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醒來時,他看到窗外是橙色的天空。
看看他留在身上地表,長指針正好指向六點鐘。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晚餐配給據說是下午6:00,所以已經差不多了。
定睛一看,采燕和何萍正在敞開地隔扇的另一邊悠閑地疊著被褥。
人們往往認為文明已經崩潰,時間變得無關緊要,但事實并非如此。
“說起來,我們吃什么?”
“腌制食品是應該主要的,不過即使我們被接納為難民,我們也終究是外來者,未來也是有些堪憂呀。”
采燕和何萍聊著,采燕的話對住在鄉下的人來說很粗魯,但他想這可能是真地。
就算他們表面上接納了難民,內部也有可能反對他們。
隨后,幾人去市政廳的路上,看到有人在田里干活,但那些易腐壞的食物可能會優先給村民吃,而腌制的食物可能會提供給難民。
甚至可能更少。
想想就覺得好受了一些。
他想擺脫罐頭食品和干面包飲食。
白天到的時候,大樓的停車場已經搭好了帳篷,現在帳篷底下放了一個煤氣灶和幾個大鍋,簡直就是一個臨時廚房。
但是,參與烹飪的人數較少,準備的餐具數量也不多。
接收食物真的沒問題嗎?
這么想著,他就往辦公室走去,但是已經在停車場的成木先生一看到他來就向他們招手了。
他周圍是拿著獵槍和手槍的人,顯然是巡邏隊的成員。
槍的槍管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暗淡無光。
守衛們坐在停車場的角落里,一個個吃著晚飯。
看來施粥所不僅是為他們這些難民準備的,也是為這些村子的守衛準備的。
“嗯,我們弄點吃的可以嗎?”
“你們憋著什么?別憋著,來。”
想起來,他說這個村子里很少有難民來,而且除了他們之外,也沒有其他難民的蹤跡。
那個施粥處本來是給看守等忙的人用的,沒有時間準備飯菜,偶爾來的難民似乎也效仿了。
成木說,村民平均分配食材,每個人都在家里做飯吃。
當他端著塑料餐具在帳篷前排好隊時,負責做飯的老婦人把食物端上了他的盤子。
出于某種原因,她們沒有看他們,甚至都沒有嘗試交流一個字。
“……我們真的不受歡迎嗎?”
“那倒不是,現在的世界就是這樣,活著就不錯了,哪有人會過多的去關心別人呢。”
“說起來,這村子怎么就沒有孩子啊?雖然有年輕人,但是根本看不到像這初中生和高中生這類的。”
也許他不該問,但他真的很好奇。
自從他進了村子,就沒見過一個孩子。
即使是最年輕的也只有20多歲。
村子里再怎么人口稀少,生一個孩子也不奇怪。
從村外撤離的人,肯定有可能是一家人。
“……所有的孩子都還沒來得及撤離到這里就被殺了。你也知道吧?被喪尸的身體能力驚人的高,沒有體力根本逃不掉。還有孩子,是沒有有力量逃離它們。”
他沒有想到這一點。
想一想,就算是大人也很難從被喪尸手中逃脫,但孩子們想要自己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
“嗯,就是這樣,以后有什么問題就問我吧。”
“嗯嗯。”
“那個,時間到了!”
“好,我這就去。”
他一看,衛隊里的人已經放下盤子,開始檢查槍支了。
看樣子是要出去巡邏了。
“有了這么多武器,我就明白為什么這個村子從來不讓喪尸進入了……”
采燕喃喃自語,他完全同意。
只有一把槍,他們到目前為止的情況肯定要好一些。
但是,他沒有信心可以很好地處理它。
在遇到采燕之前,他一個人的時候好幾次想弄一把槍。
他鼓起勇氣去了派出所,可是那都冷清了。
他還看到了幾具死去的警察尸體,雖然很少,但沒有槍,不是同事拿的,就是幸存者拿的。
太陽已經落山,村莊籠罩在黑暗中。
而此時,只有辦公室燈火通明。
透過窗戶射進來的光線非常耀眼。
不過,好像是為了省油似的,各處的路燈并沒有亮起來,而是在村子里點起了篝火。
當然,就像采燕說的那樣,有那么多槍,肯定可以輕松擊殺十、二十個喪尸。
此外,還有足夠的食物來招待像他們這樣的陌生人。
如果他們留在這個村子里,他們一定能夠長壽。
盡管如此,他還是低頭看著托盤,手里的餐盤排成一行。
不知為何,他的胸口在顫抖。
很難用語言來解釋,但他對這個村莊感到了某種奇怪和不安。
大澤村的人告訴他們放輕松,他們一直在這樣做。
他為村里的工作提供免費的食物和安全的地方而感到遺憾,但每次他都被拒絕并被告知在家休息。
自從他開始住在他被分配到房子里以來,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星期。
“你很胖,是嗎?”
