不情愿地關了網頁。
她把王智藍的檔案又重新看了一遍，免得下午見到人后，一問三不知。
檔案里說，王智藍的室友之所以覺得她有妄想癥，是因為王智藍說自己有一個男朋友。
這本也不算什么，大學生嘛，談戀愛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就是，王智藍說的男朋友，是她手機里的虛擬人物。
齊青雪介入之后，通過與王智藍的交談，知道了王智藍的男友，是一款戀人養成游戲里的角色。
這款游戲，元漪并不了解。
但齊青雪為了更了解客戶的情況，花時間去研究了一下這款游戲，并且把研究心得記錄在了病例中。
簡單來說，這款戀人養成游戲，就是通過輸入自己的理想型，ai生成了一個虛擬角色。
一開始，只有一個最初的模型，就像是呱呱墜地的嬰兒一樣，連話都不會說。
然后通過每天刷任務，攢積分，慢慢地讓這個虛擬戀人變得越來越靈活。
當然，這種方式的進展很慢，有些人或許會享受這種慢慢養成的過程。
但對于性子急的人來說，她們通常會選擇第二種成長方式，那就是氪金！
通過游戲充值，給虛擬戀人打開各種天賦，買虛擬衣服首飾什么的，還有各種類型的課程學習，把自己的虛擬戀人打造成為自己心中的完美情人。
王智藍就是屬于氪金玩家。
而這款游戲的樂趣就在于，除了養成之外，虛擬戀人還可以和玩家互動。
什么文字聊天，什么ai合成的聲音語音通話，這些都是基操了。
玩家和虛擬戀人，甚至還可以在游戲的二次元世界里去世界各地，到任何場景去拍拖。
甚至玩家在觸發了某個特定指令后，虛擬戀人甚至還會制造驚喜。
元漪看得暗自咂舌，這是和一串代碼談戀愛嗎？
王智藍是上大學之后，開始玩的這款游戲。
可能是因為考上了大學，沒有了高考壓力后，想要放縱一下，所以她沉迷于游戲里難以自拔。
一開始，她都還算正常。
虛擬戀人養成嘛，玩這款游戲的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她們宿舍，班級，系里都有不少人在玩。
只不過，她是最投入的一個而已。
后來，漸漸的王智藍的室友們覺得她好像把虛擬戀人當做是真人了，和一串代碼談戀愛，還談出了真情實感。
有時候，還神神叨叨的。
比如，她們在哪里吃到了好吃的，王智藍也說下次要和男友一起來吃。
逛街看到了一些好看的男裝，王智藍又說要給男友買。
她還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買了，就掛在寢室里。
她的這種行為，讓室友們都有些怕，明知道那些衣服都是新的，但掛在寢室里，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們制止過王智藍，可惜她卻不肯聽。
甚至還說室友們是羨慕她找到了那么好的男朋友。
更嚴重的是有幾次，王智藍很晚才回來，她們好奇關心之下，問她去干嘛了，王智藍的回答是和男友約會去了。
王智藍的男友就在手機里，還是虛擬的，她上哪去約會？
室友們越想越怕，后來才有了把王智藍騙到齊青雪這里的事。
合上文件，元漪已經完全清楚了經過，心中倒也生出了幾分興趣來。
她拿出手機，在應用商城里搜出了同款戀人養成游戲下載。
等下載完成后，元漪打開軟件，登錄/注冊頁，她選擇了新用戶注冊。
彈出來的對話框，首先需要她輸入的就是生辰八字。
元漪眸底劃過一道幽光，無視了頁面下一行小字的解釋，退出了頁面。
下午三點，元漪在她自己的辦公室，見到了王智藍，一個長相清秀，一看上去就是那種學霸、學神的長相。
王智藍看到她，也是一臉的疑惑。“請問，我約的不是齊醫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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