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 第133章 抱恙
  她是最盼望看他從高臺跌下的人。

  粉身碎骨,怕是才能消解她心中之恨。

  “是啊!”

  沈清棠順著他的話,輕聲呢喃,“我巴不得哥哥從此跌下,陷進萬丈深淵,再不得翻身。”

  她眼里空洞洞的,裴琮之看著她,眸色復雜。

  許久才問,“妹妹當真如此恨我?”

  “我當然恨哥哥。”

  她直視他的眸,清點他做下來的罪,“哥哥毀我姻緣,奪我清白,不顧我意愿,強取豪奪。更是將我丟在萬春院里,受盡恥辱。”

  或許從前,她還顧忌他當年帶她進府的情誼。

  可是經歷這么多,那些情誼早就隨著兩人的劍拔弩張漸漸煙消云散了。

  她現在,實是恨透了他。

  她看過來的眼很冰冷很熟悉。

  多少年前,無沁齋里,他的母親也是這樣看著他的父親,歇斯底里地嘶吼,“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我恨透了你!”

  “裴煜,你讓我覺得惡心!”

  彼時的他悄然隱在暗處,將這些牢牢記在心里。

  他發誓,自己永遠不會是裴煜。

  可是世事弄人,當年的那雙憎恨的眼如今就展現在他的面前。

  她就像當年的江婉。

  不。

  她比江婉更甚。

  她甚至,不肯懷上他的孩子。

  眉眼倔強,語氣堅決,輕飄飄就說出刺骨傷人的話,“我不會有你的孩子。”

  他們之間已經這樣分崩離析,何必再要一個孩子來折磨彼此。

  裴琮之胸口突地一陣緊縮。

  “沒有孩子。”

  他強行壓制下去,平心靜氣的,將她輕輕摟進懷里,輕嘆,“我已經服了藥,妹妹不會懷孕。”

  這世上不止有女子服用的避子藥,男子也有,只是更傷身,也害子嗣。

  是以旁人輕易不會服用。

  他語調繾綣溫柔,循循善誘,“妹妹恨我也無妨,那就一直恨著,時時刻刻也不要忘了我……”

  恨比愛更深久綿長。

  只要能在她的心里,縱使是恨也無妨。

  沈清棠絕望閉上眼。

  這一夜終歸是與尋常不同的,兩人都彼此明了對方的心意,也都逃不脫愛與恨,情與欲的桎梏,索性一同沉淪下去。

  他反反復復的要她,也時時刻刻地看著她。

  眉眼如墨,里面云遮霧繞的,都是壓抑難言的情愫,無處發泄,便只能攻城略地的侵入,要她也丟盔棄甲。

  原來求不得,是這樣的滋味。

  他幾乎要了一整晚。

  最后天將明,他起身下榻來。

  床榻上的姑娘遭受一夜磨礪,渾身酸軟,禁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再醒來,是蒹葭在里面伺候。

  撩起層層疊疊的羅帳,扶起身心俱疲的姑娘,再送上一盞解渴醒神的紫蘇水。

  沈清棠昨夜折騰一場,喉嚨都是干啞的。

  她接過紫蘇水飲下,才覺那喉嚨稍稍潤澤了些,只是說話的聲音仍舊有些喑啞,“什么時辰了?”

  “回夫人,已是未時了。”

  江婉的喪儀過了,她自然而然成了這承平侯府的夫人。

  只是不想昨夜里那一番折騰,竟讓她生生睡到了這個時辰。

  再晚一些,又是一日過了。

  混沌度日。

  她下榻穿衣,還未收拾齊全,白露便來報,“夫人,西院那兒問,三公子送鄉下莊子里去,那三夫人該如何安置?”

  按理說,他們夫妻一體,曹辛玉該隨他同去。

  可是她卻不依,在西院那里大吵大鬧。癡傻的人不管不顧,總是比旁人多出兩分力氣來。

  她又好歹也算是侯府里的正經主子,無人敢傷她。

  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拿她毫無辦法,只得來問沈清棠。

  沈清棠不愿管,隨口道:“她既不愿去,便由她暫且在這里罷。”

  反正這承平侯府這樣大,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又有何異。

  再晚些傳到裴琮之耳里,他吩咐人往曹家去。

  送上了裴景明親筆所寫的和離書,又將從前曹辛玉陪嫁的嫁妝整理妥當了,也送回去。又另添了厚厚的一份歉禮。

  過去的是管家,也算承平侯府里的老人,有些聲望。

  見著了曹家的人也是不卑不亢,沉穩道:“我家大人說了,本來是兩家結親的好事,不想最后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如今兩個人既是有緣無分,也該體體面面的結束。”

  他讓人將嫁妝和歉禮都送進來,又道:“三公子已經叫我家大人送去了鄉下莊子上,再不許回京,這也算沒有辱沒了姑娘。”

  曹家滿腹的怨氣委屈這才消散。

  曹辛玉被接回了曹家,與承平侯府再無干系。

  沈清棠是看著曹辛玉出府的。

  那年敲敲打打,熱鬧喧闐送進來的姑娘,如今一個孤零零的馬車就送了回去。

  若是她現下清醒。

  會不會后悔來這承平侯府一遭?

  沒有人知道。

  也是這一日,落月從梧桐巷出來,被送回了侯府。

  她一見著沈清棠,就癟嘴哭出聲來,“姑娘——”

  沈清棠連忙抱她,溫聲輕哄,“阿月不哭,我在這里……”

  落月回來好些時日了,她和裴琮之一同回得上京。同時來上京的,還有江齊言。

  落月滿眼含著淚看著沈清棠,“姑娘,江大人是用囚車送回來的,他會不會有事啊?”

  落月見過囚車。

  她的親人當初就是用囚車拉走的,然后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留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上京城里。

  她知道被關進囚車意味著什么。

  自然也擔心。

  在南江城里的那幾月,是她離家后少有的快活日子。

  南江城里每一個人,她都覺得很好。

  和她作伴的阿阮。

  面兇心熱的趙橫。

  溫柔慈愛的趙母。

  還有江齊言。

  他給過她一根紅彤彤的糖葫蘆。

  落月又問一遍沈清棠,“姑娘,江大人會死嗎?”

  “不知道。”沈清棠搖搖頭。

  她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如何還顧的了他人。

  只是兩人這樣的談話也會傳去給裴琮之聽。

  夜里枕上纏綿,他看她被汗水濕透的鬢發和倦懶的眉眼,旁敲側擊著問,“妹妹就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她閉著眼,不說話,只眼睫輕輕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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