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執的手僵了一下，隨后聲音微冷道，“我知道你怨我，你有氣，怎么撒都行，但能不能別把分手掛在嘴邊。”
池煙推開程執，這個時候她已經平靜了下來，瘦削的小臉看上去冷若冰霜的。
“你覺得我是在撒氣？”池煙自嘲了一下，“我跟你談戀愛，差點連命都搭上了，我難道還不能及時止損嗎？”
程執這幾天其實很忙，忙著處理程家的事情，每天幾乎都只能休息四個小時，還要抽出時間來看池煙。
他本來也想過，池煙脾氣倔，這次受了這么大的委屈，肯定得跟他鬧好一段時間。他也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但怎么也沒想到，她會提分手。
“你認真的？”程執眼神帶著些迫人，直直地盯著池煙。
要是以前，池煙多少是有些受不住他這么看人的。但她此刻是鐵了心要分手，情緒就格外的平靜。
“對。”
“如果是因為我當時做的錯誤的決定，我跟你道歉，你要怎么罰我都可以，只要你消氣。”程執耐著性子哄她。
但池煙卻搖了搖頭，“是，但不完全是。”
“我一開始確實是因為你不先救我而心寒，沒有哪個女人能平心靜氣地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在危急時刻先救別的女人。哪怕他是故意安排的，但事實都是你把又一次推進了危險里。我想要被堅定不移的選擇，很難嗎？”
程執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池煙繼續道，“另外，這兩天我一直在想，這里面為什么還會有褚時意的事情。后來我想到程華打她的時候說的話，褚時意在幫你做事對不對？我體諒你在程家不容易，可為什么是她？”
程執道，“我沒有要用她，是她發現我在找程華藏起來的賬本，主動去接近了程華，所以她才會被卷進來。”
池煙聽了卻覺得挺諷刺的，似乎跟褚時意比起來，自己對程執的愛都顯得少得可憐。
“算了，現在說這些沒什么意思。越說越顯得我斤斤計較，而她為了你敢做任何事情。”池煙一副冷淡的樣子。
程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我的錯。”
“我最近一直都睡不好，夜里總是做噩夢。不是夢見程華的刀割開了我的喉嚨，就是夢見我被他從車上丟下來，被其他車子輾碎。”池煙說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抖，臉也是慘白的。
程執想伸手過去拉她，但她卻躲開了。
程執只能收回手，說道，“都過去了，我保證以后都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池煙搖了搖頭，道，“我一看見你就會想到你沒救我這件事，我過不去這個心理障礙。就算你說以后補償我，可傷害已經造成了，怎么彌補都不行。我就是個很自私的人，我想要一段健康的快樂的愛情，而不是隨時隨地會遇到危險，甚至還要被你去選擇。”
程執再一次沉默了，整個人都僵硬得不得了。
他知道池煙這是鐵了心要分手，但他不想。
他沒料到會鬧到這個地步，更沒料到池煙會這么果斷的不要他。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騷亂，有個護士闖進來對程執道，“程先生，褚小姐胃出血送進了手術室，她的家屬請您過去一趟。”
程執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凝重，被池煙捕捉到了。
程執動了動，顯然是準備過去。池煙也知道，在這種時候她如果開口攔他，會顯得她很不懂事。
但池煙就是想要任性一下。
“搶救有醫生，你去能幫什么忙？”
程執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幽深，而池煙則是很平靜地看著他，好像在說如果他走出這個病房，他們之間就真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