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被射中,胳膊被靴子踢開,他的胳膊被踢開,連他的武器都被搶走了,包括步槍和手槍在內,他都沒有時間在疼痛中掙扎。
他被迫架著走。
看樣子,其余他的隊友三人的胳膊被反綁在背后,被塞住了嘴巴。
所以不能警告他。
“跪下,雙手放在腦后。”
伴隨著冰冷的聲音,一個堅硬的物體砸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他用力抬起酸痛的左臂,將雙臂抱在腦后,蹲在破舊的柏油路上。
反擊?
他做不到,他所有的武器都被拿走了。
就算有暗器,成木也不會傻到兩次遭受同樣的攻擊。
突襲只能奏效一次,所以將同樣的事情做兩次或三次是愚蠢的問題。
如果他表現可疑,成木現在就會朝他的腦袋開槍。
然而,即使他現在保持安靜,可能最終也會被殺死。
畢竟,他殺了成木的隊友,毀了這個村子。
但是他必須得尋找機會。
“終于抓到你們了、”
伴隨著這句洋洋得意的話,成木拉開了大約五米的距離,終于放下了槍。
另一方面,他還沒有蠢到馬上跳上去。
在這個距離,他還沒碰到成木的身體,槍口就會冒出火焰。
“張木,聯絡各單位,召集住戶,盡快到辦公室集合。”
“收到”
話音剛落,第一天來村里帶他們警察張木從車后出現了。
手持手槍的張木身后,是另外一道身影。
是那個光頭年輕人救了他,使他免于被帶回地堡。
有那么一瞬間,少年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但如果光頭青年從一開始就想抓住他,那么當他們在地堡前相遇時,就會抓住他。
但是為什么會這樣呢?
他定睛一看,那個光頭青年肩上掛著的背包,里面裝著不少炸藥,已經不見了。
看樣子,光頭青年按照原計劃在喪尸被困的地下掩體中設置了炸藥,然后與成木等人會合。
光頭年輕人看著他的眼神似乎在說“別擔心”,仿佛感覺到了他的不安。
所以,現在,他也只能暫時相信光頭青年了。
“我們必須恢復村子里的秩序。”
成木心痛的說著。
加油站大火將北方的天空變成橙色,南方可以聽到槍聲。
“我們不應該放棄這個村子嗎?反正一切都結束了。”
光頭青年說道。
“也許吧,但我總不能丟下我的女兒吧?不管別人怎么說,我都會留在這個村子里,我也不會放過那些試圖逃跑的人。”
成木的眼中,閃過一絲兇狠。
看來,成木已經有了覺悟。
光頭青年沒想到這家伙這么倔強。
剛認識他的時候,他覺得成木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很符合他的警察形象。
不,他想他實際上是善良和可靠的。
從他一直讓這個村子活到現在也可以看出。
改變成木的大概是女兒的死。
他對情況了解不多,所以也許他也不好說什么,但如果成木的女兒還活著,他想他也不會變成這么瘋狂的人。
村莊已經成為一個妥善的避難所,人們雖然被喪尸的恐懼嚇壞了,但他們本應該懷著希望生活下去,希望有一天他們能回到一個和平的時代。
“把這些人帶回地堡吧,然后我們走。”
“喂,等一下,你還回地堡干什么?”
光頭青年不解的問。
“我女兒兩個多星期沒吃東西了,再不快點,會死的。”
難道成木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執著于讓自己被感染的女兒活下去嗎?
“成木,對不起,但我認為那個男孩是對的,這個村莊已經結束了,而你想做的事情也是錯誤的。來吧,讓她安心睡覺吧。”
成木也惱火了。
“你要和我作對?你沒有忘記是誰救了你吧?”
“當然,而且因為你幫了他,我才想為你做點事。”
兩人發生了爭執。
此時到處都起火了,現在喪尸和防御者還在戰斗。
此時發生內斗,是不智的。
成木的臉色有些扭曲。
“……我再說一遍,把這些人放到卡車上。”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話音剛落,光頭青年便將手中的霰彈槍槍口對準了成木。
槍口對準他的成木似乎無法應對突如其來的狀況,只好僵硬地用手槍指著光頭青年。
“我們先別這樣了,你不會天真地想著以后研制出能讓喪尸恢復正常的藥吧?”
“我只要女兒活下去,僅此而已!”
