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細辛并不想在陸家一事上多做糾纏,以前愿意忍讓,給陸家面子,是因為她覺得這里也算是她的家。
不管怎么說,陸父陸母也是她的親生父母,血緣關系是斷不掉的。
但事到如今,陸父行事越來越過分,手段堪稱卑劣,徹底讓她耐心告罄。
她已經一句話都不愿意跟他說。
眼見著陸細辛神色淡漠,完全無視他的存在,陸志弘心頭驀地升騰起一股郁氣,憤懣之情油然而生,越想越不甘心。
只是陸家一個棄女而已,無權無勢,不過有點些微名聲,居然也敢輕視他!
看來不給她顏色瞧瞧,她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陸志弘語氣陰冷:“不要以為報了案,就安枕無憂,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孤女,難道還想跟我斗!我一個電話就能打到市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聽到這句話,陸細辛看向陸志弘的眸光,帶上了點點疑惑:“所以?”
所以什么?正在等著看陸細辛驚慌失措神情的陸志弘懵了,一時間沒轉過彎。
陸細辛輕嘆,不得不提示道:“所以,您告訴我這件事,是單純嚇唬我,還是暗示自己有關系,會使用不入流的手段顛倒黑白,平息此事?”
陸志弘卡殼,一時說不出話來。
陸細辛扶額,還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陸家有血緣關系了,陸志弘這智商,委實不高。
“今晚宴會這么多賓客,皆是權貴之人,您當真狂妄如此,不管不顧大聲嚷著自己要做壞事,是腦子……”有問題么?
最后幾個字,因著陸細辛的修養,沒有說出口。
“而且——”陸細辛嘆息著拿出一只錄音筆,示意:“明明知道我喜歡錄音,您說話做事就不能謹慎些么?這段錄音雖然不能作為具體的證據,但我只要公布出去,無論是非如何,輿論都對您不利。”
陸志弘瞪著眼睛,氣得說不出話。
見此,陸細辛把玩著錄音筆仿若轉筆一般,轉了幾圈,隨后扔給半夏,對著陸志弘道:“這會,我竟不知該用什么態度對待您?您一方面誣陷詆毀我的名聲,一方面又上趕著送證據給我,著實矛盾得緊。”
說著,似是恍然大悟一般,轉眸對半夏道:“我明白了,陸先生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表面抹黑誣陷我冒充陸家血脈,實際是想用此事提醒我趕緊報案,不用顧忌陸家其他人,直接將陸雅晴繩之以法。”
陸志弘氣得肝顫,趕忙否認:“你胡說什么,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細辛垂眸輕笑,她一向是清冷淡漠的,很少笑,但是這一笑,仿佛紅蓮初綻,霎時間艷光四射。
彎彎的鳳眸里,還帶著星星點點的戲謔,頑皮動人。
在場所有賓客瞬間就僵住了,不自覺盯著她,無法反應。
這個陸細辛簡直漂亮得世間罕有。
“陸先生,您真是太謙虛了,明明在幫我,怎么還不承認呢?”陸細辛笑言。
陸志弘氣得手指頭一直在哆嗦,極力否認:“別胡說,我沒幫你。”
陸細辛點頭:“我知道的,您這是客氣。”
陸志弘被氣成了蛤蟆。
其他賓客有笑點低的,沒忍住,噗哧笑出聲,心道,這位陸細辛還真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