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的眼睛掠過李景天,只盯著鳶兒。那眼神極具蠱惑性,鳶兒只與他對視一眼,便覺心中一沉,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道,將她一同拉著,向下沉淪……
而與他對視的那一刻,鳶兒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聽他的話。
鳶兒的瞳孔逐漸渙散,眼神也變得迷茫起來……
國師的目光仍然死死地盯著鳶兒,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著。
“圣女,我最后再問你一遍——”
“你確定,要違背天意嗎?”
“我……我不……”
察覺到鳶兒的異樣,李景天立馬回過頭,只用一只手在她眼前一晃!
鳶兒只覺得眼前似乎有一團迷霧,瞬間消散了,周圍再次恢復清明。
剛才她似乎做了一場夢,夢里周圍的人都已不見,包括兄長。
偌大的一個空間,只有她和國師兩人。
國師待她既溫柔,又儒雅。他眉眼柔和地看著自己,眼底的笑意如一灘溫泉,直要讓她溺死在其中。
但兄長的這一道白光,就像是一道閃電,直接打破了這方寧靜!
鳶兒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再看向周圍……
“兄長,不能與國師對視,他的眼睛有問題!”
李景天心下了然。
本以為這國師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騙子,卻不曾想,竟還有些法力。
在這個世道,但凡有些法力之人,已然能夠被稱為仙。但不知為何,李景天對“仙”這個字,卻并無半點觸動,反而……頗有種越戰越勇的心思!
似乎他天生就是那站在云端之人!
這種感覺,讓他異常熟悉,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到底是何時何地經歷過。
國師走上前兩步。
“椒國犯人,阿景、鳶兒,違背上天旨意。上天將降下刑罰,禍及椒國,罪大惡極!本君上乘天意,下啟國君,即刻將二人賜死!若有敢求情者,一律同罪!”
說話間,竟是完全不顧民意,誓要將二人就此斬殺!
國師此刻什么都顧不得了!
自他任國師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
祈福儀式已經舉辦多年,一向都非常順利。今天鳶兒這么一鬧,雖然他可以用上天的旨意蒙騙眾人,但是今后的祈福儀式,布施勢必會減少。他不知要費多少氣力,才能恢復到鼎盛時期。
還有國君那邊……
國師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國君雖然平時對他的所作所為都不管不問,但今天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國君勢必會將他叫過去盤問一二。
縱使他可以掩飾過去,但之后國君定會對他產生懷疑!
他苦心經營了這么多年的信任,就被這兩個賤民一鬧,就毀得一干二凈!
這讓他如何甘心?!
眼瞧著國師手下的人氣勢洶洶地便要沖上來,鳶兒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李景天的懷里。
李景天站在原地,面色依舊。
國師不屑地翹起嘴角。他之所以能夠穩坐國師之位這么多年,不光是因為心思機巧,更因為手段毒辣!
識破他計謀的人,阿景并非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后一個。從前那些人,但凡有敢質疑他的,都被他私下處置了,這個阿景自然也不例外。
從前他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沒必要毀了多年以來建立的權威,所以大多是私下偷偷處置。
但這一次,情況不同。
阿景竟然敢聯合鳶兒,當面毀掉他的權威,他便要借力打力,正好借著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殺雞儆猴,看今后還有誰敢跟他作對!
他要以此來告誡眾人,他國師說的話,便是這椒國的圣旨!
在他的旨意之下,圣女亦當遵守,國君亦然!
“動手!”
隨著國師一聲令下,周圍的人全部都朝著花車之上一擁而去!
從前民眾只知道,花車載著圣女,乃是萬分尊崇之物,即便他們想要瘋狂地討要圣水,也不敢觸碰花車,只能被攔在花車一米之外,等著圣水淋到身上。
但凡有人撿到從花車上面掉落的花瓣,也足夠吹噓一輩子的了!
可是如今,為了射殺阿景和鳶兒,國師便讓一群與他們一樣的凡人沖到花車上去!
這已經不光是對圣女的褻瀆,更是對天神的褻瀆!
“國師,這是不是……”
有人企圖勸解,卻都被國師一個眼神給盯了回去!
“誰再多言,一律同罪!”
!!!
眾人皆是心中一沉!
他們從不知道,一向溫和的國師,竟然會有如此暴虐的一面!
鳶兒心中再沒有了指望。
這一次……是真的死到臨頭了吧?
她靠在李景天的懷中,不舍得望著他的臉。
“兄長,我們……來世再見。”
李景天只是淡然地看著她:“傻丫頭,這一輩子還長著呢!怎么就想到來世的事了?”
李景天的身后,國師的那些打手毅然沖向花車,鳶兒嚇得連忙閉上了眼睛,雙手死死地摟住了李景天的脖子……
千鈞一發之際只聽一聲——
“國君到——”
!!!
眾人一路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去,卻見不遠之處,國君的彩仗果然已經到了!
國君威嚴在上,眾人下意識地全部都朝著那彩仗跪了下去!
“恭迎國君!”
!!!
國師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
國君怎會在此?
之前的祈福儀式,國君可是從來都沒有到過!
只因他曾與國君說過,圣女飛升是為報告天君,而天君是天上的君,國君乃是人界的君,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君相見,必然相克。為避免天下生靈涂炭,國君千萬不能出現在祈福儀式上!
是以這么多年,每一年的祈福儀式,國君都沒有過問。
但是這一次怎么會……
眼下國君已然到了面前,國師已經沒有了思考的時間,只能趕緊上前,快走兩步,朝著國君略一行禮。
“見過國君。”
國君,卻破天荒的沒有理會國師,只是慢悠悠地從他面前走過去上了花車,對上了鳶兒,上下打量一番。
“圣女可是自愿回天?”
鳶兒眼中透著迷茫,看了看李景天,又看了看國君,隨即搖了搖頭。
“民女并非圣女,也不想升什么天。只想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在椒國安穩地過日子。”
國君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移向國師。
“國師,你聽到了嗎?”
國師卻將眉頭一皺!
“國君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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