“不,你只是害怕親手殺死你的女兒,你知道真相,不是嗎?你的女兒不能恢復正常了。”
說完,光頭青年單手握住槍,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
“該讓她安心睡覺吧。”
“我不會讓任何人殺她的的。如果有人擋我的路,他會殺了他們,包括你。”
就在兩人瞪眼的時候。
張木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絲毫沒有要插手幫忙成木的意思。
陸無痕以為這是他反抗的機會,但成木的槍口仍舊對準他的腦袋。
就在他祈禱成木不要一怒之下扣動扳機的時候,光頭年輕人又看了一眼手表。
“太晚了!”
“什么---”
下一刻,一道閃光從山腳下奔跑而去,向著北方蔓延開來。
數秒后,一聲不同于火焰的巨大爆炸聲震蕩空氣,隨之而來的是什么東西倒塌的聲音。
看來,光年青年的目的達到了。
成木呆呆地看著地堡所在的北邊。
即便是在這里,月光下也能清楚的看到塵土飛揚。
里面的喪尸也被活埋了。
就算它們還活著,這個村子現在也沒有設備,也沒有人手去營救被埋在大量土沙下的喪尸。
救援隊也沒有來。
成木仿佛終于明白發生了什么,成木的身體失去了力氣,跪倒在地。
槍口終于脫落了,他趕緊離開成木,趕緊依偎在被滾到一邊的張若溪她們身邊。
“張若溪,你們沒事吧!?”
“我們很好,我很高興你也沒事。另外,發生了什么事?”
“那個人在被喪尸困住的地下掩體里埋下了炸彈,然后炸毀了,成為喪尸的成木女兒也在里面。”
剛摘下口罩,聽到張若溪爽快的聲音,他就安心了。
因為沒有刀,他放棄了割斷綁在她們背后的繩子的打算,就在他準備解開采燕的嘴巴時,他聽到成木跪在地上的抽泣聲。
“那是……那是……那是,我的女兒……!”
伴隨著這句話,成木的口中發出一聲慘叫。
當他抬頭仰望天空,看到成木淚流滿面咆哮的臉,一時間心情復雜。
當他的家人被感染時,他殺了他的母親。
成木在被感染后選擇讓他的女兒活著。
這是兩種不同的選擇,但是心中的那份親情,卻一直都在。
沒有誰高低貴賤。
他珍惜他的父母,成木也會愛他的女兒。
唯一的區別是決定。
這么一想,眼前這個殺了幾十人的男人,就顯得有些可憐了。
跪在地上的成木,似乎已經失去了斗志,不斷地流著淚。
對于一直以女兒為精神支柱生活、準備與自己作對的成木來說,他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意義。
就連站在成木身后的張木,似乎也不想再戰了。
他把手槍放回槍套里,注視著成木哭泣的背影。
左輪手槍從成木的右手掉落,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干巴巴的金屬聲。
“走吧,我們離開這個村子,現在還可以重新開始。”
“要重新開始嗎……?”
“是啊”
說著,光頭青年向跪著低頭的成木伸出了手。
成木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那只手,又抬頭看著光頭青年的臉。
那雙眸子里,似乎充斥著與先前的仇恨不同的情緒。
陸無痕不喜歡這個光頭年輕人此時的態度,就好像他在試圖原諒成木一樣。
成木為喪尸獻上了很多人作為祭品,甚至還想殺了他們。
他不能原諒這樣的人。
他不是圣人。
但是采燕在他身邊呻吟時,他這才想起采燕和何萍還被綁著塞著嘴巴。
他靠近被向下綁著的采燕,取下了纏在她嘴上的布。
鮮血順著他的手滴下來,在堵嘴布上留下了鮮紅的血跡,但比他被槍擊時的痛要輕。
“你怎么了?有沒有受傷?”
“他和何萍都很安全。”
緊接著,一聲干笑在社區中心的停車場回蕩,他不自覺地轉身。
笑聲來自成木,他跪在地上,仰頭望著被熊熊烈火染成橙色的夜空,瘋狂地笑著。
“哈哈哈,我只想保護女兒而已!”
他以為成木瘋了,但他的眼神似乎很平靜。
他甚至沒有絲毫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
從辦公室窗戶漏進來的光線照亮了光頭年輕人困惑的臉。
下一刻,成木手速一動,手上光芒一閃,干巴巴的槍聲響起。
光頭青年像是被上了一記上勾拳,往后一仰,腦袋里突然有什么東西飛了出去。
光頭青年的身體沒有站穩,如同斷了線的洋娃娃一般仰面倒下。
“啊!”
