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賢惠,端莊大方都是偽裝,現在這個咄咄逼人乖張傲氣的才是真正的她是嗎?
“是又怎么樣?”沈黛冷呵一聲,眼中再無往日深情,“顧言川,你再也管不著我了。”
她的語氣決絕眸光冷漠,比陌生人還要疏遠一百倍。
顧言川看著她的眼睛,向來平靜無波的內心竟泛起點點漣漪,一種說不清道不楚的復雜感覺從心底悄悄冒出。
“沈黛,你不要后悔。”
沈黛勾唇嗤笑,迎上他的視線:“顧言川,你就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可是滿街跑,你覺得我會缺男人?”
“說的好!”
許景楓走進別墅,瞬間將屋內眾人的視線都吸引而去。
顧言川眉心一擰:“許景楓?”
許景楓笑容滿面地上前:“顧總,幸會幸會。”
他伸出手,要與顧言川握手。
顧言川眼神冷若冰霜,沒有要與他握手的意思:“你來我家做什么?”
他很清楚許景楓的身份。
眾星地產的副總,A城最大的礦產集團,傳聞中富可敵國許氏集團的二少爺。
顧家和許家,兩個勢均力敵的大家族,不能說是有世仇,但幾代人也結下來了不少的恩怨。
雖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但一山不容二虎,其實背地里都等著捅對方一刀子。
許景楓臉上帶著溫柔笑意,轉身對從旋梯下來的沈黛行了個紳士禮:“我來接漂亮的沈黛小姐一起去吃浪漫的燭光午餐。
沈黛微抬手,纖細的晧腕自然地搭在許景楓的臂彎處,那種親昵感,是不曾在顧言川面前展露過的。
顧言川眸子沉下,目光落在她搭著許景楓的手腕上,眼底好似有風暴在醞釀:“這就是你要離婚的原因?”
沈黛盯著他冷冽的目光,心臟猛地一疼,這些年日日夜夜的折磨浮現在眼前。
離婚的原因嗎?
她笑:“顧言川,你沒聽說過嗎?喂不熟的狗就換下一個。”
顧言川沉著臉:“我們還沒有離婚。”
沈黛滿不在乎地聳肩:“那又如何?”
“你不能走。”
許景楓站出來擋在沈黛身前,嬉皮笑臉道:“顧總,不放人就不厚道了吧?”
他看似吊兒郎當,可氣場一上來也不容小覷,將指骨摁得噼啪作響。
顧言川神情陰鷙,頎長的身影向前一步。
許景楓欲攔,卻被他一拳重重打在臉上,踉蹌地摔倒在地。
沈黛驚詫:“顧言川,你瘋了嗎?!”
她蹲下身去扶許景楓,著急問道:“沒事吧?”
許景楓抹了下流出的鼻血,搖頭:“沒事,不用擔心......”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黛就被顧言川從地上拉起。
顧言川眼中偏執流露,他抓住沈黛纖細的手腕,厲聲道:“沈黛,你還是我的妻子,就算想走,你也得經過我的同意!”
他的力氣極大,沈黛用了全部的力氣也沒能掙脫。
她的瞳孔泛紅,看著顧言川眼中盡是恨意:“顧言川,我不是你的狗!”
這么多年來,他把她當成一個真正的妻子來看待過嗎?
她眼中的恨意過于刺目,像是一盆冰水澆上盛怒的顧言川頭頂,涼了個徹底。
稍頓片刻,他松開她的手,嗓音暗啞:“滾。”
沈黛也不客氣,立刻用帕子擦拭他觸碰過的地方,漠然通知:“協議我已經簽好放在房間的床頭柜上了,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
話落,她連一個字都不想和顧言川多說,帶著許景楓徑直離開了別墅。
沈沐荷見她們都走了,才站出來假惺惺道:“言川哥哥,你別生姐姐的氣,她就是說話比較直......”
顧言川抬起頭,墨色瞳孔里仿佛有風暴在醞釀。
沈沐荷心一驚,下意識的退后兩步,聲音微顫道:“言川哥哥......”
顧言川閉了閉眼,收斂起眼底的戾氣,語氣低沉道:“你也走吧。”
見他的情緒不好,沈沐荷不敢再多言,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拎著包包趕緊轉身出門。
等出了別墅,她的表情就立刻陰沉下來。
長指甲深深掐入手掌心,她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咬牙切齒地盯著別墅大門低語。
“那些屬于我的一切,我遲早要一件件全部奪回來!”
......
許家老宅。
偌大的前堂大廳中,一家族的人正熱熱鬧鬧迎接他們的團寵回來。
沈黛被幾個表哥們簇擁著進門,兩位舅媽立刻就圍上來拉著她的手疼惜道:“阮阮怎么又廋了?”
“阮阮,舅媽今天下廚給你做最愛吃的糖醋排骨,一定要好好補身體把營養跟上!”
二舅再一旁補充道:“還有今天在池里釣的東星斑......”
沈黛被熱情包圍的哭笑不得,連一句話都沒插上,直到坐在主位上的老爺子咳了咳,七嘴八舌的聲音才停下來。
小舅媽在沈黛耳邊悄悄道:“快去和你外公說說話吧,聽說你要回來,他昨天一夜都沒睡好,今早老早就起來等你了。”
沈黛應好,走到許成明面前,乖乖的彎腰喊人:“外公。”
“好,知道回來就好。”
許成明看似淡定地點點頭,可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真實想法。
沈黛能回來,他真的很開心。
老人家的身體雖然依舊硬朗,但是有許多頭發都白了,能看出短短幾年,他又老了不少。
沈黛鼻子有些發酸,拉著許成明的手軟聲道:“對不起外公,我再也不會犯傻了。”
是她太蠢了,竟然為了顧言川這種狗男人浪費了三年的時間。
許成明像小時候一樣拍拍外孫女的頭,安慰道:“都過去了,有家人罩著你,看以后誰還敢膽欺負你......”
許景楓惡狠狠的接話:“我們就趁月黑風高消滅了他!”
“噗”
哄堂大笑,其樂融融。
飯后,沈黛陪許成明在老宅的湖上涼亭里下棋,除了許景楓跟著外,另外幾個表哥都回公司忙工作去了。
從小到大,也就只有沈黛能在許成明棋盤上和他打得難分勝負,其他人上陣總是不出幾分鐘就被“秒殺”了。
棋逢對手是知己,何況還是最寵愛的外孫女呢?
老人家也只能更加偏愛于沈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