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明治從葛萌萌那套到足夠信息,準備去為老板解憂時,總裁辦公室已房門緊鎖。
他跑到前臺問:“方總呢?”
“王總監,方總走了有十來分鐘了吧!”新進秘書周穎回道。
王明治急忙撥通電話,卻無人接聽。
“關鍵時刻,不接電話?”他嘟囔著走向電梯。“無頭蒼蠅,你去哪找人?”
而方文不接電話的原因是...
當他來到停車場取車,剛打開車門將裝有手機的外套甩進汽車,一個女人出現在車前。
天色漸暗,已至朦朧黃昏。
沈家夢一身修身白裙,襯得雙腿筆直修長,頭發梳地一絲不亂,在腦后集成一束。
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裝飾點綴,除了臉龐那份成穩,素雅一如當初。
對她的出現,方文著實有些意外。
“方文!”沈家夢淡笑開口。
他關上車門走向她,短暫沉默后不冷不淡問:“有事嗎?”
沈家夢落落大方伸出手。
“重新認識一下,好嗎?沈家夢!”
這句話源于當年,年輕時的方文對她一見鐘情時,向沈家夢伸手說了這樣一句:‘認識一下,好嗎?方文!’
方文望著她雙臂垂于兩側,微抬手臂稍作停頓,最后將雙手揣進褲兜。
“這么熟,沒這個必要!”他說。
她眉間輕輕掠過絲失意,緩緩放下手臂保持淺笑。
“一別十年,如今我們,形同陌路嗎?”
“不!”他的表情沒有波瀾。“是十年之前!”
“如果我們中間沒有別人,或許今天就不是這樣的結果!”
“家夢!”方文頓了頓。“從前的事我有責任,向你道歉!但,唯此而已!”
這是沈家夢沒想到的,她身體有些晃,嘴含淡笑側身。“方文,我是不是老了?”
她還是那個無論心中喜怒,表情始終如一的女人。方文原地踱了幾步點燃根煙,并未答出口。
“沈總來找我,只是想說這些?”他問。
當她還在沉浸過往時,他已轉了態度。
沈家夢望眼他,及時調整狀態。
“年齡到了才會懂得什么是美好!”她從追憶往昔向步入正題過度。“我接手東天進入這個行業,其實是為補心中的遺憾,因為那是曾經戀人的夢想,沒想到卻與他成為對手!”
“這事要分怎么看,是對手也是戰友。”方文輕動嘴角。“同行的良性競爭會相互鞭策,在技術創新上不斷攀升,從而帶動整個行業,大家獲利。東天作為行業會長單位,肯定比所屬會員更懂得其中道理!”
既然方文率先打開主題,沈家夢便不再遮掩。
“你說的很對!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我想請問,全越對啟明星項目有幾成把握?”
他深吸最后一口煙后,將煙蒂踩滅,把問題又拋擲給她。“和東天一樣!”
“既然方總謹慎,家夢有話直說!”她的語調正式,還帶著些官方。“就像方總剛才說的,既然東天被推為會長單位,該做出表率,讓大家的得利!啟明星的體量巨大,所以,我們決定資源共享,聯合開發。”
“聯合開發?”方文點點頭。“東天的格局令我刮目相看!”
沈家夢怎么會聽不出他的揶揄,她不以為然繼續。
“我們與燁華、鑫勢力、合元已經達成共識。不日,便會甄選聯合開發技術小組。”
這是沈家夢今天的目的!
“排名前五的已聚齊四家,可謂是所向披靡,什么難題都能攻克!”他說。
方文一語道破問題,沈家夢似乎有些不淡定。
“目前還剩一席,全越的實力有目共睹,如果愿意加入,我想應該可以為整個行業,帶來技術革新。”
“我這個人脾氣不好,也不愛湊熱鬧。這么著吧!有事,失陪!”
方文說完轉身走到車門邊。
“方文!”沈家夢喊住他:“還有件私事,是關于張如清的。”
他望她眼,并沒打算再說什么,伸手拉開車門。
“那晚你沒來,我們都喝多了!”她并未止語。“那男人和你很像,清清就把他當成了你,我也以為是你。我雖然怨她,可知道她被人...我又于不忍心!張如清對你的恨源于誤會,直到現在她才得知真相,對你歉疚又羞愧。”
方文摸摸自己的后腦勺,坐進汽車扣上安全帶,發動汽車后降下車窗。
“如果東天將心思用在研發上,我想將會非常有實力。”他奉勸。“沈總,選擇it行業,就應該讓它回歸技術!”
“希望方總考慮下我的建議!”沈家夢回。
“先走了!”
方文開車駛離,望眼后視鏡中漸遠的女人,自言自語:“這個時候,還跟我談情懷!”
沈家夢目送他的汽車離去后,上了輛商務車。
漆黑的后排,顯出張如清仍在眼巴眼望的臉。“他不會答應的!”
“我早就預料!”沈家夢牽牽嘴角。“不過,我要傳遞的信息他也應該接受到了,這才重要!”
張如清瞥眼前面的女人,臉上帶著些不屑。“如果被全越攻克了啟明星技術上的難題,你在啟明星的公關,已沒有意義。”
這話,說到沈家夢的心里,她不甘說道:“秦時力那個廢物!關鍵時刻掉鏈子。”
“哼!”張如清冷哼一聲。“何止是廢物!”
“不僅東天,燁華他們那邊也出不了方案,否則也不答應聯合開發!”沈家夢雙眼微瞇。“我就不信全越能啃下硬骨頭!”