采燕的慘叫聲和何萍低沉的呻吟聲響起。
血液在死去的光頭年輕人的身體下逐漸蔓延開來。
如果在明亮的陽光下看,那一定是紅色液體。
“你怎么敢殺我女兒……!”
成木站起來,單手拿著能發射火藥的自動手槍。
想想看,成木射他的時候手里拿著左輪手槍。
那把自動手槍一定一直藏在什么地方。
而光頭青年則是一身輕松,以至于忘記了從成木手上拿走武器。
光頭青年死得太早,讓他懷疑這個光頭年輕人的死是不是一個笑話。
他從來沒有真正有機會了解光頭青年是什么樣的人。
不過,對他來說,這個光頭年輕人是個好人。
成木一槍斃命,就好像能撥開路邊的一塊石頭似的。
光頭青年想救的成木,終究不明白他的心情。
“不管這個世界發生什么,都已經不是我的事了,女兒已經死了,我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但是……”
成木用嘴對著他,一邊呻吟一邊繼續說下去。
“我殺了你們,不會原諒你們毀了一切。”
成木似乎以女兒為依托,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帶領著眾多的居民。
就算女兒成為喪尸,對成木來說也是重要的人。
不過,既然女兒已經被殺,似乎一切都變得與成木無關了。
成木一把槍指著他,他本能地在腰間搜索,但武器在他手臂中彈后被收走了。
采燕和何萍的胳膊還被綁著,張若溪的胳膊也被堵住了。
與手無寸鐵的人對抗無異于自殺。
那個人想殺了他們。
成木的臉似乎因虐待狂的快感而扭曲。
他們無法與現在的成木競爭。
成木可以自由選擇是折磨和殺死他們,還是將他們一一槍斃。
成木拿著手槍,一步步靠近他。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逃跑的念頭。
再說,就算他轉身逃跑,也會立刻被人從背后射殺。
試圖逃跑是沒有用的。
如果成木高估了自己的優勢,再靠近一點,說不定就會給成木制造暴走逃跑的機會。
但是,即使成木逼近了他,他也保持了足夠的距離,如果他撲向他,他可以立即將他擊落。
縱使怒火中燒,心依舊平靜。
要死了嗎?
迄今為止了嗎?
到現在為止,他好不容易從喪尸手中逃了出來,但最后還是死在了同樣的人類手中。
成木將手指放在扳機上,慢慢扣動。
緊接著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槍聲再次響徹了停車場。
!
沒有擊中他。
相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部位受傷。
怎么回事?
慢慢打開他的眼皮,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是膝蓋和大腿在地上。
到處都是血,身上卻沒有一個洞。
抬頭一看,成木仰面躺在他的胸口,鮮血直流。
白襯衫被染成了血紅色,眼神似乎在說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而回頭一看,一直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張木正站在那里,手里還拿著左輪手槍。
從槍口升起的火藥告訴他們是誰射中了成木。
“為什么……”
成木話還沒說完。
就再次被張木的左輪手槍噴火,成木的身體倒在地上,額頭被打出一個窟窿的成木,直到最后似乎都不明白自己為何中槍,半張的嘴巴仿佛在暗示著死不瞑目。
“……我們該停下來了,成木……”
一邊這樣喃喃自語,張木放下了手槍。
這次是要針對他們嗎?
這么想著,他立刻從成木手里奪過自動手槍,拿到了張木面前。
然而,張木松松地放下了握著左輪手槍的手,單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加了一根,點上了。
在夾雜著火藥味的香煙味中,張木臉上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
“你為什么要殺成木?你不是成木的朋友嗎?”
“我們曾經是同行的,但我并不十分認同他的做法。話雖如此,我也不站在你這邊,僅此而已。”
張木似乎沒有救他們。
不過,張木似乎并不想傷害他們。
“來,你們自由了。”
說著,把從他手里奪過來的刀扔了出去。
他無意中抓住了它,立即切斷了束縛張若溪小姐手臂的繩索。
空出雙手的張若溪從青年尸體上拿起手槍,對準了張木,臉上卻露出了疑惑之色。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覺得我什么都不想做,我的女兒在城市里亂七八糟地死了,之后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了。所以當成木開始恐懼地統治這個村莊時,我不知何故加入了它,就這樣。”
“不知為何……那害死了多少人!”
