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 第117章 服軟
  后悔摒棄他給她的所有,最后卻落得這樣一個難堪的境地。

  沈清棠斂著眸,不說話。

  裴琮之指下微微用力,冷聲威脅,“回答我的話。”

  她被迫在他手下仰起頭來,順他心意回答,“我后悔了。”

  可她眼里清清明明,有悲戚,有絕望,卻從未有過后悔。

  她并不后悔離開他。

  就算再來一次,她仍舊會決絕拋下所有,毫不猶豫離開。

  他看清她眼里的坦蕩和無所畏懼,冷冷一笑,“后悔了?”

  他的臉色如淬了寒冰,“我看妹妹并未后悔。若不是此番被我堵在了這里,妹妹還會想著法子逃出去,然后逃的山遠水遠,永遠不叫我找到,是不是?”

  沈清棠黯淡著眉眼,不接話,這在裴琮之眼里無異于默認。

  方才喝下去的酒全部翻涌成蓬勃的怒意,他眼里翻天覆地,面上卻仍舊克制忍耐。

  “好。”他目光發冷,語氣也刻薄成冰,“既然妹妹好好的侯府夫人不想當,只想來這青樓楚館里甘心為妓,那我便成全你。”

  還是那個床榻。

  微一拂袖,銅勾上的羅帳便緩緩落下。

  榻上的姑娘被按在枕褥之間,不需動情,也不需甜言蜜語的挑逗,直接硬生生融為一體,不能分開。

  她前些日子受了磨礪,才剛剛好些,實在受不住疼,張口在他按著她的手臂上咬下。

  他任由她咬,尖利的牙深入肌理,很快滲出血來,滴答落在榻上,像綻放的曼陀羅花,鮮艷,劇毒,不能觸碰。

  她也滿口濃重的血腥氣,隱隱作嘔。

  床榻旁便有茶水,方便客人隨時解渴洗手。

  趁著裴琮之偶爾離開的間隙,她撐著身子爬過去,想要喝口茶漱漱嘴里的血腥味。卻被他發覺。

  裴琮之不許,直接打落她手里的茶盞,里頭的茶水泄了一地,茶盞也四分五裂。

  他將她重新按于綿軟的床褥間,手上用力,眼里也冰冷成霜,“怎么?別人的血都喝得,我的血就不能喝?”

  她在南江城的所有事他都知曉。

  包括每日那碗含有江齊言鮮血的補藥。

  “可真是郎情妾意,你為他救南江百姓,他為你割脈取血。”

  裴琮之現下光是想想,都恨得磨牙切齒,“這般情意深重,你怎的也舍得離開南江?不如就在南江做他的知縣夫人,也好過在此地為娼,受人欺辱。”

  沈清棠知他正在氣頭上,不欲與他爭辯,索性閉目不言。

  這般姿態,卻愈發激起了裴琮之的怒火。

  他當真是恨極了她。

  他知道年節那一日,自己喝醉了酒,倒在銜雪院的榻上,只能借由含有她香氣的枕被紓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不甘的時候。她正在南江的城樓上,聽著江齊言挽留表心意的話。

  “江某心悅陸姑娘……”

  他將這話咬牙磨在后槽牙里,臉上是陰沉沉的怒意和不屑,“他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么?他知道你已和我顛鸞倒鳳,什么都做盡了么?他知道你現在正躺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么?”

  他越說越刻薄露骨,沈清棠終于睜開眼,飽含怒意和不甘羞恥的眸光狠狠瞪了過來,“裴琮之,你不要太過分!”

  從見面至今,她一直隱忍,事事順從,直到現下才露出不一樣的情緒和爪牙。

  卻是為著旁人。

  蓬勃怒意已經全然燒毀了他的理智,也顧不得她痛與不痛,愈發用力磋磨。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她便也不再乖順依他,受了疼便撕咬掙扎,也伸著足來胡亂踹他。

  卻叫裴琮之截下,牢牢攥在手里。

  他用了蠻力,她即刻疼出淚來,咬牙忍著不肯求饒,滿眼倔強。

  “這樣看著我干什么?”他逼近看她,“恨我么?是不是后悔當初在唇上下的是迷藥而非毒藥?”

  若是毒藥倒也罷了,他若是死了,就一了百了。

  可他沒死,就永永遠遠也不會放過她。

  他步步緊逼,沈清棠叫他逼到沒法子,索性攤開來,怒目直視著他。

  “對!我后悔了!我就該一包毒藥毒死你,也好過現下困在這里,受你凌辱。”

  她什么都知道。

  什么接客,什么威嚴恐嚇,都不過是他暗地里算計折磨她的法子。

  他要她跌進泥潭里,不得脫身,最后不得不過來求他。

  “我為什么要求你?”

  她眼里滿是屈辱的淚,仰著脖子,不甘心詰問他,“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是你步步緊逼,強取豪奪。害我入地獄的是你!你現在還要我委曲求全地來求你,憑什么?”

  沈清棠當真是不甘心。

  若是沒有他,憑她自己的籌謀算計,她在承平侯府里會過得順暢如意。

  她會哄得裴老夫人給她許一門好親事,順順當當地過完她這一輩子。

  而不是像現下這樣,躲躲藏藏,顛沛流離,淪落進青樓楚館這樣的污糟地方。

  “憑什么?”

  裴琮之居高臨下俯視她,咬牙冷笑,“憑我當年帶妹妹進的侯府。若不是我,妹妹現在怕是早已死了。我救得你,你自然該當屬于我。”

  沈清棠未料他這樣蠻橫不講理,一時氣急,脫口而出,“那我還不如當年就死在那個雨天!”

  她最后悔的是當年伸手拉住他的衣擺,同他相識,從而惹出后頭這么多的冤孽官司。

  “如果可以,如果有的選,我一定不會再同你進侯府,我寧可死在外面,也不要如今被你這樣折磨。”

  她眼神有多決絕,說出的話就有多刺人,恨不能拿著一根鋒利的針,直往他心頭上戳,戳得血淋淋,再肆無忌憚拔出來。

  他的孜孜以求,他的費盡心機,全然是個笑話。

  她從未有一刻想要待在他的身邊,甚至因此后悔與他的相識。

  裴琮之面上是從未有過的冷和痛,他是天之驕子,向來想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只在她這里處處碰壁。

  機關算盡,到頭來,卻只得她這一句后悔。

  他往日清潤的眼發紅,眼里都是冰冷冷的風霜雪意,恨不能侵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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