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口氣的舒向晚，拼盡全身力氣，側頭看向正在疾馳的季景川。
“你……快去追你的未婚妻……別管我……”
一句話斷斷續續說完，幾乎要了她的命。
她吃力的，靠在副駕駛，大口吸著空氣，卻怎么也緩解不了窒息感。
季景川擰著濃眉，看了她一眼，卻未回她的話，冷著臉，一言不發的，將車迅速開進醫院。
舒向晚見他抱著自己疾步往醫院里走去，伸出無力的小手，抬手去拽他的白襯衣。
“我……不要去醫院……”
女人觸碰到肌膚上的手指冰涼，仿若臨死前溫度急速褪去了一般，讓他心下猛然一顫。
“乖，聽話，醫院里有氧氣。”
安撫了一句，季景川緊緊抱著懷里的女人，徑直往分診臺走去。
正在分診臺巡查的醫院負責人，見季景川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季總……”
“阿蘭，心臟病，上氧氣！”
穿著白大褂的阿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季景川打斷。
她看了眼季景川懷里呼吸不上來的女人，連忙引著他往旁邊病房走去。
“季總，請跟我來！”
阿蘭推開空病房的門，讓季景川將人放在病床上后，迅速扯來氧氣面罩，快速幫舒向晚戴上。
新鮮的氧氣吸進來，讓舒向晚像是離了水的魚兒驟然回到了池塘一般，重獲了新生。
她抓著氧氣面罩，拼命的吸氣，那顆窒息到無法呼吸的心臟才重新供上氧。
季景川見她面色恢復了一絲生機，緊繃的神色才逐漸恢復冷淡疏離。
他看向正在給舒向晚做檢查的阿蘭：“她怎么樣？”
阿蘭聽了一會兒舒向晚的心臟，感覺有點不對勁。
“吸上氧后，緩過來了，具體情況，還得做進一步的檢查。”
心臟確實有衰竭的癥狀，但檢查結果沒出來之前，她不敢在季景川面前亂說。
季景川冷聲下令：“給她做全身檢查。”
阿蘭點了點頭：“我先出去安排。”
正在吸氧的舒向晚，聽到兩人的對話，放棄了掙扎。
反正她的病也瞞不下去了，季景川知道就知道吧。
阿蘭離開后，季景川拿出手機給蘇青打電話：“兩件事，酒店的監控刪了，堵住顧景深的嘴。”
蘇青恭恭敬敬回了聲：“是”。
季景川這才放下手機，低頭看向舒向晚，“有心臟病為什么沒告訴我？”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寡淡涼薄，仿佛不是在擔心她的病情，而是責怪她為什么要隱瞞。
舒向晚看到他這幅冷淡的模樣，方才勾起的一點點漣漪，漸漸淡化開來。
她抬手想摘掉氧氣面罩說話，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別動。”
男人好聽的嗓音在耳邊傳來，擊打在舒向晚的心房，又激起了好幾層漣漪。
她按住那顆不正常的心臟，想控制跳動的頻率，卻被忽然俯身而來的男人嚇得跳得更快。
季景川高大挺拔的身子，帶著窒息般的壓迫感襲來，讓舒向晚忍不住往后縮了縮脖子。
他卻渾然未覺，將她壓在病床上，低頭凝著她那張蒼白如紙的臉，輕聲問：“還有哪里不舒服？”
季景川很少這樣關心她，幾乎可以說沒有過，這突如其來的溫和，讓舒向晚極其不適應。
她將背死死貼在病床上，和他拉遠了些距離后，這才緩緩舒一口氣。
她低垂著眼睫小聲道：“后背……”
這副模樣乖巧恬靜，與跟著他時，一模一樣，仿佛她從來沒有變過。
季景川臉上冷硬的線條，稍稍柔和了一些。
他解開她身上的大衣，看了眼她的后背。
三道暗紅的鐵棍印記，幾乎凹進了肉里。
仔細看，能看到骨頭裂開的痕跡，醒目到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