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京中這些日子,除卻與徐寧來往之外,卻也相識了兩個人,這二人都是禁軍教頭,武藝高強,論起才能,不在林沖徐寧之下。一個名為丘岳,一個喚做周昂。”孫安卻又道。

    “此二人如今身居何職?”周澤聽了二人名字,開口問道。

    這兩個人都不簡單,在書中出場時,援助高俅攻打梁山泊,雖然彼時都是禁軍教頭,但身上都有將軍職位。

    周昂曾與盧俊義戰了二十余合不分勝負,緊接著關勝、秦明、林沖、呼延灼四人領兵前來,他便和十節度之中的三個一起沖出重圍。

    丘岳雖然一開始便被張清飛石打掉了牙,沒有表現的機會便在混亂中被混在水手中的楊林砍死,但其職位比之周昂卻要高上一些,想來并不比周昂本事差了。

    “這兩個如今都是禁軍當中教頭。”孫安感慨道:“禁軍中多有身懷真本事的,奈何掌管禁軍的都是些鳥人,以至于這等有真才實學的不得重用,慣會溜須拍馬的卻身居高位。”

    “看來這兩個后來被評為累建奇功的車騎將軍和護駕將軍還并未得志,不過想來也是正常,此時離他們征討梁山的時候,少說還有七八年時間。應該便是在這個時間段內,這二人得了高俅的信任,成了其心腹之人。”

    童貫高俅把持之下的軍隊,無疑是所有大宋武人的悲哀,若不能得他們賞識,哪怕有再大的本事和抱負,也只能胡亂度日。

    “小官人可要相識他們?”孫安問道。

    周澤搖頭:“不必了,這二人都有公職在身,見了也無益處。”

    孫安會意,不再多說。

    翌日,扈成滿面喜色的尋了來,一見周澤便道:“周兄,買甲的事情妥了。”

    周澤聞言也喜:“卻多勞扈兄費了精神,大恩不言謝,日后必有厚報。”

    扈成擺手道:“周兄這是什么話,卻是與我見外了。你救我妹子之恩尚且不曾報得,區區張嘴跑腿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周澤知曉事情絕不像扈成說的這般輕描淡寫,卻也不在這上頭多說,只道:“扈兄談得怎個價錢?”

    “那總管太監下月便要卸任,因此急于出手,我見他時,只說錢錢未帶夠,便不要了。那廝果然急了,問我帶了多少錢來。我只道隨身只有現錢兩萬貫,那閹人不愿把好處留給接任者,又不好快速的尋來買家,當下一口應承下來,不過卻是今夜便要交易。”

    周澤贊道:“如此也好,倒省了夜長夢多。他今夜要錢,我便今夜給他。扈兄那買甲的錢,小可一道出了,只當與扈兄些許茶錢。”

    扈成此次的確是幫了大忙了,若是不曾遇上他,只周澤幾人打點關系,莫說兩萬貫,便是三萬貫只怕也不夠。

    這位飛天虎聞言忙是說道:“萬萬不可,若非周兄,我要買甲也是不成,怎好叫你出錢?”

    “扈兄方才還說你我不必見外,怎地此時這區區幾千貫便推辭起來?若你我情誼還在,便這般定下就是了。”

    “話不是這樣說的...欸,周兄義氣深重,便依了你。”扈成無奈道。

    “我看周兄并未帶多少下人來,若要將這些甲運出去也是麻煩,待我與他交易了,只將其裝上車輛,在城外三十里處的定仁村等候。屆時周兄出得城門,與我會合,一發趕去明州便是。”

    扈成此言乃是為周澤考慮,周澤自然答應下來。

    當夜,周澤備好了價值兩萬貫的黃金珠寶,由扈成帶了去。

    孫安早將自己帶來的些許兵丁提前打發走了,翌日三人與徐寧林沖二人告了別,便一道往城外趕去。

    待到了安樂村外,扈成并許多家丁已經等在那里。

    扈成邊上足足停了一二十輛騾車,周澤見狀一拍腦門,苦惱起來。

    卻是自己疏忽了,不曾想著多帶些人來,只這些車輛,自己三個人便人手不足。

    雖然不需走多少路程便可從水路乘船而走,但終究還是有些陸路的。

    扈成笑著迎上來,說道:“周兄不必苦惱,我此行帶的人多,便分出二三十個隨仁兄走上一段,待你等上了船,叫他們再回鄆州就是了。”

    “也是我大意了。”見扈成看出了自己的窘境,主動出言解決,周澤哭笑不得。“如此便多謝扈兄解圍,只是也用不得二三十人,只七八人便足夠了。”

    扈成道:“只這些車輛自用不得二三十人,不過常言道禮尚往來,周兄為我付了衣甲的錢財,扈成自然要投桃報李,卻有件禮物相送。”

    三人疑惑,李二道:“是何物用的到這許多人?”

    “幾位隨我一看便知。”扈成笑道,說著領著幾人走去。

    待到得一片空地之時,只見那里站著數十匹馬。

    “說來也巧,我等來時,正遇上一行人販賣馬匹,共計三十一匹。我想那江南地界,難以尋到馬匹,價格又貴,因此一發買來,便送與周兄做個禮物也好。”

    見周澤想要回絕,扈成又道:“周兄不要拒絕,我想此馬乃是那牟陀崗上駟天監里的官員私自帶出來倒賣的,因此雖然馬匹不錯,卻只兩千貫左右便叫我拿了下來,并不貴重,尚且比不得周兄為我出的買甲錢,萬望笑納了。”

    “能識得扈兄,實乃我周澤大幸。”周澤不由感慨,扈成當真是個有心人,這馬在江南著實不好買到,乃是有價無市之物。

    扈成推測這些是天駟監中流出來的,周澤也料想就是如此,靖康元年,金軍便是在牟陀崗繳獲了上萬匹戰馬。

    “既是如此,周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扈兄若從商也是如此,只怕是要虧了本錢。”

    扈成自然看得出周澤只是開玩笑,不由大笑道:“我只與周兄如此,若換做別人,少不得叫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無奸不商。”

    眾人聞言都笑。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幾人又說了許久的話,周澤三人便帶了車輛馬匹,在扈成分出的人手幫助下踏上了返回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