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紀安一愣，下意識縮了下脖子，扭頭看去，就見秦冽正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霍紀安嚇了一跳，沒想到說人壞話被人給聽到了，也有些尷尬。
扭頭看粥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腰板又挺直了。
他又沒說錯。
他讓粥粥這么傷心，粥粥不要他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呦，肯出來了？”葉凌風站在一旁，陰陽怪氣道。
秦冽掃了他一眼，眉頭微蹙，“你就用這種方式逼我出來？”
以前但凡粥粥哭一聲，他都趕緊上去哄了，今天他什么也不做，就在旁邊看著，顯然不正常。
他知道，他就是在等著他出來。
一聽這話，葉凌風一下子就笑了，眼神也冷了幾分，“逼你？要不是為了粥粥，我早就直接帶她走了。”
“我的女兒，不需要死纏爛打找人來當她的爸爸。”
別說粥粥還有他，就是沒他，就憑粥粥自己，也多的是人搶著想要收養她。
想著，他眼皮一抬，喏，這不，想收養粥粥的來了。
車子一停下來，秦奶奶就快步走了下來，手上還拿著鮮紅的戶口本。
秦爺爺跟在后面，意味深長地掃了眼秦冽。
秦奶奶則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把擠開他，快步走到粥粥跟前，蹲在地上，見她哭成這樣，心疼壞了。
“走，不哭了啊，那種沒良心的爸爸咱不要了，奶奶這就帶你去轉戶口，以后我就是你媽媽了啊。”
說著，她扭頭喊了聲，“老頭子，還不快過來，讓粥粥認認你。”
聞言，秦爺爺眼皮子跳了下，掃了眼一旁一言不發的小兒子，還是走到了粥粥跟前。
秦奶奶笑瞇瞇道：“粥粥你看，這不，你新爸爸。”
粥粥眼睛睜開一條縫，一眼就看到她奶奶指著她爺爺讓她喊爸爸，小胖丫嘴唇一顫，咕嚕往地上一倒，打了幾個滾，哭得更大聲了。
嗚嗚嗚她的命好苦啊。
爺爺變爸爸了。
她不要啊。
秦奶奶“咦”了聲，“不喜歡嗎？”
想了想，她扭頭看了眼自家老頭子，眼睛里帶上了幾分嫌棄，“走開走開，一點用都沒有。”
秦爺爺嘆了口氣。
老婆子真是越來越不講道理了，非要孫女叫他爸爸，孫女不肯，她還怪他。
他扭頭看著站在那里當雕像的小兒子，輕哼一聲。
裝，繼續裝。
一會兒閨女變妹妹，看他還能不能沉得住氣。
秦奶奶摸了摸下巴，說：“粥粥你要是嫌老頭子太老的話，家里那幾個伯伯你隨便選，看中哪個就讓誰當你爸爸行不行。”
“或者你在外面看中誰，我和你爺爺直接帶著家產上門給他當爸媽就行了，以后你照樣喊我們爺爺奶奶行不行？”
不行。
粥粥一邊哭著，一邊伸著小胖爪指了指秦冽的方向，可憐兮兮地看著秦奶奶。
她只要她自己的爸爸，不要別人的。
看她這樣子，秦奶奶咬著牙，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手指使勁戳了戳她的腦門。
“沒出息的，之前帶你看的電視都白看了？”
“像是這種只會惹你哭的人不能要，要找個讓你笑的。”
粥粥嗚嗚哭著，眼睛緊緊盯著秦冽的方向。
爸爸以前也只讓她笑的，是她惹爸爸生氣了，爸爸才這樣的。
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粥粥一咕嚕爬了起來，撲到他腳邊，小屁股往他腳背上一坐，手腳并用地緊緊纏著他的腿，仰頭看著他，大滴大滴的眼淚一串串從眼角滑落。
她也不嚎了，只這么靜靜看著他哭，時不時打個哭嗝，小身子也一抽一抽的。
這樣子，比剛才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