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珍從兜里掏出一張紙來遞給陸星月。
陸星月接過來一看,是一張租房合同。
這個年代的租房合同非常簡單,基本上都是手寫,由中人做見證,再寫上租賃雙方的名字、時間和租金。
這張租金上租房子的人是宋秋心,時長是十年。
“這是我前兩年收拾物質的時候撿到的,當時是想幫太太收起來,后來就忘了給她了。這幾天收拾東西的時候又翻了出來,太太總以為我不認字,其實我認字,我覺得家里有房子,太太還要去租房子有些奇怪,就想著可能會有用。”
“確實有用。”陸星月拍了拍王秀珍的手臂,把租賃合同遞給靳國榮,“這是她的字跡嗎?”
靳國榮死死盯著那張租賃合同,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陸星月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叫過小方讓他趕緊把這個地址給衛民安送過去。
她則拉著王秀珍走了出去,在外面請她吃了一碗羊湯。
“靳平這幾天怎么樣?”
“你給的藥很好,醫生每天按時給他吃藥、換藥,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早晨問他的時候,他說不怎么疼了。”
陸星月點了點頭,這和她想差不多。
想著靳平好端端地沒了兩根手指,王秀珍忍不住嘆氣,“你說她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呢?靳平好歹也是她親生的兒子啊。”
陸星月聳了聳肩,只能說,并不是所有人都配做父母。
“她把靳至誠帶走還不知是為了什么呢。”
王秀珍臉色一變,臉上全是膽顫地不忍之色。
“告訴靳平,這段日子最好不要出大院,只要他呆在里面,安全就是有保證的。你也是,出入別和人分開。”
王秀珍慎重地答應下來,吃過飯就走了。
宋秋心租房子做什么呢?
和于洋的那間房子一樣,另一個愛巢嗎?
下午陸星月上班的時候一直想著這件事,病人不多,幾乎都找林文玉、袁茂學這樣一看就很有經驗的老大夫。
陸星月樂得清閑,在一旁發呆。
這時,忽然有人喊了一聲,“陸大夫,有人找。”
陸星月抬頭看去,李華頌一邊不住地往四周看,一邊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陸星月便問:“華姐,最近沒睡好?”
“嗐,可別提了。”李華頌一屁股坐在陸星月對面的椅子上,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了就傾身湊過來,“小月,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我現在住在我家那房子里,我可害怕了。”
“啊?”陸星月奇怪。
如果宋秋心想盯著人,應該是盯著自己才對,怎么還會盯著李華頌?
“我也說不清是什么時候,我家那個孽障突然說晚上有動靜,我就覺得整天有人盯著我們,好像隨時會從別的地方跳出來一樣,可害怕了。”
李華頌毛骨悚然地搓了搓胳膊,心有余悸,“你說我是得了神經病了,還是怎么回事啊?你快給我看看。”
呆在自己家里還害怕,這種事情李華頌從來沒見過,已經胡思亂想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