獲得自由的采燕大聲喊道,但張木的臉依然不在乎。
深吸一口香煙煙霧,然后呼氣。
“...”
那是他此刻的真實感受。
就是無言。
他不太了解他。
他唯一知道的是,當張木失去女兒時,張木一定是“瘋了”。
是的,他們都瘋了。
為被感染的女兒殺掉幸存者的成木,以及不反對也不贊同,不顧一切跟在他身后的張木。
還有這個村莊的居民,他們半接受了這種暴行。
“那你接下來要做什么,把我們也殺了?”
張若溪同學拿著手槍說道。
她的食指已經扣在扳機上,手指再扣動幾毫米,子彈就會發射。
“遲早,這個村子要完蛋。他認為這是好事,那一天可能會到來。”
張木默默地回答了問題。
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大小正好可以放進口袋,舉到月光下看著。
“我已經累了。”
張木最后看了一眼畫面,迅速將手中左輪手槍的槍口抵在太陽穴上扣動了扳機。
一聲悶響的槍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張木的身體重重撞在柏油停車場上的沉悶聲響。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張木拿著的照片離開了他的手,滾到了他的腳邊。
想都沒想接起來,就看到比現在年輕一點的張木,一身警服,兩邊站著兩個女人。
女人的臉上全是血跡,看不清,但應該是張木的妻女。
照片背面的日期是三年前。
這似乎是這張照片的拍攝日期。
張木從來沒有說過他妻子的事,但是她怎么了?
“……說到底,我們對這個村子的人了解不多。”
張若溪如此喃喃自語。
好吧,他們幾乎不知道。
成木為了女兒犧牲幸存者時在想什么?
在絕望中失去女兒,變得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張木?
但現在他們已經死了,認識他們的機會就永遠失去了。
不代表知道了就會怎樣,也改變不了現在的狀況。
但是不知道所有事情有點不舒服。
“你不用知道,這些瘋子,殺人,自己惹事,最后自殺,這是什么鬼?我不懂!”
采燕一邊揉著被綁著的手腕,一邊咒罵著橫在自己面前的三具尸體。
這么一想,采燕幾乎不知道成木為什么要殺他們。
他能問成木為什么要把他喂給喪尸吃,但對采燕等人來說,只是居民突然襲擊而已。
直到現在,一直在村子里跑來跑去的少女們,也無從得知具體發生了什么。
就在這時,一陣久違的野獸般的吼叫聲在他的身邊響起。
顯然,被爆炸引誘的喪尸突破了守備,開始入侵村莊。
仔細一聽,尖叫聲夾雜著槍聲四處回蕩,告訴他村子里即將上演地獄般的景象。
聽到那尖叫聲,不知怎的,他覺得這是一種很好的感覺。
那些為了讓喪尸活著而犧牲幸存者的人最終被來自村外的喪尸殺死。
天罰,自作自受。
即使他們不直接攻擊他們,他們仍然是試圖殺死他們的人之一。
“看來我們該離開這個村子了,我看看車行不行,大家收好武器。”
“食物和水……沒時間裝了。”
“是啊,我們先上車,外面很危險。”
他勉強把工具留在車里,但現在喪尸隨時可能發作,他不能在村子里到處走動尋找那些物資。
幸運的是他有武器。
只要有武器,就可以暫時擊退一個喪尸。
他把成木的自動手槍掛在腰帶上,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挖掘尸體。
張若溪沒有讓何萍幫忙搜尸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難不成一個小學生會被同一個人類襲擊,多次看著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去獵取他們的尸體?
和他們不同,何萍還很年輕,她不知道在這里的經歷會對以后產生什么樣的影響。
采燕下定決心,撿起了散落的槍支。
從想要殺死他們的可惡男人成木的尸體上,他取出了手槍套和裝有備用彈匣的袋子,然后拿起了躺在光頭年輕人身邊的雙管霰彈槍。
塑料紅彈藥殼當他搜查光頭年輕人的口袋時,他找到了好幾個。
他還撿起張木的自殺式左輪手槍,一把警察用的手槍,把它們塞進了他背著的背包里。
被成木射中手臂后,所有的武器都被收走了,只是放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地方。
拿起他的十字弓,將步槍背在肩上。
采燕雙手拿著手槍和彈藥,跟著他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向停在停車場的汽車。
“燃料還在里面,就是不知道能用多久,需要就近采購汽油。”
“這個村子……”
“那場爆炸是你做的嗎?”
