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起來：“那是……那是什么玩意兒啊，怎么會這樣子的？怎么……怎么像是……像是鬼啊！”
岳蘭雄也嚇得打了個激靈。
只見地面上的一大堆黑色水跡還咕嘟咕嘟直冒泡，簡直就變成了泥沼。
它們還朝四面八方蔓延，很快就有足足半個籃球場大小，猶如黑色泥潭。
接著，更是出現了可怕事情。
在這黑色泥潭里，不斷伸出一只只黑乎乎的爪子。
再一看，像是人手，但那指甲卻非常銳利，就像是鷹爪。
它們用力摳著地板，像是要爬出來。
床上的兩個老家伙還不敢置信，趕緊抬手，用力揉著眼睛，差點沒把眼珠子揉得記出來。
再看下那邊，還是一模一樣的情景。
這已經不單單是密密麻麻的爪子了，還有一顆顆的黑色人頭冒出。
那黑色可不單單是頭發，包括它們的臉都是黑的。
甚至，一個個還沒有五官，連耳朵都沒有，連眉毛都不給它們。
很快，就從黑色泥潭里爬出。
它們搖搖晃晃伸出兩只手，朝床上的老兩口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發出非常含糊而嘶啞的咕噥聲，讓老兩口把臉給它們，因為自個兒沒有臉。
反正老兩口都是不要臉的人，這臉給它們也無所謂，要來肯定會好好珍惜的。
說話間，已經撲到了床邊，嚇得兩老趕緊捂住了臉。
一個接一個的在那嚷，說他們還要臉，如果沒有臉，那以后怎么活下去。
接著，就感覺到無數硬邦邦的爪子在自己臉上狠狠地抓來抓去，好像把鼻子抓出來了，眼睛也抓出來了，耳朵也揪走了。
忽然，岳蘭雄和李應蓮就聽到那些可怕鬼怪發出來的聲音。
一個個都很高興，說它們現在有臉了。
兩老好奇地睜開眼睛，看了過去。
頓時，嚇得歇斯底里得喊起來。
只見那些鬼怪本來一片黑蒙蒙的臉上，果然長出了五官。
只不過，眼珠是歪的，鼻梁也是歪的，嘴巴更是長到耳朵下邊，就好像是一個小學生的亂涂亂畫。
不過，他們很快就看出來了，那些眼睛和嘴巴好像都是自己的。
老兩口嚇壞了，趕緊看向對方。
接著，李應蓮就歇斯底里得喊起來：“老岳，你的耳朵呢？你的鼻子呢？你的嘴巴呢？”
她所看見的岳蘭雄，非常恐怖。
整張臉都光禿禿的，五官都不見了，只剩下幾根鼻毛還粘在原來長鼻子的地方。
岳蘭雄也凄厲地喊：“你的臉也不見了，應蓮，怎么你的臉也不見了啊！鼻子嘴巴什么的，都沒有了，就剩下光禿禿的一張臉，好恐怖啊，你是不是鬼？”
頓時，李應蓮一巴掌就甩在他臉上：“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
接著，他們又聽到一陣陣的咆哮聲。
扭頭一看，更是嚇得三魂七魄全都沒了。
那些黑死鬼怪一個接一個的從周圍爬上來，伸出黑乎乎的爪子，抓住他們的胳膊和腿，嘴里還發出一聲聲嚎叫：
“我們有了臉，但沒有……沒有心臟，把你們的心臟也給我吧！”
“我還想要肝臟，你們的肝臟也給我！”
“那我就要……就要一個胃吧，把你們的胃給我！”
……
它們發出非常可怕、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嚇得岳蘭雄和李應蓮哇的一聲，白眼一翻，就這么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之前，他們已經尿褲子了。
幾分鐘后，黑暗的街道上蹦蹦跳跳走著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后邊還跟著一只小黑貓。
小女孩當街灑落了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好玩，真是太好玩了，黑妹，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我只施展了一點點法術，就把那不要臉的一家三口給嚇暈過去！”
“特別是那兩個老的，哈哈哈，還尿褲子了，好好玩哦，哼，這幫壞蛋要了我們的復式套房不說，還想要別墅和帝宮，見他們的大頭鬼去！”
“要是還敢這么不要臉，我干脆就把他們殺死得了，讓我變成的妖魔鬼怪把那一家三口吃掉！”
輕輕一邊喊著，一邊用力揮舞著手，小臉上都是快意。
這說出來的話，還帶著十足殺氣。
畢竟是帝君戰神的女兒，繼承了他的強大基因。
加上這些年來，受盡了人世磨難，被不知多少人丟過白眼，還有看輕過，這讓輕輕也是有些暴脾氣的呀。
黑妹在后邊跟著搖頭擺尾，非常興奮。
不用說，剛才的一切就是輕輕用茅山法術幻化出來的。
要是冰梅在這看到輕輕不到一天功夫，就把茅山法術掌握這么厲害，怕是會跪在地上，叫她師父，讓她教自己幾招的。
就在這時，前邊出現了一個十字街口。
這會兒，都凌晨兩三點了，街口周圍連車輛都少，更別說行人。
而在一處街口，卻有一個起碼得有八十歲的老太太裹著黑色衣服蹲在那。
在她面前，擺著一個泥爐子，爐子下邊還微微燃燒著火焰，而爐子上邊只有一個小銅鍋。
銅鍋里擺滿了茶葉蛋，正冒著微微香氣。
雖然八月的天對這座城市來說，還相當炎熱，但畢竟是深夜了。
涼風在周圍席卷，這讓那些茶葉蛋看上去生出了幾分溫暖之感。
而老太太也是顯得很冷的樣子，緊緊摟著自己，布滿皺紋的臉上，還透出幾分愁苦。
輕輕正好從那經過，放慢了腳步。
她走到了爐子面前蹲下，好奇地看著老太太：“老奶奶，這么晚了，你干嘛還不回去休息？”
老奶奶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茶葉蛋沒賣完，都沒賺到什么錢，就不回去了，等茶葉蛋賣完再說吧，賣完了，我曾孫女就有錢去治病了。
”
“她跟你差不多大，還大了兩三歲吧，得了很嚴重的病，要住院治療，可是沒有錢呀。
”
她搖頭哀嘆，兩滴渾濁的老淚流了下來。
輕輕一陣同情，不由就想到媽媽擺地攤，賺錢給她交醫療費的事。
雖然現在她的重度地中海貧血癥在爸爸治療下，已經好得幾乎不見了，但那時候的困境和痛苦，卻還深深扎根在心里。
所以，聽到老太太這么說，輕輕的一顆小心臟就揪起來了。
她好奇地問：“老奶奶，那你的曾孫女得了什么病呀，是不是很嚴重？”
老太太低著頭，苦笑著說：“當然很嚴重，要是半年內治不好，就會死的那種，唉，我老了，不中用了，也幫不上什么，只能巴望著在這多買幾個茶葉蛋，多賺幾塊錢。
”
“能幫一點是一點。
”
她抬起同樣布滿皺紋，有些開裂的手，用力擦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