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變得窒息，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張大頭。
張大頭努力長大嘴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呼吸到空氣一樣。
他顫抖著拿出一根煙，點了好幾次，就是點不著。
老貓看不下去，拿出打火機，啪的一下給他點上。
張大頭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來。
淡藍色的煙霧，很快就把他籠罩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幻。
“張大頭，你不是牛逼嗎？你不是劉百萬的女婿嗎？”
“我不是鄙視你，這是我的全副身家，輸了，我就得去外面要飯。”
“但我就是敢跟你賭一把，我曹他么的，我敢！”
胡老狗吼道，他的眼睛血紅血紅的，就想要滴出血來一樣。
“嘿嘿嘿，這輩子，賭這一次，值了。”
王老萬也點了一顆煙。
“我王老萬賭了一輩子，還沒玩過這么大的，我相信，可著整個天原省，這么大局，不常見了吧？”
桌子上的粉色票子，堆成了一座山。
一萬一沓的票子，至少二百多大，散開的票子更是數不勝數。
如果張大頭跟上去，這個桌子上的賭資，真的會成為一個傳奇。
張大頭想跟，但是，他拿什么跟？
房子都壓出去了。
難道給劉陽打電話借錢？
別說自己在劉陽那里有沒有這么大的面子，就是有，貌似也來不及了。
“張大頭，你滾吧，我跟老萬比就行了，我看出來了，你他么的就是老太太的溝子，干碗了。”
“老狗，要不，咱倆比比？”
王老萬看向胡老狗。
“我看…”
“等等！”
張大頭打斷了胡老狗的話，看向老貓。
“老貓，我是劉百萬的老丈人，這個你知道吧？”
老貓點點頭，“張老哥，我知道，當然知道，否則，一開始我餓不會直接給你拿十萬。”
聽到這句話，張大頭臉沉了下來。
他明白老貓的意思。
六百萬的面子，我已經用十萬塊錢買了，就別再提他了。
“那個，那個，我…”
張大頭擠出一絲笑容，想了想，說：“把你電話借我用用，我給劉百萬打個電話。”
老貓看了看時間，這都凌晨兩點多了，能打通劉百萬的電話？
她猶豫了下，讓一個小弟送上了一部手機。
張大頭撥號之后，就聽到一個女人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您稍后再撥。”
“啊？這…”
張大頭感覺自己老臉都沒了。
摸了一把汗水，換了個號碼，撥給了張曉玉。
現在，除了劉百萬，也就張曉玉能夠借他錢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您核對后再撥…”
“哈哈哈…”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起來。
老貓的臉色卻有些陰沉。
“張老哥，你這電話到底打給誰呀，怎么不是關機就是空號？”
他往張大頭身邊湊了湊。
“張老哥，你不會是逗我玩兒吧？”
“沒有，絕對沒有。”
開賭場的人，從來不知道仁慈善良為何物。
他們可是為了利益，連親爹親娘都能弄死的主兒。
張大頭看著變臉的老貓，嚇得哆嗦了一下。
“大晚上的，估計他們睡了，我閨女，閨女換了電話，號碼我忘了。”
他硬擠出一絲笑容，但這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老貓看著張大頭，良久，笑了笑，“老哥，老哥，沒關系，哈哈，沒關系。”
“這樣吧，你得再押點什么，我才能把錢借給你。”
張大頭舔了舔嘴唇，用力吸了一口煙屁股，嗆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他要是跟，就得再補三十萬，
可桌面上，最多也就十萬多的樣子。
換句話說，還得找老貓借錢。
可是，他真的沒有什么可抵押的了。
“我，我是劉百萬的老丈人，無論這一把輸贏，明天跟我去劉陽礦業，多少錢都能拿回來。”
老貓猶豫了一下，劉百萬名聲在外，張大頭也確實是劉百萬的老丈人，這事兒看起來沒什么太大問題。
他不是前進鄉人，用不著給劉百萬什么面子。