采燕翻了個白眼。
他們原本來這個村子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取日漸緊缺的燃料。
但是現在他沒有時間加油,也沒有地方做。
他炸毀了這個村子唯一的加油站,現在是一片火海。
“沒辦法,能走多遠,反正這個村子就完了。
“是啊……好了,大家趕緊上車吧!路上會比較顛簸,大家一定要系好安全帶。”
他把收集到的彈藥扔到后座上,然后繞到副駕駛座,沒有漏掉在大燈照亮的路上移動的東西。
頓時,一個喪尸出現在一圈光暈中,嘴角滴著帶血的唾液,沖了上去。
“干...!”
他迅速從腰帶上拔出手槍,扣動了扳機。
中彈后左臂劇痛,但他仍不顧一切繼續射擊。
自動手槍的套筒縮回,彈出的子彈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一槍很難殺死一個移動的喪尸,在扣動了五次扳機后,第一槍終于擊中了腹部。
隨即,張若溪小姐打開門,將上半身前傾,一槍射向了減速的喪尸的頭部。
“關門!”
離開停車場后立即右轉,瞄準村東側的大門。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好幾次被感染的人,但是張若溪小姐巧妙的躲開了他們。
現代汽車出奇的脆弱,人多拉動發動機就會壞掉。
這里車如果弄壞了,他們只能步行逃離村莊,這對他們來說意味著死亡。
“哇...”
他們遇到了一個場景,一輛面包車撞到電線桿上,被感染的人蜂擁而至。
顯然,這輛公共汽車載著試圖逃離村莊的居民,他們仍然留在車內。
被感染的人雙眼布滿血絲,圍住不動的面包車,用拳頭猛擊車輛。
車內好像還沒有被人闖入,不過遲早的事。
如果車周圍有喪尸,車內的居民就無法外出。
現在車窗被喪尸打得粉碎,車內也不是安全的地方。
“……我們走吧”
房間的鏡子里映出何萍濕潤的雙眼,但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張若溪小姐像是明白了似的,一言不發地踩下了油門。
當他們以極快的速度沖破肇事巴士的一側時,喪尸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
后視鏡顯示,一些被感染的人圍著公交車追了上去,但他們的身影迅速縮小。
而在它身后,車窗玻璃終于碎了,透過破窗他可以看到喪尸將上半身塞進了車里。
繼續往東跑的時候,他看到第一天來這個村子經過的路上建了一個門。
四周的城門并沒有守衛,本該緊閉的城門卻敞開著。
穿過大門,進入森林之后,眾人都松了口氣。
但是,目前還不能確定這片森林是否安全。
采燕在握著方向盤、仔細觀察道路兩旁森林的張若溪小姐身后,一臉疲憊地說道。
“我有點累了。”
“哎呀,累死了,我今天一個人差點死了多少次了?嗯,這也是一次寶貴的經驗。”
正常情況下,他會回以一笑,但車內卻鴉雀無聲。
眾人之所以沉默,恐怕不只是因為累了。
通過這個村子里發生的事件,每個人都開始看到自己內心發生了某種變化。
但是,他認為這種變化不會是好的。
殺人和看到他們被殺所產生的變化不是好事。
從現在開始,每個人都會改變他們的看法。
到現在為止,他所要做的只是逃離喪尸,但從現在開始,他可能最終會與瘋狂的幸存者戰斗。
他不自覺地低頭看著成木手中的自動手槍。
槍口對準人類的時候還會再來嗎?
