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陸星冉驚疑不定，“晚上喝醉了？”
話音落，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傻話——因為身上有傷，紀墨白今天滴酒未沾，怎么可能被喝醉。
紀墨白一時有些無奈，卻也明白自己的表白來得突然，她一時間無法接受，這也正常，其實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他是不準備這么早就對陸星冉袒露心思的，想的是循序漸進，等她也對他有了那么一絲絲好感再說，可或許是今晚的氣氛太好，那些隱藏在心底的話就這么脫口而出了。
可要說后悔，倒也談不上，遲早說出口的話，早說出口，心里反而松口氣。
陸星冉神色無措，微微垂眸，抿唇不語，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就聽到紀墨白繼續說道：“我知道今天這番話很突兀，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與你開玩笑，但是陸星冉，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不是因為恩情，只是因為是你。我不否認，一開始對你好，是因為六年前的救命之恩，對你的幫助也源于此，可在朝夕相處中，我對你的感情發生了變化，我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喜歡上了你，等我意識到時，你已經存在我心間，我想與你在一起，和你共度余生，這個想法，自產生就不再動搖。”
“我不知道你對我是否也有喜歡，不過不管有沒有都沒關系，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如果未來，在嘗試過后，你依舊不喜歡我，那么我可以退回到朋友的位置。所以，陸星冉，你愿意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陸星冉長得漂亮，被表白的機會不少，即便是在新橋鎮那幾年，帶著鹿寶，對她示好的異性也不少，但紀墨白于她，還是不一樣的。
這點不同，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緣于他們之間的淵源，是六年前的舉手之勞，是四年前的無奈之舉，是四年后重逢的意料之外，是雪山里，互相依偎的支撐。
紀墨白于她，是朋友，但又不只是朋友，但要說喜歡，她是不確定的。
“紀墨白，我對你可能......并沒有那種感情。”陸星然艱澀地說道。
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紀墨白的眼睛，怕他難過，怕他失望。
紀墨白只是溫柔地看著她，微微一笑，溫聲說道：“我知道，我也從未奢望我表白，你就答應，我所求的，從始至終，也只是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只要你愿意讓我成為你的追求者，這就足夠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你可以看我的表現，如何？”
很有誠意的表白，也給予了她足夠的自由度，語氣溫和，言笑晏晏的樣子也讓陸星冉松了口氣。
只是——
“你知道我的情況嗎？我有外婆要照顧，還有鹿寶，也需要我的照顧。”
紀墨白輕笑，“我知道，我愿意跟你一起照顧他們。”
說到這里，紀墨白遲疑了一瞬，猶豫著要不要將鹿寶的身世告訴陸星冉。
這件事不可能隱瞞陸星冉一輩子，如果等到兩人關系正式確立了再告訴她，這無疑是一種更大的傷害，但要是現在就說，她是否能原諒自己？
看著紀墨白臉上的遲疑，陸星冉卻誤會了，心里一涼，眼底帶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在新橋鎮的那些年，她有過幾個追求者，有些是自己主動追求她的，有些是旁人介紹，她推辭不過，見過面的。
那些人無一例外對她家里的情況十分介意，不是嫌棄外婆身子骨弱，每個月需要不少吃藥錢，就是嫌棄她有孩子。
男人，沒幾個是真正不介意撫養其他男人的孩子的。
唯一有一個男人，對鹿寶的存在非但不介意，還欣然接受，確實因為他本身有些問題，不能生，希望鹿寶以后長大了給他養老送終，甚至提出結婚后，鹿寶改姓。
所以雖然紀墨白跟鹿寶相處得很好，嘴上也說著不介意，其實心里還是介意的吧？
“紀墨白，我想我們不合適。”在紀墨白再度開口之前，陸星冉先開口說道，“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我也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們真的不合適，我這輩子沒打算找個人結婚，我習慣了一個人。”
她沒有提鹿寶。
可她不提，不代表紀墨白察覺不到她態度瞬間的改變，是因為自己的遲疑，她誤會了？
如此敏感的性子，平日里要多給自己添多少委屈啊。
紀墨白一邊在心里無奈地想著，一邊說道：“不合適，是因為鹿寶？你覺得我介意鹿寶的存在？星冉，我剛才的遲疑并不是因為介意鹿寶的存在，而是在遲疑，有件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陸星冉抬眼看他。
“什么？”
紀墨白對上她那雙澄澈的眼睛，再度開始遲疑，可猶豫了又猶豫，終究苦笑著說道：“我不介意鹿寶，是因為鹿寶本來就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