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跳,夏音瞬間扭頭,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上。
畫面里,幾十個黑衣人隔開擁擠的人群,厲上南身穿白色襯衣,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護著臂彎里的人快步走出機場。
夏音的雙眼緊緊盯著他懷里的人,淡綠色薄棉連衣長裙,外搭黑色外套,墨色長發披散下來攏住她細弱的肩膀,側眸看過來時,目光嬌柔好似一陣風就能把她刮走。
這模樣,她曾模仿了三年。
可惜,總歸是仿版,不得人心。
嗤笑了聲,裴藺辰轉身遞給她一個本子,“這是我這星期要約見的人,你這兩天跟他們敲定時間。”
“明白!”夏音皺眉,他這笑聲里的嘲意......什么意思?
裴藺辰抄起外套,盯著電視頓了幾秒,“走吧!”
“好!”夏音應下,視線滑過屏幕,在安末文身上的外套上停了兩秒,跟著離開。
她知道那衣服是厲上南的。
華茂,夏音送裴藺辰到達六樓臨時辦公室,隨后回到她位于五樓的位置。
“許總沒在裴總隔壁給你找個位置?”衛云雁雙手環胸靠著桌子,目光若有似無地打量她細長的脖子。
“抱歉,我很忙!”夏音翻開記事本,準備打電話。
今天她很忙,沒時間浪費。
衛云雁微微壓下身,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掃過,帶著一股惡毒的揣測,“裴總的床......舒服嗎?”
“許總!”余光瞥見許晉東進門,夏音出聲。
衛云雁立刻起身,眉眼含笑地看著來人,“許總!”
“加方那邊在催貨,你跟進一下,盡快讓那些供應商把貨送到港口。”許晉東還沒停下就吩咐衛云雁辦事。
衛云雁掃了眼夏音,心有不甘,對上許晉東壓下來的視線,不得不轉身離開。
“你忙!”看夏音拿起電話,許晉中出門上樓。
夏音大致瀏覽了下手里的名單,上面羅列的全是海城的名企,她按下號碼開始逐一聯系對方預約時間。
下午四點三十分,夏音合上本子,按下內線電話,“裴總,您什么時候下班?”
“五點,”裴藺辰頓了幾秒,文件翻動的聲音傳來,“挑個特色餐廳,訂兩個位置。”
夏音應下,“裴總有忌口嗎?”
“沒有!”裴藺辰回了兩字就掛了電話。
夏音挑了家裴藺辰下榻酒店附近的餐廳,打電話跟那邊預約。
五點半,夏音開車送裴藺辰到達目的地,“這家店的烤帶魚很有特色,生魚可長達兩米多,我給您點了一份。”
“兩位,請問有預約嗎?”門口,服務員詢問。
夏音點頭,“我姓夏,訂了兩個位置。”
“夏小姐,這邊請!”服務員隨即把兩人往里面引。
夏音落后半步跟在裴藺辰身后,走進餐廳。
“安姐姐,你知道那個包間,哥哥五年都不曾讓別人踏足過嗎?”厲寶宜朝著安末文眨眼。
安末文滿含深情地看著身側的男人,“我知道。”
“還想吃什么?”厲上南拂過她額前的碎發,聲線暗啞。
安末文搖頭,“我喜歡的,你都點了!”
這一幕恰好落進隨后而來的兩人眼中,裴藺辰的眸光滿是戲謔,而他身后的女人心口一絞,鈍痛瞬間遍布全身。
厲上南長臂攏著安末文的腰肢轉身之際,余光掃進兩人的身影,看清男人的長相時,他眸中冷意瞬間凝結成冰。
當年裴家一手炮制厲老爺子睡未成年私生子事件,卓遠股市一夜蒸發幾百億,厲家處在懸崖之上,差一步就分崩離析。
后來,老爺子深夜拜訪裴家,破曉回到老宅后一病不起,自此卸任。
裴家收手,盛天北遷落戶京城,從此兩家南北各據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他倒是敢回來了?
“厲總!”裴藺辰閑步過去,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隨之散開,“好久不見!”
夏音唇角挽上得體的笑,跟上他的步子。
“裴總什么時候到海城的?”厲上南瞥過夏音,冰寒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對面的男人,“也不提前放個風聲,我好給你備桌酒水接風。”
“厲總還是那樣客氣!”裴藺辰單手插兜身姿隨意,“原想著改天到卓遠拜訪,倒是巧,先在這里遇上了。”
夏音看著兩人,心下琢磨出幾分不對味來。
“安小姐,好久不見!”裴藺辰轉向安末文,眼角邪氣叢生,“上午看到新聞,我還以為見鬼了呢!”
早上他笑聲里的嘲意果然不是她多心,夏音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安末文小臉一白,身子緊靠厲上南,眉目間流露出些許脆弱。
“裴藺辰!”厲上南沉了臉,目光陰翳。
夏音側眸看去,心底就是一驚,就見他臉色沉冷,詭冷的目光中滲著絲絲殺意。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