早上他一醒來,早起的采燕就這么說了。
何萍和張若溪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屋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啊,果然啊?我最近沒怎么動,昨天去洗手間稱體重的時候,胖了兩斤。”
“真是的,這里再安全,你的腦袋和腦袋都不松懈嗎?”
“那種采燕就是胖……不,沒什么。”
談體重是女生的大忌吧?
他趕緊閉上了嘴,采燕正用一種看一眼就能殺死一只青蛙的血腥目光看著他。
不管采燕多么果斷的女孩子,也有好話也有壞話——————即使那是真的。
但他在不到一周的時間里體重增加了,這也是事實。
到現在為止,他一直被哪里可能有喪尸,或者有人攻擊他的壓力所折磨,為了省錢,他只吃最低限度的食物。
這就是為什么他不可避免地要減肥的原因,而且比起這場病毒騷動之前,他現在可能輕了很多。
這個村子很安全,他晚上可以安心睡覺,晚上也不用站崗。
另外,可以吃很多新鮮的食物。
他們正處于一周前渴望的環境中。
他唯一的抱怨是他不能自由出門。
大澤村臨時村長大囑咐他們盡量不要離開房子。
過去一周他見過的唯一移動的車輛是警察使用的皮卡車。
它也以緩慢的速度移動,以免發出噪音。
成木還限制人員流動。
在村子里,晚上基本上是禁止外出的。
即使不是,似乎也有盡可能避免不必要的移動的通知。
他猜他是在想,如果他走路不好,出了村子,有可能被喪尸發現。
村里的人都熟悉村子里的地形,所以好像不是這樣,但對于他們這些從外地來的難民來說,就另當別論了。
也許他們不想讓他出于好奇而四處走動,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結果,除了領口糧的時候,他們一直被限制在家里。
幸運的是,浴室和廁所都在房子里,雖然是手動泵式,但也有水井。
住著倒是不方便,但即便如此,過了幾天,他們的空閑時間就開始多了。
房子里有一些雜志和平裝書,是以前來過那里的難民留下的。
由于不能多帶行李,所以他們帶進來的行李里沒有書籍和游戲機。
他只要吃飯睡覺就行了,這樣的生活再長胖也沒有意義。
“你教你武術好不好?”
“不,我們那都是從小培養的,我那個,你學不來,真的。”
張若溪對坐在門廊上對著他說了這番話。
張若溪教過他好幾次武術和使用武器的格斗技巧,但畢竟他只是學生,他沒有自信能熟練掌握其中的任何一項。
而且,在向被感染的對手挑戰武術之時,他的死亡已經確定。
他也學會了用刀和斧子打架,但只要他留在這個村子里,那些都沒有用。
無論如何都沒有機會與喪尸戰斗。而所有的武器都被看守沒收了,只有兩把小刀是他們“不小心”忘記交出來的。
“我們來這里之前都不能自由行動,跟那里比起來,這里簡直就是天堂。”
采燕說得有道理,但他還是對自己在這個村子里的生活感到有些失望。
他想要的是和病毒毀滅世界之前一樣的生活。
現在他們不用再為饑渴發愁了,生活不也跟以前差不多了嗎?
他甚至開始這么想。
他能理解為什么成木先生他們會把村莊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而過著這樣的生活,他認為這是無可奈何的。但
他厭倦了被困在一個破房子里。
照這樣下去,喪尸會餓死,在世界實現和平之前,作為人類就沒有用了。
“……話說回來,這個村子里有學校嗎?”
“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圖書。”
他真的不想看書,他只想出去消磨時間。
沒有圖書館,在村子里走來走去,呆在家里會很郁悶。
“可是他們說讓我們不要出門……”
“沒事沒事沒事。”
他笑著打消了何萍的顧慮。
成木和其他人告訴他盡量不要外出,但他們從來沒有告訴他根本不要外出。
首先,當他們領取口糧時,他們已經不在家了,所以他們不能被蒙蔽。
很多年輕人向往不愁吃穿不愁住的宅男生活,但沒有網絡、沒有游戲,他們覺得這種生活沒有吸引力。
他讓張若溪在家訓練,然后就和采燕出去了。
近處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遠處干農活的人們矮小的身影。
暫時,他們決定去村公所問問有沒有圖書館。
去到那,走路也用不了那么長時間。
“好安靜。。。”
這個村子與他們目前所經過的城鎮不同,被寧靜所包裹。
在去的路上,他幾乎聽不到從他經過的房子里傳出的生活的聲音。
住在這里的都是老人,自然不會大聲喧嘩,但即便如此,這個村子還是出奇的安靜。
“喂,那個……”
突然,采燕這么說著指了指前方。
回頭一看,一輛皮卡車帶著引擎的聲音向他跑來,仿佛要打破寂靜。
一輛皮卡車停在他們面前,一名剃光頭的年輕人從乘客座位上下來。
從他們肩上掛著的兩支霰彈槍來看,他們似乎是村子保衛隊的人。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不是被告知,不要出門嗎?”
