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張啟元瞳孔猛的一縮。
而后又哼道：“孟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然而孟凡早已將他這一系列神情看在眼里，審訊最重要的一項技巧就是通過神情揣摩犯人的心理，張啟元這一番動作，更說明他內心有鬼。
“你不知道沒關系，反正你會說出來的！”孟凡拿起了刑架上的一把刀。
張啟元輕蔑一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會說！”
張啟元根本不怕死，面對孟凡手里的刀毫無懼色。
“我知道你不怕死。”孟凡臉上表情輕微，既不狠辣，也不陰冷，讓張啟元琢磨不透，反而多了幾分寒意。
“但人都怕慢慢的死！當你意識到生命正在消失的時候，你的本能會促使你做出任何求生的手段！”
孟凡說著，手起刀落，穩穩在張啟元的手腕上劃出一道傷口。
頓時，鮮血如涓涓細流往外涌出。
“你？！”張啟元一聲驚呼喊：“你到底想怎樣？”
孟凡冷冷一笑：“我想知道你最不想讓我知道的事！”
“你這流血的速度，半個時辰以后，就會血枯而亡！這是你生命最后的時刻，要么說出你的秘密，要么好好懷念！”
孟凡說完，翹著腿等候。
張啟元不以為意，大不了一死。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張啟元的手臂已經涌出大量鮮血，幾乎染紅整間牢房。
張啟元也開始昏昏欲睡，眼神模糊起來。
這是要死了嗎？呵呵，老子這一生，也不虧。
張啟元腦海想起這個念頭，可接著，歪垂的頭便被人扶了起來。
“我可沒允許你睡覺！”孟凡的聲音響起：“當然，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閉上眼睛。”
說著，孟凡用鐵鏈將張啟元固定在椅子上，頭再也歪不下去，也沒有任何支撐物。
“這是一枚釘子，放在你距離你眼睛僅有豪厘的位置，只要你閉一下眼睛，眼皮就會被刺破！”
眼皮具有大量神經末梢，一但刺破，巨大的疼痛會讓人瞬間清醒過來。
孟凡這種審訊方法是從國外雇傭兵手里學來的，正常人很難抗住這種折磨。
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卻又死不過去，無與倫比的昏睡感每時每刻都在，可卻沒法閉上眼睛，也無法歪頭睡覺。
這種肉體和精神的巨大折磨，別說是他，前世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也難以抗住。
當然，孟凡也沒有真的割破張啟元的動脈，雖然流了不少血，但短時間內，卻不會讓他真的死掉。
牢房門外，看著這一幕的周若星有些皺眉。
這是審訊么？她簡直聞所未聞。
看著高啟元那般模樣，她倒覺得那是來自地獄的刑法。
不過，他自然不會同情一個異國的探子，在她心里，皇室的皇權和穩固，是最重要的。
只是沒想到，孟凡做的一手好詩，外表看起來也風度翩翩，卻會有這么兇殘的一面。
周若星并不厭惡，只是覺得以后對這駙馬，得再客氣一點了。
“此子手段，倒有些新奇！”一旁的管家老海也驚嘆道。
“如此狠辣，不虧是孟長海是兒子！”
聽到這話，公主不免問：“管家，你的意思是，孟將軍也是狠辣之人，他這手段，就是孟將軍教的？”
孟長海是鎮國大將軍，沒有他，就沒有如今大夏的安穩。
所有人都只知道猛將軍戰場上勇猛無敵，是個氣宇軒昂的將領，私底下什么人，還真沒什么消息。
公主倒有些八卦起來了。
老海只是搖頭，笑而不語。
牢房內，張啟元已有些抵抗不住。
他只覺得身體里有兩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殊死搏斗，那就是生或死的力量。
而戰場就是他的身體。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受折磨的還是自己的精神。
精神能讓他不懼怕死亡，可當精神抵抗不住選擇投降的時候，自然什么都肯說了。
張啟元已經雙目無神，開始喃喃細語。
孟凡知道他開始交代了，湊過去聽著。
這種時候，你根本不需要發問。
張啟元為了解脫這種痛苦，會說出任何事，任何最為機密，最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
“趙無極多次交給我信件……讓我送往大齊……”
“他還承諾我只需關押幾日……就會找機會放我出去……”
聽到這話，孟凡腦門不免一驚。
他知道張啟元背后肯定有大魚，可沒想到這大魚會這么大！
當今宰相趙無極，竟然勾結齊國間諜？
這可不僅僅干擾朝政的奸臣，而是危害大夏，甚至意圖造反的叛國賊！
要是把趙無極的罪名坐實了，光這一條，就能誅他九族，而他拉攏的其它官員，絕不會有一個人敢為他說話。
可孟凡也知道，如此大的罪名，光靠張啟元這兩句話可不夠。
趙無極權勢滔天，沒有鐵證，誰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想到這，孟凡立即追問一句：“那些趙無極交給你的信件，如今在哪？”
只要找到這些信件，里面內容如果確實通國，那趙無極也百口莫辯了。
張啟元說話已經十分艱難，起了起嘴唇，孟凡還未聽清，就聽到一個威嚴蒼老的聲音大聲喝道：“孟凡，什么人給你的膽子，膽敢擅闖天牢重地！”
眾人皆是一驚，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青紫官袍，五十多歲的官員擺袖而來，后面跟著好幾位天牢**。
這正是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寺卿，云歸林，妥妥的朝廷一品大員！
云歸林受到趙無極的指示，特地來天牢審審這齊國碟子，沒想到孟凡這廢物也在這。
而且，剛剛兒子還來告狀，說孟凡不僅羞辱他，還打了一頓。
堂堂一品大員兒子被打，這和打老子的臉有什么區別？
所以云歸林也是怒氣沖沖盯著孟凡，怒道：“孟凡，你擅闖天牢，已是重罪，來人，把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