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萌娃把親爹撿回來了 > 第170章 滿月宴(四)
  門口很快又傳來動靜,一輛帶輪子的車上被侍衛推了進來,眾人抬頭只見送進來的不是畫,而是兩只白鹿。

  通體雪白如同玉雕一般,眼睛卻是血紅色,說不出的妖艷。

  車架在殿內停穩后,高旻對著高臺上的軒轅崇煥拱手,“皇帝陛下,這白鹿是我朝用最好的草料精心飼養的,雖然性格溫順,但行動迅速爆發力強,每到狩獵季我朝武將都會用這些白鹿,訓練敏捷度和齊射之術,訓練結束再分肉食之,這種白鹿肉質鮮美是世間少有的美味,此次朝圣特地帶來一百只獻給陛下。”

  軒轅崇煥聽著高旻的介紹,好奇的打量著籠子里的白鹿問道“高國師,這鹿的眼睛為何是紅色的?”

  高旻捋了捋胡須,走到牢籠邊伸手摸了摸鹿角,“這些鹿是從雪山上抓回來飼養的,從小食用雪山上的紅蓮草長大,我朝將白鹿捕獲圈養后,依舊每日派人到雪山采摘新鮮的紅蓮草回來喂養,紅蓮草顏色鮮紅如火,白鹿常年食用,眼睛也就變成紅色了。”

  “哦,竟如此神奇。”軒轅崇煥點著頭,偷瞟了一眼軒轅玦,見對方只是靜靜看著高旻,沒有任何表示。

  “甚好甚好,朕很是喜歡,待狩獵大會那日,放出幾只讓朕見識一下。”軒轅崇煥不痛不癢的客氣了兩句,就要給獎賞,臺下突然一聲冷哼傳來。

  阿魯的使臣塔木侖高昂著頭,不放過嘲諷大夏的機會,幾乎是用鼻孔在看著高旻,粗著嗓子道“我可是聽說大夏國送了一幅孤品古畫當賀禮,還以為是什么樣的寶貝,準備開開眼界呢,他娘的竟然拉進來兩頭活的畜生。”

  塔木侖說完不屑的往地上呸了一口,“雖說白鹿不常見,但也不是沒有,虧得你們拿得出手,真沒想到你們大夏已經窮成這樣了,早說啊。”

  塔木侖哈哈大笑著看身旁的小皇子,“沒錢可以找我們阿魯借,要多少都有,還不起就讓你們國主給我們國主磕幾個響頭,以后阿魯罩著你們,皇子您說是不是。”

  古鄂多手里搖著扇子,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笑容透露出對塔木侖所言的贊同。

  大夏的使臣有幾個氣的吹胡子瞪眼的,若不是顧忌場合怕是早就拍案而起了,相比起來胡子花白的高旻就顯得十分淡然,只是低笑了一聲,微微抬手制止被激怒的同伴。

  “塔木將軍。”

  臺上的軒轅崇煥本想先看會兒戲,再出言打圓場,無奈慕容翰不停給他使眼色。

  他溫和笑道,“俗話說的好,禮輕情意重,無論送的什么朕都十分歡喜,各位來使既來到大鄴,還希望能暫壓嫌隙和平共處。”

  塔木侖不情不愿的閉了嘴,劈手奪過酒壺,大手一揮竟將上前倒酒的宮女給推倒了,然后對著臺上拱了拱手“這娘們碰一下就倒了,我是個粗人不知輕重,陛下莫怪。”

  宮女嚇得不敢出聲,匍匐在地上爬開,軒轅崇煥強顏歡笑,氣的在心里暗罵了幾句死胖子,繼而望向左邊,那眼神傳達的意思,分明是想讓軒轅玦上去打他一頓。

  軒轅玦回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繼續看著高旻。

  “多謝皇帝陛下。”高旻端端正正的對臺上行了個禮。

  有了粗鄙霸道的塔木侖做對比,高旻被襯托的像個溫文爾雅學者,他行完禮直起身,雙掌啪啪拍了三下,朗聲道:“塔木將軍說的對,大鄴泱泱大國,皇子的賀禮如何能寒酸,我大夏國特奉上千年古畫一幅,預祝小皇子永享康寧一世安!”