“是啊,但是,嗯,我有很多空閑時間……他我們打算去圖書館找點東西。”
聽到他的回答,青年一臉惱怒地說道。
“這個村子里沒有圖書館這種東西,鎮里應該有一些書,但是現在拿不了,先回去吧。”
當他們以一種令人信服的語氣被告知時,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原路返回。
他們被放在皮卡車的上,然后被帶回家。
“不知為何,時機不對……”
望著遠去的皮卡車,何萍遺憾地嘀咕了一句。
如果那輛卡車沒有來,他們本可以在外面多呆一會兒。
一出門就被收回,實在是太倒霉了。
“也許我們被監視了?”
采燕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但這么糟糕的時機,他開始覺得會發生這種事。
最后,他們一事無成,只好等到晚飯發了。
“嗯,這是什么?”
有一天,他來到大澤村已經十天了,他要做的就是睡覺或吃飯。
躺在門廊上讀一本從市政廳借來的小說,他注意到書頁之間夾著一張紙。
“現在出去”
那張紙上是這么寫的。
看起來是匆忙寫的,字跡很臟,紙好像是從記事本上撕下來的。
就在他們借書之前,有人把它放在適當的頁面之間了嗎?
“這是什么……我很驚訝。”
“那是什么,情書?”
采燕也躺在門廊上讀著從市政廳借來的言情小說,從一旁探出頭問道。
“我倒要看看有沒有人送過這樣的情書,等等,這個村子里只有老人。”
他不知道,因為他出門不多,但他想即使是這個村子里最年輕的女人也有30多歲了。
再說,她也不是特別漂亮。
就算有人給他寄情書,那一刻他也有信心拒絕。
“哇……這是……”
偷聽到他和采燕傻傻的對話過來的張若溪,看到寫著“現在出去”的紙片,立刻皺起了眉頭。
“果然不歡迎我們……”
“沒有這回事,如果說不想接受外人,就不該掛個牌子說有避難所。”
但可能有些村民對外人沒有好感。
此外,外來者仍然是一個危險的存在,在社區內構成病毒感染的風險。
如果一個來自外地的人類感染了病毒,一塊不允許外敵入侵的土地就會成為敵人。
如果感染在一個小社區內相繼傳播,就如同將一根點燃的火柴扔進了裝滿東西的垃圾桶。
想到了小何萍所在社區的悲劇。
何萍所在的社區也有大量武裝人員保護,圍墻維持和平,但只邀請了一名病毒喪尸就被消滅了。
現在任何疏散中心或社區都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嗯,既然成木說我們可以留在這里,我覺得我們的住宿不會有什么問題,但即便如此,似乎也不會所有人都認可我們的存在。反正……”
何萍正在大廳里打盹。
張若溪看著躺在被褥上安然入睡的她的臉,說道。
“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何萍吧,我不想讓她擔心。”
他完全同意這個意見。
或許是來到了安全的土地之后一直緊張的那種緊張已經松了下來,最近何萍似乎夜夜哭泣,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采燕和張若溪姐每次都安慰何萍,現在何萍睡午覺了,想必是哭了一夜沒睡好。
一直到現在,他幾乎沒有時間去想他的家人,因為他經常受到喪尸的威脅,但在這里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也不用擔心被攻擊。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自然都會想到自己的家人。
失蹤的家人現在在哪里?
他們是活著還是死了,或者他們被感染并攻擊幸存者?
