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二十分鐘前。
和其他人暫時分別后,奚栗就跟隨著尤雪姍一起下到一層。
即便是白天,走廊里的光線依舊不很充足。再加上這公館內死死活活的幻象叢生,人走在其中,不免生出膽寒緊張之感。
尤雪姍還好,她見得多了,不覺得害怕。
比起這種陰森的、隨時能竄出一個死人的氣氛,她還是更嫌棄那種滿地眼珠子和胳膊腿的血糊糊的場景。
奚栗走在她身側,稍微靠后,幾乎緊貼著她,很膽怯。
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姐,那個失蹤的玩家,會不會、會不會突然出現啊?”
她說的是燕凌青。
尤雪姍知道對方想讓她安慰兩句,什么“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
但她不喜歡說這些沒營養的廢話,她只是點點頭,肯定了奚栗的想法。
“會,一定會。”
生怕她不信,還說了兩次“會”。
“……”
奚栗沒想到尤雪姍說話這么直,她有些無奈。
“姐,你要是這樣的說話方式,會把男生嚇跑的。”
“我不這么說話,他們也害怕我。”
尤雪姍從兜里取出一根新的頭繩,把三根鐵管捆在一起。
她打的結很特殊,一番操作,鐵管就很牢靠地貼住彼此。
然后她就這么握在手中,當作自己的武器。
奚栗注意著她的動作,好奇。
“白天還要這么戒備嗎?不是說,白天對于玩家來說很安全的。”
“誰說的,”尤雪姍不認同,“那個手冊里面只說了晚上要我們躲進屋子里,可從來沒說過白天就沒事了。”
“啊,那是我太不謹慎了。”
奚栗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輕輕拍了兩下嘴唇。
從現在的對話聽起來,兩人之間還是很普通的女生的聊天。
尤雪姍在暗暗戒備,但她目前沒有什么特別明顯的動作。
二人按照順序,打算把一層的四個房間都檢查一遍,確定哪些房間可以供晚上使用。
她們第一個到的就是101,尤雪姍嘗試著開門。
門已經打不開了。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關閉的,早上,顧修齊才從這間房走出來。
看來這副本的boss很神出鬼沒。它能輕易地把熱氣騰騰的三餐變出來,供這些玩家維持生命。
也會隨時關上某一扇救命的門,讓他們失去生存的機會。
“101打不開,”尤雪姍又晃動了兩下門把手,無果,“我們去看看對面的102。”
102是能夠正常開啟的。
兩人走進室內,房間里面整整齊齊,看不出來有人居住過的樣子。
不知道是昨晚躲在這里的楊浣什么都沒動,還是說,在他離開后,有“人”打掃過這里。
進屋之后,按照慣例,要四處轉轉,找線索。
尤雪姍專門挑那些藏污納垢的角落,這房間的布置太一目了然了,她總覺得這些地方會有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果然,在她趴在地板上,向床底看過去之際,借著窗外的光亮,她看到這床鋪下面有一些帶血的抓痕。
……
不對,這應該是一串文字。
adealisadeal.
一言為定?
尤雪姍有些困惑,她知道這句諺語的本意,但這本意在此時似乎有些不適用。
她把這句話默默記在心里,準備午飯的時候,跟其他人討論一下。
奚栗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她應該是在漫無目的地轉,不知道應該從何找起。
尤雪姍繼續看著床底,試圖找出其他地方隱藏的線索。
“你可以看看窗簾后,地板的踢腳線,還有電視柜后面這些地方,”尤雪姍頭也不回地說,給奚栗找點事做。
奚栗應了一聲,終于,腳步不再那么凌亂,尤雪姍的耳邊也清靜下來。
奚栗在窗簾旁邊,把它們扯開,去看后面的白墻。
她一邊找線索,一邊和尤雪姍對話。
“姐,早上失蹤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呀?”
“嗯……有可能。”
“昨晚我們都在二層,”奚栗的聲音一頓,應該是她蹲下來了,“姐你有沒有聽見那聲大叫?我嚇死了。”
尤雪姍隨便答應一聲,很敷衍。
“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呀,現在他失蹤了,對我們來說也太危險了。”
奚栗的聲音有些抱怨。
“我們在這里找線索,會不會有點浪費時間呢?不如我們直接去找他,反正這屋子上上下下只有這么大。”
“找他之后能做什么?”尤雪姍的聲音發懶,“這地方躲著的怪又不止他一個。”
“那我們也可以先解決一個呀!”奚栗說,“只要把他解決了,晚上我們不就會少了一個威脅么?”
“……”
尤雪姍剛剛還趴在地板上,聽見奚栗的這句話,她的身子一僵,隨后換了個方便站起來的姿勢。
然后撐著地板起身。
“剛剛我就琢磨著哪里不對勁,現在有點想明白了,”尤雪姍望著奚栗的背影,一手掀開隊服衣擺的下端,把后腰上別著的鐵管握在手里,“你好像一直在引導我去聊那個失蹤的人。”
奚栗一手攬住窗簾,沒有轉身。
“姐,你多心了。”
尤雪姍沒有理睬她這句,而是自說自話,并且語速非常快。
“你跟我說過,你是新人。新人能從最初那間雙重陷阱的房間順利逃出來嗎?我認為可能性不高。”
“我沒有從門走,我知道那是騙人的。我看出來,通風口才是最佳的通道。”
“你還可以走窗。”
“是么?我不……”
奚栗的聲音停頓,因為她聽到身后有掏武器的響動。
尤雪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撲過來,手卡住奚栗的脖子,膝蓋壓住對方的膝蓋后方,鐵管從側面抵住對方的脾臟。
“你是那個最開始就死掉的玩家。”
尤雪姍現在想起來,其實有很多地方都提示了這一點,比如那面突然生出意外的鏡子,比如為什么第一晚出事的是燕凌青。
燕凌青和奚栗一起搜過線索,在這期間,一定是奚栗用什么辦法,讓他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尤雪姍的話一出口,剛剛還在試圖為自己辯解的奚栗突然沉默下來。
“你不能殺我,”她說,“你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我是個‘死人’,你只是憑借自己的推斷。”
她又說了一句。
“誰知道現在有沒有直播呢?如果有直播的話,那么你殺害一個無辜新人玩家的罪行,就要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奚栗這句話正中要害。
現在是白天,她和其他玩家沒什么區別,能夠正常對話,能自如行動。
現在尤雪姍僅僅憑借一些個人推斷,和猜測,就要親手“處決”她。
如果奚栗是活人,那么對于尤雪姍本人,和那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觀眾的沖擊,都是十分巨大的。
奚栗要把尤雪姍的道德和良知架在火上烤。
但,尤雪姍完全不吃她這一套。
“威脅我?沒有用,”尤雪姍手中的武器更進一步,“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命接受制裁,我要的是‘能活一天是一天’。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先容我試試看。”
鐵管對準人體最脆弱的脾臟,狠狠刺了下去。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