在馬路中間,幾輛汽車停在路邊,一名喪尸蹣跚而行。
一旦找到獵物,它們就會得到瘋狂追蹤,然后以超人的體能開始奔跑,但是當它們找不到人類時,或就像一個流浪漢一樣四處游蕩。
他把弩瞄準了這樣一個喪尸。
箭弦一響,箭從背后刺穿了喪尸的脖子。
弩箭似乎已經損傷了脊髓,甚至刺穿了氣管。
喪尸當場倒地開始抽搐,直到現在一直等在他旁邊的張若溪小姐也悄無聲息地跑了起來。
她手持步槍過馬路,將刀刺入喪尸抽搐的頭部,殺死了受害者,然后安全地過馬路。
張若溪穿過的馬路對面,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四層公寓樓。
停在停車場的汽車滿是灰塵,有些車門開著。
陽臺上所有的窗戶都關著,風吹動著臟兮兮的衣物,說明公寓已經空無一人。
這間公寓是他們今天的床。
如果幸運的話,他可能會暫時留在那里作為基地。
那座豪宅是該地區最高的建筑,它似乎是守望或設置路障的最佳場所。
但是,自從進入這個這個地方以來,他已經親眼目睹了幾名喪尸。
多虧了混合動力汽車的電動馬達,他才能夠悄無聲息地靠近公寓,但他不知道這附近有多少喪尸。
認為有人去過的地方就有喪尸是比較正確的,即使他們遠離人口稠密的地區。
另一方面,他不能像以前那樣一直在山里活動和呆著。
逃離那個村子時,他們雖然能夠搞到武器彈藥,但幾乎無法帶走食物。
而且這輛車沒油了。
如果他們不進城一次并獲得這些物資,他們就會在被喪尸吃掉他們之前餓死。
“那我先走了,何萍在車里等著呢。采燕,有需要的話就拜托了。”
“我想說交給我吧,但我并不孤單……”
回頭一看,采燕用陌生的手握著一把雙管霰彈槍。
停在他們身后的車里,何萍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們。
由于無法確認公寓內是否安全,所以無法共同行動。
而且,由于不知道喪尸在哪里,如果是四個人四處走動,被發現的幾率會增加。
她們應該在車里等著,直到公寓的安全得到保障。
“你,小心點。”
從采燕口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感到了某種驚訝和興奮。
一直到現在,每次她一開口,都是滿嘴的狠話,沒想到現在她對他說話卻是一臉的擔心。
不過他知道,到現在為止的交流,不過是一種玩笑而已。
他點了點頭,拿著弩環顧四周。
這不僅僅是看不到喪尸的問題。
他看了看馬路上的曲面鏡,確認拐角處沒有喪尸,這才終于開始過馬路。
他從路中間死去的喪尸那里收集了箭,然后加入了張若溪。
“你當后衛,注意火線,我可不想被人從背后射中。”
“嗯嗯,放心吧。”
張若溪聽了這話就笑了,用背帶將之前一直拿著的來復槍綁在背后,然后從腰間的刀柄里抽出兩把刀。
在雙手拿著刀的張若溪學姐身后,他舉起十字弓跟了上去。
他在那個村子得到的武器和彈藥,只比他之前那點微不足道的軍備強幾個數量級。
但是,開槍還是有點不行。
而且如果開槍,槍聲會吸引被感染的人。
這就是為什么他們決定使用槍支作為最后的手段,否則他們的規則就是像以前一樣使用鈍器和刀具。
公寓門口的自動門還是關著的,不過用一根木棍插入縫隙,輕輕一撬,門就輕松打開了。
現在生命線斷了,就算強行打開自動門,警報也不會響。
關著燈的入口處一片漆黑,到處都是喪尸隨時可能冒出來的氣氛。
張若溪將左手的刀放回刀鞘,拿起手電筒,打開了它。
200強度的強光撕裂黑暗,顯露出荒涼的入口。
信件和信封散落在地板上,到處都是觀葉植物。
他也打開了用膠帶強行固定在弩前端的手電筒,跟在張若溪身后。
他只能聽到從自動門的縫隙吹進來的風聲和他們的腳步聲。
從門口附近郵箱的數量來看,這棟公寓樓里似乎有近四十間房間。
平分的話,每層有10個房間。
必須要一間一間是搜查。
一分為二雖然效率更高,但也有可能即使其中一個受到攻擊,另一個也不會察覺。
何況一個人很難做到四面八方,就算突然從暗處出現一個喪尸,也未必應付得來。
為了不做出犧牲,也沒辦法節省時間。
公寓呈l型,從入口直走后,有許多房間像墻一樣排成一排。
