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身子微俯,那雙漂亮的眸子看著車內石化的少年。
“顧以風,怎么開車的?”
語氣雖淡,但氣勢卻讓人后背直發涼。
顧以風梗著脖子:“和你有半毛錢關系嗎?你都和我哥離婚了,還管那么寬!”
沈黛勾唇,眸中卻毫無笑意,冷冰冰道:“沒關系,你盡管去找死。”
顧以風從車上跳下來,雙手痞里痞氣地揣在口袋里,抬著下巴傲嬌的說:“哼,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拽的,還不是照樣要被我哥甩......”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突然挨了一拳,聲音戛然而止。
林澤轉了轉手腕,向來溫和的臉上此刻如同霜凍般寒冷,冷冰的看著顧以風:“顧家就是這樣教導小輩的,連一點禮義廉恥都沒有?”
顧以風被這一拳打得腦子發蒙,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擦擦嘴角的血,他發現自己竟有顆牙都被林澤打松了,口腔內蔓延著腥甜的味道。
“靠!你特么哪根蔥!”
顧以風這從小捧在手心里被慣著長大的小少爺哪里受過這種委屈,立刻就跟炸毛的貓一樣撲上來和林澤扭打在一起。
小少爺一直混跡于各類三教九流的場所,交的朋友也多是狐朋狗友,平日里最多的就是玩些刺激的賽車拳擊,本以為就憑自己敏捷的身手,一定可以將面前這個看起來就很清廋的男人一下打趴。
結果沒想到的是,最后被打趴下的,竟是顧少爺自己。
顧以風被林澤以擒拿的姿勢按趴在地,那種死死禁錮連動彈一下都不得的感覺,瞬間就讓他意識到自己輕敵了。
他罵罵咧咧:“你有種把老子放了,重新再打一次,這次是我沒準備好,給你放水了,不算!”
沈黛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嗤笑:“自取其辱。”
林澤很干脆的松了手,退后兩步讓顧以風從地上爬起來。
顧以風扭了扭僵硬的腰背,感覺剛才被林澤揍那一頓,好像打出了點內傷出來。
沒點功力在身上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這么專業的擒拿術。
顧以風意識到,他一定是惹到大佬了。
但礙于沈黛那句話的殺傷力過大,不打就坐實了自己慫蛋的名號,他只能硬著頭皮擺拳:“重新來,這一次我不會放水了!”
但還沒等兩人再出手,一道低沉的嗓音呵斥道:“你們在做什么?”
轉頭看去,竟是顧言川。
打算是來談生意,他穿得很正式,頎長挺拔的身子包裹在高定西裝里,舉手投足間都是從容不迫的鎮定,眼里有著專屬于商人的殺伐果決,那種強大的氣場就足以震懾世人。
看見是顧言川,顧以風跟看見救星似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但他嘴巴上卻不認輸,拍拍胸膛自信道:“不是我認輸不打,是我哥來了,我沒時間和你們計較。”
沈黛呵了聲,其意不言而喻。
顧言川的目光落在沈黛身上,見到她身邊站著林澤,眸光深沉。
而沈黛在看見是他的那一刻起,就連眼睛都懶得抬,直接轉過頭去看路邊的野草,眼不見為凈的裝做沒看見他,甚至懶得打一個招呼。
顧言川問顧以風:“為什么打架?”
顧以風表情僵了僵,嘴硬道:“互相看不順眼就打一架唄。”
林澤向前走了一步,對上顧言川那雙墨黑的瞳孔:“有人搶車位險些撞死人在先,又哪來的順眼?”
“撞人?”
顧言川的嗓音低沉,視線略微一沉,剛剛還囂張跋扈的少年一下就萎了,收起了滿身的戾氣:“我承認車子是差點撞到人,但這是在我的可控范圍內的,誰讓沈黛下車不看路呢?要怪就怪她不長眼,撞死了也是她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