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朝陽掛了電話后,沈黛心情復雜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的心里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的猜測是對的。
但還有聲音也在說,不可能,顧言川不可能為她做這種事情。
理智好像喪失了一般,她險些想要打電話給顧言川一問究竟。
不過她很清楚,質問顧言川一定得不到答案。
他要是想告訴她,這些年就不會隱藏自己的傷口了。
抱著這種復雜的心情,沈黛沉沉的睡去,一夜都在夢境中沉浮。
直到睡到日上三竿,她才從噩夢中擺脫,緩緩的清醒。
洗漱后下去吃早餐,其他人都早就吃完出門了,只剩下許老爺子和仆人在家里。
吃完早飯,沈黛和老爺子一起坐在涼亭里下棋。
這一次,亭子里只剩下兩個人。
沈黛問許成明:“唐柯也走了?”
許成明緩緩落下一棋子,聲音淡淡道:“走了。”
一局棋完,沈黛見時間不早了,正要起身說回去,老爺子突然開口。
“阮阮,你覺得唐柯是個什么樣的人?”
對于這個突然的問話,沈黛愣了兩秒,然后眉頭微蹙道:“說真心的嗎?”
許成明點頭:“和我,當然是說真心的。”
沈黛重新坐下,捏著一子黑棋在手里摩挲。
沉吟片刻,她只說兩字:“危險。”
危險,就像陰冷可怖的毒蛇,帶著致命的危險。
對于她的評論,老爺子滿意的點頭:“你的感覺很對。”
沈黛有這么強的辨人能力,這是讓他很滿意的一點。
許成明抬頭看向涼亭外的天空,嘆道:“危險的事物,最容易激發人們內心的恐懼,但往往也最容易引發好奇心。”
那種吸引,是致命的。
他轉回頭,看著沈黛,語氣中帶著敲打的意味:“我知道你和朝陽在暗中調查著什么,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你們不應該繼續調查下去。”
這是第一次,許成明對沈黛的選擇做出干擾。
沈黛看著許成明,誠懇的發問:“那外公你告訴我,什么事情是我不應該知道的?”
“是不能知道關于我母親的一切,還是當年想要殺我的人是誰?”
她的語氣中帶著犀利,眼神也有著十足的壓迫力。
這種威懾力,就連鏖戰商場半輩子的老爺子都感覺到了鋒芒。
他有些意外,沒想到一直被捧在手心里寵著長大的沈黛會有這樣的一面。
“你要是知道什么不愿意告訴我,那為什么還要阻止我知道真相?難道我連這點追求真相的權力都不能有嗎?”
許成明說不出話來,默了片刻,才嘆道:“也罷,你想知道,那便去查。”
反正沈黛有許家這個靠山在,只要許家一天不倒,就可以護沈黛一天的周全。
他不愿將自己所知的告訴她,再去剝奪她知道真相的權力,確實過于殘忍了。
見許成明松口,沈黛的語氣才緩和下來。
她的眉眼柔和下來,語氣中帶著親昵:“外公,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但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
許成明嘆了聲,伸手握住沈黛的手。
他的手上滿是褶皺,和沈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老了,就想看著你們平平安安的長大。”
他已經經受不起那種痛失愛女的悲痛了,如果沈黛也出點什么意外,他這條老命也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