首先,他決定從一樓確認房間的安全性。
張若溪右手向前一揮,道:
“前進。”
她的手勢會告訴他。
排滿門的長廊盡頭空無一人。
一樓房間的好幾扇門都開著,能仿佛看到居民們沖出來。
“讓我們暫時忽略上鎖的房間,即使是關著門的房間。”
被感染的人是失去理智的人類,無法過上非常文明的生活。
就算進了空房間,也懶得關門,更何況也不可能上鎖。
它們沒有那么多的智慧了。
因此,喪尸在上鎖的房間或緊閉的門中的機會幾乎為零。
居民可能會在鎖著的房間里變成喪尸,但即使那樣他們也不會構成威脅。
如果關著門的房間里有喪尸,很可能有幸存者在他們訪問之前訪問過這間公寓并成為喪尸。
但是,沒有證據表明最近有人到過這里,無論是在建筑物的外部還是內部。
那么他們要注意的就是開著門的房間。
他以張若溪為先鋒,開著門走近了房間。
他在寫著“105房間”的門前停下腳步,左手握著手電筒,三個手指豎起,一根一根放下。
而在他放下所有手指的那一刻,他繞過敞開的門,一下子踏進了房間。
他提著弩趕緊跟在她身后進了房間,但拉著窗簾的昏暗房間里空無一人。
張若溪拿著手電筒照亮了房間,但凌亂的房間里沒有任何動靜。
沒有人類,沒有喪尸。
這個房間的主人一定是匆忙撤離了,地上散落著破碎的餐具、毛巾和衣服的碎片。
他到處看了看,只是為了確定,但那里仍然沒有人。
打開的櫥柜和從里面溢出的許多衣服告訴他們這個房間的居民的恐慌。
一樓所有開著門的房間都很安全。
上樓梯到二樓的路上,他好像聽到了腳步聲,停在那里。
顯然這不是幻聽,張若溪君停下腳步仔細聆聽。
隨著“慢慢走”的手勢,他一步一步爬上樓梯,小心翼翼,連鞋底的摩擦聲都聽不見。
由于二樓的樓梯和走廊是垂直相交的,所以無法從樓梯上直接看到走廊的情況。
然后張若溪從口袋里拿出圓珠筆大小的棍子。她在里面制作了一面連接在破損的無線電天線上的小鏡子,這樣她就可以看到拐角處發生的事情。
張若溪蜷縮在拐角處,將她的天線伸進走廊。
數次調整好天線頂端鏡子的角度后,她的臉略微有些不悅地扭曲了起來。
把鏡子放在懷里的張若溪豎起兩根手指。
這是一個信號,“有兩個喪尸”,這可能意味著在這一回合結束時走廊里有兩個喪尸。
其實仔細一聽,還能聽到腳步聲。
他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后靠近了張若溪。
而他一邊眼神交流一邊點頭,然后就沖出角落,暴露在走廊上。
在筆直的走廊的另一邊,大約10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喪尸站在他們所在的相反方向。
除此之外,另一個喪尸搖搖晃晃地向他走來。
他瞄準了背后的喪尸,扣動了十字弓的扳機。
射出的箭矢擦過前方喪尸的側腹,刺穿了后方喪尸的眼睛。
眼珠子仿佛被劈開,穿透眼眶的箭矢直達腦門。
喪尸仰面倒下,但在他的脊背著地之前,張若溪已經在走廊里行動了。
看到它的模樣,他拉近了和面前習慣性發出尖叫的喪尸的距離,張若溪從斜下方拿起右手的刀揮了過去。
刀刃劃破喪尸的喉嚨,從裂開的傷口中露出被切斷的器官。
鮮血如噴泉一般從傷口處噴涌而出,仿佛動脈也被切斷了。
有了這個,喪尸就不能尖叫著呼叫他們的盟友。
但是,喪尸還活著。
喪尸試圖抓住張若溪小姐,伴隨著從暴露的氣管和肺部發出的呼嘯聲。
然而,張若溪小姐毫不慌張地后退了一步,伸出的雙手抓住了虛空,左手的刀朝失去姿勢的喪尸的腦袋揮下。
月牙形的刀刃深深的刺入了喪尸的腦袋,此時喪尸的動作停止了。
張若溪冷靜地從倒在地上的喪尸腦袋上拔出刀,揮舞了一下,血濺滿了走廊。
光看的話,簡直就像殺人現場,但這種場面他已經看慣了。
沒有嘔吐,沒有激動。
“那我們繼續打掃吧。”
向這么說的張若溪點點頭后,他跨坐在走廊里的兩具尸體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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