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隆萬之變 > 46遲到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春去秋來,寒來暑往,時光荏苒,轉眼即逝。

  說了一堆廢話,時間也就過去了一年,此時已是嘉靖三十一年初春。

  在這匆匆一年一晃而過,魏廣德家里居然什么事兒也沒有發生。

  年初擔心的皇帝北征計劃,不知怎么會事兒,一直就沒有下文。

  但是京城傳來的消息就更加讓人驚訝了,嘉靖皇帝拒絕二十年的對蒙古人的互市居然開了。

  但是消息并沒有上塘報,而且隨同消息還帶來了互市只是緩兵之計,朝廷北征計劃并未取消的信息,隨時可能發動。

  隨著時間的流失,魏老爹的擔憂也是一日勝過一日。

  九江府那邊傳來的消息,官府征集的不少糧秣都已經被送到九江府,長江流域不少衛所配發的船只也云集在九江,似乎隨時都要整裝出發一般,只等那一份圣旨的到來。

  此時整個大明帝國的水上交通,除了漕軍依舊按照計劃不斷往北邊輸送漕糧外,大江大河上已經沒有了官船的存在。

  從上面傳來的消息,今年漕軍雖然依舊承擔著沉重的漕糧運輸任務,可是今年的計劃運輸量卻遠超往年,也不知道是提前在北邊存糧還是什么。

  當時間終于捱過九月后,北征草原的最佳時間已經消失,魏老爹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連帶著整個魏家也放松下來,不再為北方可能的戰事擔憂。

  大半年的時間里,沒有看到塘報上關于北方戰事的消息,也沒有調兵調糧的旨意下來,但是卻沒人敢掉以輕心。

  衛所中高層將領或多或少都是有消息來源的,對于今年反常的動作都心知肚明,現在終于可以放下心來了。

  “真沒想到,最后朝廷商議的北征,報復行動,最后變成了一場修筑邊墻的行動。”

  九月底的時候,魏老爹從千戶所回來,也帶回來確切的消息,北征報復計劃取消。

  “嗨,皇帝老爺子也真是,害我們擔心了大半年時間。”

  聽到不用去北征,大哥魏文才無疑是最高興的一個。

  開玩笑,就算他注定要襲職,可也不希望是這么一個方式上位的,而且衛所里整條線上的人,大多都要被帶走,被抽調一空的衛所,他擔著這個職務怕也是搖搖晃晃的并不安穩,可不會像現在這么舒坦。

  “那訓練的兩個百戶所的戰兵,是就地解散還是什么?”

  不用擔心北征,那么就要考慮手下訓練了大半年的兒郎們的處置了。

  今年練兵,帶隊的就是魏勐,負責操練的是魏文才和吳棟,二百多人的隊伍,配發了一百二十桿鳥銃,還預留了三十桿備用,替換壞掉的槍械。

  半年時間,也打壞了十來桿了,魏廣德最初那桿鳥銃都被檢查出來有點問題,不能再打了,所以他也換了一桿槍。

  剩下還有幾十桿鳥銃被張慶和吳占魁私下分掉,武裝自己的親兵,一桿鳥銃也沒有落在衛所里。

  現在九江衛右軍千戶所的兩個戰兵百戶,可能已經是這個世界上火器裝備率最高的一支部隊了,達到五成火器的程度。

  至于魏廣德提出的定裝彈,測試效果很不錯,提高了發射速率,已經在這只火器部隊里普及,現在就是這支隊伍去留的問題。

  “張大人的意思還是先保留,訓練不易,就算真要解散,也要把人馬分配到我們這一系的將官身邊充作家丁親兵。”

  魏老爹端著手中的酒杯沒有喝,而是開口說道。

  “二百多人,可不好養,特費錢。”

  魏文才聽到說要保留這支部隊,就皺眉說道。

  “再壓榨一下就是了,多克扣其他百戶的軍費,挪到咱們這里來養兵,朝廷的兵,可不能咱們出錢來養。”

  魏廣德也是放下筷子說道,在外面他還可以喝點小酒,可是在家里,他就只能看著老爹和大哥大腕喝酒的份。

  “上面也是這意思,兵來自千戶所下面的百戶,以后撥付軍餉,就按照七成人馬給,剩下的直接轉運到咱們這里來,算是我們幫他們練兵。”

  魏老爹喝下酒說道,“其他幾個千戶所也會這么干,上面大佬達成共識,還是要手里留一只戰兵,要是再像去年那樣來上一場,大家可都不想”。

  “那些百戶怕不會愿意。”

  一個百戶所少二三十個兵的名額,百戶就要少一份進項,魏文才想到,另外那幾個百戶怕是要跳腳了。

  “那就看他們的本事兒了,只要他們能把事兒鬧到南京都督府去,我算他們能耐,就怕他們自己都不敢,捅開了,第一個挨收拾的就是他們。”

  魏老爹呵呵笑道。

  這些克扣軍餉的事兒,都是上不得臺面的,他們拿什么理由鬧事兒。

  在九江衛,誰理他們。

  幾個管事兒的,從指揮到僉事,要保留一支戰兵部隊備用,大家還要在這里面分潤銀子,只要他們的那一份不短了去,千戶所的事兒還有誰去管。

  崩山百戶所比往年多了百多號士卒,平日里就在堡外訓練,魏廣德的日子也沒有什么變化,依舊是每日早起去學堂用功讀書。

  只是他們一起的孩子已經從最初的六人變成了四人,有兩個家里覺得學會了識字認字就行了,沒必要再學,都不是考功名的料,繼續讀書不過就是浪費。

  過了十五,在正月二十,孫夫子的私塾又開課了。

  今年私塾里有十個孩子要參加縣試,這也是孫夫子覺得有機會的學生。

  為什么要湊十個,還不是因為明朝考試需要五生互保的緣故。

  前兩年沒能考過的和今年差不多水平到了的,也就是這些人了。

  因為縣試是在二月進行,所以孫夫子這段時間也主要抓緊這些孩子的功課,每日一篇八股那是雷打不動的,至于其他的,好吧,只要八股做好了,縣試府試就能順利過關。

  “今日秦涇川怎地沒來?”

  高坐堂案后的孫夫子看了眼下方的殷殷學子,發現一個位置居然空著,于是開口詢問道。

  由不得他不上心,這位缺席的學子可是要參加今年縣試的,而縣試還余半個多月,正是該發奮用功的時候。

  面前的十來份文章卷子,孫夫子已經把其他九人和魏廣德等幾個未來種子寫的文章都看過了,但是秦涇川還是沒來,看看時辰,早已過了上學的時間,這是遲到了。

  這時,那空座旁邊一個學子起身,微微彎腰向孫夫子作揖道:“涇川的爺爺昨兒個去世了,今早我去叫他一起來進學的時候才知道的。”

  “什么?秦老爺子去了?”

  馬當鎮就這么大,鎮上人口也不多,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所以也都相互認識,孫夫子不免有些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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