到時候帶齊兄弟，不信錢拿不回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弟趴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老貓臉色一變，變得陰森起來。
“張老哥，我聽說你女婿在市里犯事兒，被抓起來了，你他么的是不是玩兒我？”
張大頭一愣，趕緊分辨。
甭管劉百萬是不是被抓起來，他可是真心不敢騙老貓。
在賭場這幾天，他親眼看到，老貓把一個老千的手剁了下來。
這家伙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他哪敢騙人？
“張大頭，別墨跡，趕緊的，一把定輸贏，我他么的還想回去睡姑娘呢。”
“就是，這么晚了，趕緊一哆嗦，然后不回家抱娘們，多好呀。”
胡老狗和王老萬怕節外生枝，趕緊擠兌起來。
人群里，還有幾個跟他們一伙兒的，也開始嚷嚷起來，讓張大頭趕緊做決定。
已經到這個程度，拿錢跟牌，然后一翻一瞪眼，或許還有機會贏。
但是，如果就這樣放棄，四十多萬等于直接打了水漂，什么都剩不下。
可是，他真的沒什么東西抵押了呀。
“張大頭，聽說你老婆長得不錯，要不押你老婆吧。”
不知道是哪個損逼玩意兒嚷了一嗓子。
“就是，他老婆很顯年輕，就跟三十多歲人一樣，漂亮著呢。”
“嗯，那胸脯，那小腰兒，那屁股蛋子，嘖嘖…”
“張大頭，拼了，押老婆吧。”
調侃聲此起彼伏，張大頭臉色不斷變化。
馬翠蘭是他老婆，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
夫妻這么多年，說沒有感情也不對。
不用閉眼，張大頭就能想起馬翠蘭那美好的身段，嬌嫩的肌膚和蜿蜒申吟的嬌媚。
不過，他早就膩了，否則，也不會去找李春花。
相比較而言，還是李春花帶勁兒。
想怎么玩兒就怎么玩兒，想用哪里就用哪里。
相比起來，馬翠蘭就太不值錢了。
雖然長得不錯，但能值二十萬嗎？
他很猶豫，就怕老貓不給面子，不借這二十萬。
這一把如果贏了，他的錢就全回來了，就連回了娘家的李春花，估計也會屁顛屁顛的趕回來。
那時候，跟李春花廝守一輩子，貌似也挺不錯。
老貓等人瞪著張大頭，見他臉色變幻不定，就逐漸有些不耐煩嗎。
“押了！我押，我押！”
張大頭大吼一聲。
老貓想了想，讓人拿來紙筆，瞅著張大頭寫了個抵押書，簽了字，按了手印。
很快，錢到位了。
張大頭謹慎的看了看自己的牌，沒錯紅桃a23順金！
“梭了！”
他把所有鈔票推進了池子。
胡老狗和王老萬對視了一眼，似乎松了一口氣。
張大頭啪的一下把牌砸在了桌子上。
“一二三紅桃順金！”
胡老狗啊呀一聲，臉色大變，狠狠把自己的牌亮了出來，
黑桃jqk順金。
大牌，絕對大牌。
但是，很可惜，比張大頭的小。
“你小，你小，你他么的比我小，哈哈，我贏了，我贏了！”
張大頭激動的跳起來，摟住了桌子上的錢。
“等等。”
王老萬攔住了他，“張大頭，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三家比？”
張大頭一愣，接著，冷汗滾滾而下。
“你，你…”
“你什么你？”
王老萬把牌放在了桌子上，三條a，豹王！
除了雜花2、3、5，這就是真正的天。
張大頭感覺眼前一黑，腦子嗡的一下，就軟到在桌子上。
王老萬揪著他的頭發，啪啪給他兩個嘴巴子。
“你他么的給我滾，這些錢是我的。”
張大頭呆呆地坐在地上。
此時此刻，他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錢沒了！
房子沒了！
連老婆給壓給了別人！
“普通。”
他跪了下去。
“把錢換我吧，換我吧，我不賭了，我不賭了。”
他砰砰的磕頭，希望換來一絲絲地憐憫。
老貓一腳把他踹到了一邊。
“我草妮馬，起來，明天去你女婿家拿錢，沒有錢，我就收房收人，然后送你老婆去做雞！”
張大頭滿臉是血，但他就跟一條死魚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后悔，真的很后悔，短短一個來月的時間，什么都沒了。
但，能怨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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