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份湯確實不夠好。
她垂著頭，因為巨大的羞愧給不敢說話，她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
廚藝是她的命，她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褻瀆，她不想撒謊，但更不想承認陸細辛是對的，在沈嘉曜面前丟人。
心臟被撕、扯著，內心復雜糾結，讓她不知作何反應。
還沒等她做出決斷，已經有人替她開口，說話的是之前的一個食客，食客語氣嘲諷：“說這么多，好像你知道怎么做這道湯似的，川穹養生湯是古膳館自創的養生湯，別處根本沒有，你以為是爛大街的湯呢，還說起來沒完了。”
“就是，就是。”其他食客紛紛應聲，“我們來喝過好幾次了，根本沒覺出不同。”
眾人的支持，讓黃心妍心底積蓄起勇氣。
她做的這道湯確實有不足之處，但并非像陸細辛說得那樣一無是處，其中還有好幾個缺點，她聽都沒聽說過，師傅也一直是她這個做法。
根本就是陸細辛瞎編的。
估摸著是她舌、頭靈敏，能嘗出來味道的細微差別。
想到這，黃心妍心底升起無邊的勇氣，似笑非笑地看向陸細辛，語氣輕嘲：“想不到陸小姐還有編故事的能力，居然還說得條條是道，若是不知內情之人，還以為你是什么品嘗大師，這道湯真有問題呢。”
“不過呢，很可惜。”她話音一轉，一副不忍揭穿陸細辛的模樣：“可惜啊，這道湯是古膳館的不傳之秘，只有古膳館會做這道湯，陸小姐根本就不知道這道湯怎么做，就敢大言不慚，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對，笑掉大牙！”眾人紛紛應聲。
“哎呀，看她裝模作樣的，還挺想那么多回事，若不是川穹養生湯做法是不傳之秘，咱們還真有可能被她忽悠過去呢。”
“這個陸小姐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吧，真會演戲。”
所有人都嘲笑陸細辛。
黃心妍垂眸，狀似尋常地彈了彈袖口，一副不將陸細辛看在眼里的模樣：“今天你冒犯我一事，看在嘉曜的面子上，只要你跟我道句歉，這事就算了，我不會再追究。”
“黃主廚真大度！”耄耋老者夸贊。
隨后轉向陸細辛，眉頭緊皺：“這位陸小姐，還不快趕緊道歉，黃主廚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你可別給臉不要臉，趕緊道歉吧。我們這邊這么多人，都等著呢？”
陸細辛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路邊狂吠的野狗一般，而是低頭摸了摸沈念羲的頭頂，神色納罕：“奇怪，川穹養生湯什么時候成不傳之秘了？更是什么時候成為古膳館的獨門秘方？這方子明明是公開的啊？”
她話音一落，頓時引起一陣輕嘲。
黃心妍神色不悅：“你在胡說什么？真是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陸細辛忽然瞇了瞇眼，朝著黃心妍看過去，眸中寒芒畢現。
顯然已經在盛怒的邊緣。
“呵——”她輕笑一聲，眸光冰寒：“我竟不知，自己創出來的川穹養生湯竟然成為別人的不傳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