  隨著高旻的話音落下,那兩只白鹿被抬了下去,另有幾個人抬著一個畫架進來放到了大殿中央,最后是兩個人捧著一個長條盒子進來。

  所有人都靜靜等待著,一陣忙活后,盒子里的畫被掛了起來,足足有十六七尺巨幅畫作,架子上還神秘兮兮的掛了白布遮擋,將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挑了起來。

  待到一切完畢后,高旻緩步走到畫正中間站定,身后的人將白布一把扯下。

  白布落地的同時,高旻展開雙臂對著高臺之上的天子高呼,“群雄逐鹿圖,請君...笑納!”

  軒轅崇煥雙目圓睜,一按龍椅的扶手嚯的一下就站起身。整個大殿的人都驚得忘了發出聲音,只剩簾后悠揚的琴音在大殿內流轉縈繞。

  不單是飽讀詩書的文官,在場的就連武官都或多或少的聽過這幅畫的傳說,可卻鮮少有人能一睹真跡。

  外族對這幅畫了解更深,傳說中的鷹王朝就是西域的,在他們那兒流傳著數不盡的鷹王朝傳說,傳言逐鹿圖不但畫出了當年群雄逐鹿的壯觀場面,也是唯一記錄了鷹王真容畫作。

  軒轅玦雙手在袖子底下緊緊握拳,一股難言的怒意在心頭翻騰著。

  “真的是逐鹿圖,太瘋狂了。”青羽在他身后小聲的抽氣說道。

  是的,這太瘋狂了,一個為了大鄴戍守邊關,出生入死打了幾十年仗的武將,竟然藏得如此之深,軒轅玦只覺得遍體生寒。

  若不是皇兄早有防備,以百里晟多年戰功和一品國公的身份,這么多年下來足以權傾朝野,等到露出真面目那一日,他們只怕已無還手之力。

  不知道何時,簾后琴聲也停止了,詭異的沉默持續了許久,克云察第一個開口,他不可置信的搖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父王說過這幅畫幾百年前就在一場大戰中被燒毀了,這肯定是假的。”

  打破沉默后,越來越多人開始竊竊私語,大部分人都偏向這畫是真跡,畢竟誰都不可能送一幅贗品給大鄴的天子,紛紛震驚于大夏竟然就這么,將如此難得的世間孤品送出去了。

  心眼多的都開始懷疑,大夏是否刻意討好大鄴有所謀劃,很多人的國土并不大,這些年太平無事全靠大鄴國從中震懾,畢竟大鄴不會眼睜睜看著別人征伐鄰國擴張國土。

  而整個大殿中最震驚的還是百里廷燁,他臉上的神情,從興奮好奇到瞠目結舌只在一瞬,高旻說出的群雄逐鹿圖幾個字,如一道驚天巨雷轟然砸在他頭頂。

  百里廷燁就宛如那生銹的提線木偶,僵硬的轉動脖子看向他爹,驚愕,恐懼,森寒,不解蔓延到四肢百骸,透骨的寒意讓他覺得這雕梁畫棟的大殿瞬間變成了冰窖。

  任是他如何巧舌如簧,也無法合理的解釋為何他爹藏起來的逐鹿圖,會到了大夏國的使臣手里,還送進宮當賀禮。

  他就連騙自己大夏國呈上來的是贗品都做不到,因為就連裝畫的盒子都和他在密室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那天見盒子精致特別,還研究了一下,一看就知道那是他爹親手做的機關盒。

