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福在城頭多個角度，觀察了一下叛軍的調動方向后，有了驚人的發現。
“奇怪，這李過為何都將兵馬往山上調，他們想干什么。”
很是不解，忽然他身子猛地一顫，想到了什么。
“不好，難道，難道這賊子要，他們要水淹開封？”
“不，絕對不可能，這可是要遭天譴的。”陳永福冒出這個念頭后，又猛地搖搖頭，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一般人也干不出來啊。
“名衡，這樣，等天黑后，你派一些兄弟，瞧瞧出城，到上游去！”
陳永福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放心。
……
李博名和楊松渡過黃河后，在上游三十里的楊橋附近，暫時安營扎寨，由于連日大雨，士兵攜帶的火銃暫時沒法使用。
李博明不敢貿然行動，只是派人喬裝打扮，沿著河提巡視。
楊松也派人往上游涼水一帶的渡口巡查。
兩天下來，倒是遇上了兩股從開封方向上來的斥候，李博明他們還繳獲了十幾匹快馬。
雨終于停了，然而上游的洪峰一浪接著一浪的，一些道路都被沖垮了。
“李兄弟，這都巡視了兩天，也沒有見人挖河堤，會不會是唐將軍多慮了。”兩天下來，身心疲憊，何況還是在四面都是敵人的夾縫中小心翼翼的，楊松覺得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畢竟，一直呆在這鬼地方，萬一被敵人發現，可就完蛋了。
“楊兄，將軍說的有可能，那就是有可能，現在洪峰還沒過，咱們再耐心等待吧。”李博明對于唐學志的命令，向來是無條件服從。
雨停了，反而是敵人行動的最佳時機。
話音剛落，就看到斥候隊長馬安雄神色凝重的走過來。
“將軍，叛軍來了，有兩三千人馬。”
楊松身軀一顫，露出驚慌之色：“兩三千人，李兄弟，他們會不會發現咱們了。”
昨天，在楊橋鎮附近，遇到了兩股斥候，雖然馬安雄他們下手非常快，但楊松還是擔心，會不會走漏消息。
現在他們身邊一共只有五百人，如果真的和叛軍主力遭遇，恐怕很難取勝。
“通知兄弟們，立即撤往后面的山上！”李博明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楊橋村是黃河邊上的小鎮，以前也是渡口。
李博明決定先撤到山上看看情況再說。
一聲令下，士兵迅速動作，就連使用的篝火，也用水剿滅了。
大約小半時辰后，一支人馬出現在村口，中間一桿大旗下，一隊士兵簇擁著一員穿著古銅色鎧甲的將領。
后面則是跟著近兩千人馬。
其中近半的士兵，手里拿著鐵鍬、鋤頭等工具，若不是他們身上都穿著統一制式的衣服，很容易讓人誤會為一群農民。
李博明拿出望遠鏡觀察一陣后，道：“大將軍所料不錯，你們看，這些人大都拿著鐵鍬鋤頭，打仗可不用帶這些東西的啊！”
楊松也看清楚了：“李兄，你說他們是來挖河堤的？”
“不，連日暴雨，他們會不會是來修河堤的呢。”
李博明看了一眼迂腐的楊松，嘆息道：“楊兄，修河堤可不僅僅需要鐵鍬和鋤頭啊，最少用來裝沙土的袋子也得準備一些吧。”
“咱們等等看就知道了。”
……
叛軍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受奉命來挖河提的秦川。
“將軍，咱們再往上游走，水流就變得平緩了，這地方河提較窄，距離下游落差最大，如果將這一段掘開，定能一舉將開封給淹了。”秦川身邊一個小將指著前方的河面說道。
秦川抬眼看著前方，眼眸之中透著一抹森冷的殺意：“好，這地方果然適合挖掘，不過，李將軍的人馬，還沒全部撤往高處，咱們現在楊橋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再行動。”
“呵呵，過了今晚，老子要讓開封城，變成一片澤國！”
“哈哈，沒錯，陳永福他不是號稱還能堅守一年吧，我們倒是要看看，他們拿什么堅守。”一旁的小將也跟著大笑。
秦川抿著嘴，點點頭，指著河岸：“好，你立即帶人，再河岸邊選擇適合的挖掘地點，只等李將軍那邊消息傳來，立即動手。”
“得令！”
秦川當晚就在楊村安營扎寨。
到了晚上，楊村內，篝火通明，軍營中已經飄來了淡淡的飯香。
秦川端著一只大碗，里面裝著滿滿的白米飯，飯中間還有一只大雞腿。
“想我秦川，在跟李打帥之前，只是米脂縣財主家的一個長工，一年到頭，想要吃一碗白米飯都難，哪像現在，還能吃上雞腿肉啊。”此刻的秦川，看著碗中的雞腿和米飯，感概萬千。
“將軍，要說李帥可是咱的大恩人，沒有他興許咱還在挨餓呢。”旁邊另外一個叫陳鐵的將領說道。
只是他們并沒有想過，自己碗中的米飯和雞肉，都是剛剛路過一個叫韓莊的鎮子里搶來的。
雞的主人，已經被他們殺掉丟進了黃河。
“所以，咱們要盡快攻破開封，你們都知道，開封城一直都是大帥的一塊心病，只有拿下開封，大帥才算真正的掌控了豫北。”秦川神色中透著狠厲。
陳永福堅守開封一年多，這個名字，早已經讓秦川，李過等人，恨之入骨。
“將軍放心，等洪水涌入開封城時，他陳永福就會明白，什么叫做絕望。”陳鐵東認真的說道。
“說的沒錯，哈哈哈，來，兄弟們都餓了，咱先吃飯，吃完飯接著說！”秦川腦海中浮現出一副水淹開封的美麗風景線。
什么黎民百姓，什么生林涂炭，都和他沒有關系，只要滅掉城里的明軍，其他人的死活，關他屁事。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正在悄然靠近。
正是李博明和楊松的人。
雨停了，李博明再無后顧之憂，倒是楊松心驚膽戰的跟在李博明身后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楊村有兩千賊兵，他和李博明手上加起來都只有五百人。
可偏偏，李博明要以五百人偷襲兩千人的大軍，要不是出發前，楊文岳囑咐他這次行動，以李搏明為主。
凡事他都必須聽李搏明的命令。
“李兄弟，真的能行吧，我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靠近村口，楊松心跳的厲害，決定最后一次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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