即使他在安全的地方,他的家人可能仍然默默地生活在喪尸的身邊。
他不知道她是否在想這個,但在過去的幾天里,他看到采燕莫名其妙地流下了眼淚,而張若溪則默默地退回了她的私人房間。
采燕從被喪尸襲擊的避難所逃出來時一定是在想著她失去的家人,而張若溪一定是在想著她在外國老家的家人。
太陽終于落山了,村莊籠罩在黑暗中。
幾個月前,路燈和自動售貨機的燈光會到處閃閃發光,但自從發電廠被廢棄后,電就沒有從任何地方來過。
村子里點起的篝火發出光亮,但在吞噬一切的黑暗面前,他感到不可靠。
自工業革命以來,人類發展了科技,使用了電,驅走了黑夜的黑暗,開始了不分晝夜的勞作。
然而,在感染爆發后,基礎設施相繼死亡,夜幕降臨到了人類無法控制的地步。
不,不僅僅是夜晚的黑暗。
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屬于人類。
現在,人類距離瀕危物種只差一步之遙,隨著被獵殺,其數量也在不斷減少。
世界即將屬于喪尸,他們是“前”人類。
人類會繼續走向滅絕嗎?
難道人類最終都會感染病毒,失去理智和智慧,淪為四處游蕩尋找獵物的野獸嗎?
不,首先,喪尸只吃人。
那樣的話,如果全人類都被感染,就沒有獵物了,所有被感染的人必然會餓死。
留下的,是象征著昔日輝煌的混凝土摩天大樓,是人類天敵消失后繁衍生息的動植物。
“我不知道”
如果再這樣想下去,腦子里只會浮現出黑暗的東西。
他搖了搖頭,將腦子里的壞念頭趕走。
來到這個村子最大的好處就是每天都能洗澡。
來村子之前,基礎設施已經死了,根本不是可以洗澡的環境,最多只能用毛巾泡熱水擦身子。
在更衣室脫下衣服,一進浴室,他的臉就被一股悶熱襲來。
當他把手伸進浴缸里時,雖然有點冷,但還是能感覺到熱水。
“啊”
泡在浴缸里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他覺得每天來這個村子泡個澡也值了。
洗澡可以緩解疲勞。
但是,最近他沒有足夠的活動而感到疲倦。
月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灑進來,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媽媽的父母家。
他母親在鄉下的父母家也是這樣的老房子。
因為有多余的土地,他媽家有一整座山,他們家旁邊還有一個牛棚,他們養小牛。
在后山,他們抓了那么多甲蟲,蜈蚣之類的蟲子經常進浴場。
想到這里,采燕和何萍最近都不怎么吵了,苦笑了一下。
這里也經常有蟲子侵入浴室而不漏到鄉下,剛開始采燕和何萍每次洗澡都鬧得不可開交。
第一天,看到天花板上爬著一只大蜘蛛,她比遇到喪尸還要慘叫,光著身子跳出更衣室。
當他無意中目睹這一幕時,那個印象仍然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不太擅長捉昆蟲,而且張若溪本來就不怕任何生物,所以她撿起蜘蛛扔到外面。
那一幕,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不止是羨慕,卻讓他明白,這里只怕有蟲子,沒有喪尸,沒有搶劫罪犯。
這是一個和平的場景,但不知怎的,他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他想也許他已經習慣了。
在過去的幾個月里,他一直生活在血腥味中,他的武器總是握在手里,他屏住呼吸。
他已經適應了在感染爆發前難以想象的生活。
長久以來,他一直夢想來到一個寧靜的地方,但當他的愿望成真時,他卻對自己的歸屬感感到不安。
對他來說,熟悉的世界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個被死亡和喪尸包圍的世界。
“我以后該怎么辦……”
再這樣待在這個村子里,他會被憋死的。
另一方面,他也沒有勇氣回到外面危機四伏的地方。
很慚愧,抬頭看著窗外的月亮。
再加上這里原本是農村,人造光幾乎消失了,所以月亮和星星看得清清楚楚,美不勝收。
就像在天文館里一樣。
仰望明月,合上眼皮,聽見風聲。
清晨開始刮起的風似乎越來越大了。
……嗚嗚嗚……
就在他想關上窗戶不讓水變冷的那一刻,他仿佛聽到了風中的那個聲音,整個人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僵住了。
因為剛才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他聽過無數次的喪尸的嚎叫。
想著可能只是風聲,他仔細聽了聽。
如果喪尸發出嚎叫,就說明喪尸正在靠近附近,有可能是和守衛的戰斗。然后聽到槍聲。
然而,無論等了多少分鐘,他都沒有再聽到喪尸的嚎叫,也沒有聽到槍聲。
畢竟,這可能只是風吹過的聲音。
但是這個聲音在他心中喚起了一種狂野的感覺,在過去的一周里,這種感覺已經完全被抑制了。
不饑不渴,不避風雨,不怕被喪尸殺死。
置身于這樣一個幸福的地方,心里卻空空如也,好像少了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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