  群雄逐鹿圖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可殿中的人再好奇,沒有軒轅崇煥的首肯也不敢擅自離座,近在眼前卻不能上前查,搞得一幫子人抓心撓肝的,伸長了脖子也看不清。

  軒轅崇煥也有些迫不及待想下去近距離觀賞,顧著天子的威嚴,用最后的矜持習慣性望向軒轅玦。

  軒轅玦站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下臺來到畫前。

  高旻恭敬的一拱手,“王爺,請過目。”

  軒轅玦從腰間掏出一副薄如蟬翼的手套戴上,這手套是進宮前他和葉綰綰商量過后,向霍青禾借來的。

  雖說送進宮的東西都會經過匆匆篩查,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軒轅玦還是要親自檢查一遍。

  高旻看出軒轅玦的意思,也沒有任何不悅,含笑退到一邊看著。

  帶好手套后軒轅玦就從一段開始,手一點一點撫過畫紙,就連畫桿都沒放過,整幅畫全都摸了一遍,手套并未變色或者僵硬,這才摘下手套對臺上的軒轅崇煥點了下頭。

  軒轅崇煥早就等急了,在兩個暗衛陪同下從臺上下來,先圍著畫轉了一圈,然后才開始仔細查看,邊看邊贊嘆畫作的精妙宏偉。

  整幅畫一共九個狩獵場景,畫上一馬當先的男子就是鷹王,生的精壯挺拔,五官硬朗眉眼凌厲,在奔馳的快馬上張弓搭箭,即使是紙上帝王之氣也顯露無疑。

  “原來鷹王長這樣,果然是一派的霸主之姿啊。”

  軒轅崇煥說著回頭看軒轅玦,“朕原以為這世間除了皇叔不會有人有此風采,如今看來還是鷹王略勝一籌。”

  軒轅玦差點沒忍住一眼瞪過去,又來了。

  整幅畫若是要細細看完能看上一整日,軒轅崇煥也只是粗略看了就返回去了,坐定后對慕容翰為首的一眾文官說道,“諸位愛卿也去看看吧,看完讓朕聽聽愛卿們的見解。”

  話音落,不單是文臣,不少有興趣的武將也都紛紛出列,幾人一組排著隊。侍衛在距離畫十來步的地方拉了跟繩子,所有人只能站在繩子外看。

  百里廷燁一直處于呆愣狀態,身后的人叫他一起上去看看也沒反應,他腦子是空白的,壓根就聽不見周圍人的聲音,就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盯著他爹已經看了許久。

  看過畫后的文臣武將都紛紛說著自己的見解,坐不住的各國使臣們也請求上前一觀,軒轅崇煥很大氣的應準了,一時間殿內氣氛十分融洽。

  軒轅玦第一個發現了百里廷燁異常,他本是想觀察百里晟的反應,卻意外看到百里廷燁神情恍惚,臉色也不大對。

  軒轅玦疑惑的觀察了一會兒,轉頭對軒轅崇煥使了個眼色。

  軒轅崇煥眼力是多年上朝練出來的,一眼望下去就看到了不太對勁的百里廷燁。

  “百里世子!”

  在一片和諧的討論聲中,軒轅崇煥突然出聲叫百里廷燁,笑問道,“朕記得你是最喜歡書畫,怎地今日竟然坐得住。”

  百里廷燁茫然的抬頭,隨即反應過來起身一拱手,“臣今日有些不適,不想在殿前失儀。”

  隨便應付了兩句,百里廷燁強打起精神重新坐下,前面一直端坐如山的百里晟回過頭“你怎么了?”

  “沒事兒!”百里廷燁輕輕搖頭,幾乎是從嗓子眼逼出來的聲音問道“爹爹,您不是在邊關待了十幾年嗎,曾經見過這幅畫嗎?”

  “并未見過。”百里晟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說完將頭轉回去。

  百里廷燁捏緊了拳頭,垂眸蓋住眼里露出的難過和悲痛,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哦......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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