“可惜全越里面,已經沒有我的人了!”張如清嘆口氣。
沈家夢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也不完全是!清清,手持尚方寶劍,卻沒把住他的命脈!知道你失敗在哪嗎?”
“全越的核心是技術部,我攻了這么久,只收了些沒用的小鬼!”想起那一對男女對她的羞辱,張如清就窩囊。“特別是王明治,裝瘋賣傻胡攪蠻纏,有他在,全越穩如泰山。”
“你之前在全越收人,無一不為全越老板娘的頭銜努力,又怎會忍心拆他的頂梁柱呢?”
“也許吧!”張如清不否認。
“其實搞定王明治,無需其他,一個字即可!”
張如清來了興趣,向前探身求解。
“什么字?”
沈家夢轉過身,輕吐一字:“疑!”
“疑?”張如清領略到其中含義,面容漸漸舒展。“齷齪惡心的男人,等著瞧吧!”
沈家夢滿意一笑,調整好坐姿系好安全帶發動汽車。
...
被沈家夢耽擱點時間后,方文從金融大廈來到左右餐廳。
高麗麗站在門前迎客,看到他貼心地拉開大門。
“你好,方總,是來用餐還是找小優姐的?”
方文瞄眼全場,并未見到想見的人影。“找毛小優!人呢?”
從他的表情和語氣,高麗麗已猜到端倪。
“沒見小優姐來啊!”她回完又朝帳臺問:“范姐,老板娘今天來過嗎?”
“我在的時候沒看到!不知道下午休市的時候有沒有來?”
“于欽和他朋友們一直聊到晚市,我一步沒離!”高麗麗說的很自然。“方總,你打她電話吧!”
聽完她們的對話,方文的臉上比方才更難看,他沒多停留轉身就走。
“方總下午是不是打過座機?”高麗麗在為他開門時問,又補充道:“我當時在忙,讓于欽幫我接的,他說是你!”
方文暫停腳步,點燃根煙,問:“在忙什么?”
“于欽要吃水果,我就到后廚去切了!”
“他是你男朋友?”他悶笑一聲。“甩了吧!”
方文拋下句話,罵罵咧咧地走出左優。
“于欽,你敢耍我?!”他上車后摸出手機,給王明治回去電話。“問葛萌萌她們在哪?”
電話那頭的王明治,把打探來的消息統統奉上。
“怎么不早說?”方文懊惱吼叫后扔掉電話,駕車趕去贖罪。“毛小優你沒長嘴,不知道解釋?”
他好像沒給別人解釋的機會!
“方文,臭脾氣得改!”他反省。
...
住院部六樓病房。
毛小優彎腰伏在病床前,問剛從手術室出來的女人。“芳姐你怎么樣?”
“我沒事,是黃體破了!你呢?”
“我就是痛經,醫生說只能調養,也沒什么好辦法!”毛小優抬眼望望四周。“你...老公呢?”
曲芳芳不好意思笑笑。“他不是!”
“啊?他走啦?”她裝作驚訝。“你住院,沒人照顧你哪成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處理完,觀察兩天而已!”
毛小優拉拉椅子,坐在她身旁,聊起家常。“那你家人呢?”
“我...老公在外地!”曲芳芳臉上閃過自憐之色。
“正好我這幾天沒事,我陪你兩天吧!”毛小優自高奮勇。
“那多不好意思!不用管我。”
“沒事,我家就住對面!”聊了這么久,毛小優大概知道曲芳芳是個什么樣的人。“芳姐,我從小就比較自卑,沒什么朋友,不知怎么就和你能聊得來。”
曲芳芳像找到天涯淪落人。“我也沒什么朋友,心思都在兒子身上。”
“那個男的...”毛小優試探問,看她對自己接受幾分。
“不瞞你說,找個人說說話而已!”曲芳芳吐露實話。
“你老公不經常回來?”她又問。
“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曲芳芳嘆口氣。“這事有點...不能讓他知道。”
究竟是什么樣的意外?毛小優并不知曉。她點點頭,裝作很懂的樣子。“當然!你餓了吧?我回家給你做點吃的!”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這么麻煩你不好意思!”
“哎呦,就幾步路,芳姐叫我萌萌好了!”她站起來準備撤。“先睡會兒!”
“嗯!謝謝!”
“再客氣,我可就不來了!”
二人相視一笑后,毛小優走出病房。
她關上房門后,朝等在外頭的葛萌萌輕聲說:“走!”
待走出一段路后,葛萌萌疑惑問:“老板娘,你說她這朋友怎么那么好交?”
毛小優淡淡一笑,做出總結:“關在籠子的金絲雀,不工作沒社交,等著包養她的男人想起來時陪她半刻,還好有個兒子!”
“不還有小白臉嗎?”
“他對她,就像咱們對待用餐的客人一樣!照顧貼心,噓寒問暖,只是出于職業需要!”
葛萌萌朝后看眼,迷惑不已。“有錢又有什么意思?陪個老頭,還見不得光,圖什么?!”
“圖什么?”毛小優忽然想起了李香香,她嘆口氣道:“不用風里雨里,辛苦奔波!三十多歲高檔住宅汽車,錦衣玉食銀子充足,孩子上私立學校...多了!”
“聽著挺好!”葛萌萌擺擺手。“反正我不愿!”
“她用自己的年華換了這些!”她搖搖頭。“又用這些,換了個寂寞!再想辦法,去排解寂寞!到哪都是獨身只影,因為見不得光!說她可憐呢?還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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