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懷瑾最后一句話說的李玄成有些啞然。
不過隨后他又不解地道：“既然鬧翻了，那你又為何現在來逼孤？眼看著要過年了，你就不能再等等？
等過了年，等送走了北齊和南平的人再說？”
要讓李懷瑾不理會沐王府血案的話，李玄成也說不出口。
所以他只想著這件事情不要在此刻發酵，等東宮暫時擺脫現在的困境后，再說也不遲。
“臣弟只是奉旨行事，沒有逼任何人！兇手殺人的時候可是沒想過要等大哥大婚或者過年后再動手！”
聽聞堂堂的太子，竟然連過年這種由頭都拿出來說了，李懷瑾簡直覺得不可思議，“沐王府二十二個冤魂可是再沒有過年的機會了！”
“說來說去你就跟要跟孤做對是吧？那你就去父皇那里告狀吧，瑩兒病的起不來床，父皇也是知道的，而且沐云清也過來看過的！”
李玄成見怎么說，李懷瑾都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也徹底惱了。
“臣弟告退！”
李懷瑾也沒多言，拱了拱手，言罷要轉身離開。
也就剛走了兩步的樣子，忽然身后傳來裴瑩虛弱的聲音：“二弟留步！”
李懷瑾轉身，見面色憔悴的裴瑩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朝著他走了過來。
李玄成皺著眉頭走了過去，不悅地道：“你出來做什么？”
裴瑩沖著李玄成虛弱地一笑：“殿下，妾身害了沐王府，雖然是無心之舉，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如今二弟奉旨查案，妾身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殿下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想來二弟也不會傷及無辜的！”
裴瑩這話頗有把自己和東宮徹底撇開的意思，李玄成意外之余再看裴瑩時，心里也跟著難受起來：“瑩兒~”
裴瑩畢竟也是他真心喜歡過多年的人。
裴瑩的目光卻是轉向了李懷瑾：“二弟有什么話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有勞大嫂！”
李懷瑾給裴瑩行了個禮，而后就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臣弟想問問大嫂當時偷你帕子的人，你可還記得有什么特征？任何細小的線索都可以說……”
大概是知道李懷瑾會問這些的，裴瑩心里早就有數了，這會子搖了搖頭苦笑道：“當時我很害怕，只記得那個人一身黑衣又戴著面罩的，旁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之前也跟四小姐說過的。！”
沒什么有用的信息。
雖然在李懷瑾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不甘心地皺起了眉頭：“那在那晚之后大嫂可還有見過那個人？如今帕子可歸還了？”
裴瑩點了點頭：“四小姐登門時，已經還了，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了，我……”
“裴瑩，你這個賤人！”
裴瑩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張皇后火冒三丈地沖了過來，沖著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張皇后在怡和宮里正因為沐云清跟淑妃和李恒泰走的近的消息大發雷霆，忽然聽聞李懷瑾去了東宮。
她擔心跟上次一樣，李懷瑾會對李玄成動手。
便顧不上淑妃和李恒泰了，急急地趕到了東宮。
不想一進門恰好聽到李懷瑾和裴瑩的對話，抑制不住心頭的怒火就沖了進來。
裴瑩本來就還沒有痊愈，身體正虛弱著，哪里能扛得住張皇后這用盡全力的一巴掌，當即倒在了青石板的地上，頓時有血絲從嘴角處流淌出來。
從小到大沒有受過丁點委屈的裴瑩此刻捂著臉，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中溢出來：“母后……”
“母后冷靜！”
李玄成沒想到張皇后會突然出現，在張皇后要上腳踢裴瑩時趕緊攔住了人。
李懷瑾也本能地站了起來，不過倒是沒吭聲。
被李玄成攔著的張皇后不顧形象地對裴瑩破口大罵：“本宮說太子怎么從大婚就開始不順？原來都是你這個小賤人不守婦道，連累了太子，也連累了本宮到處被人罵被人看笑話。
如今竟然又成了殺人兇手了，你到底要把太子害成什么樣才肯罷休？”
“母后息怒，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瑩兒也是無辜的，她也是受害者！”
到底也是兩情相悅的，看到裴瑩這樣，李玄成忍不住替她辯解，“不信您問二弟！”
說著李玄成懇切的目光就轉到了李懷瑾的身上：“二弟，你快告訴母后是不是這樣的？”
李懷瑾抿唇還是沒有言語。
李玄成急了：“二弟，你倒是說話呀！”
“你閉嘴！”
張皇后見這個時候了，李玄成還在替裴瑩說話，更是惱了，“非要被她連累的一無所有才要甘心是不是？”
“還有你，明明知道這賤人是掃把星，卻一直知而不言，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訓完李玄成，這張皇后不解氣又將怒氣移到了李懷瑾的身上。
“母后想多了，兒臣只是來問大嫂幾句話，她也不是什么兇手！”
地上的裴瑩有些意外，李懷瑾竟然會替她說話。
李玄成卻是不領情，若是他早一刻開口，張皇后就不會對他的態度這樣了！
“就算她不是兇手，那也是個不守婦道的賤人！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卻不告訴本宮和太子，你是不是存心要看本宮和東宮的笑話？”
張皇后尖銳的指責聲，聽在李懷瑾的耳朵里已經麻木了，相比之前總是聽著不哼聲，這次他抬頭反駁了：“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
見李懷瑾竟然還抬出永嘉帝來壓她，張皇后當即不干了，連裴瑩都沒再理，而是直接將冒頭指向了李懷瑾：“少拿你父皇來壓本宮，本宮看就是沐王府想要看本宮和太子栽跟頭才不讓你說的！
你倒好，本宮的兒子太子的胞弟，堂堂一個王爺天天圍著沐王府那點破事兒轉，眼里還有我這個母親和你大哥？
你大哥都焦頭爛額了，也沒見你替他說一句話。
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長的？”
同樣是挨罵，此時的李懷瑾已經能夠做到平靜無波了。
而李玄成趁著張皇后無暇理會裴瑩的機會，使了使眼色讓侍女把裴瑩給扶著進了屋。
可是不大會的功夫，屋里突然傳來一聲噗通一聲巨響，然后尖叫聲乍然升起：“太子妃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