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寶抬手虛虛的撫摸上媳婦的臉：“在我心里，我老婆也很漂亮！比我們小區的住戶還好看！”
迎著老公滿是不舍的眼睛，女人像是渾身力氣都被抽干了一般。
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哭罵道：“牛大寶，你這個王八羔子！”
眼瞅著生活就要好起來了！
眼瞅著兒子就要有出息了！
他卻甩手走了！
女人紅著眼圈，咬著牙：“牛大寶，你這輩子欠我的！他媽的你下輩子做牛做馬，也得還給我！”
牛大寶一雙眼睛滿是血絲，酸澀的難受，卻一滴淚也擠不出來。
哽咽道：“好！”
“我牛大寶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做狗！也要補償你！”
夫妻二人兩兩對望。
好一會兒，牛大寶才繼續道：“我還給兒子留了張卡，里面的錢，你別收，讓兒子自己安排。”
“咱兒子是個有本事的，他腦子好用，會賺錢，你別總擔心他做這個會影響學習。”
“他都這么大的人了，他心里什么都知道的。”
聽到這話，牛望野心里狠狠抽了一下。
最初他在網上分析股市，只當是數學的概率題做，后來摸索到一點竅門，用自己零花錢買了一點。
小賺一筆。
本來想給爸媽一個驚喜，誰知道被媽媽劈頭蓋臉教訓一頓，還讓他現階段就好好學習，家里不需要他賺錢。
他以為那件事只是個插曲，爸媽可能早就忘了。
原來爸爸始終沒忘！
原來，那些爸爸沒發現的細節，都不過是爸爸在幫他打掩護！
牛大寶飄到牛望野面前：“好兒子，爸爸對不起你，以后你要保護好你奶奶和你媽媽。”
“那張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你收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讓你媽收你的。”
女人沒好氣的罵道：“你個死人！你都死了！我要收他的東西，你還能攔得住我？！”
被女人這一嗓子，原本沉重的氣氛，倒是莫名又幾分緩和。
牛大寶也清楚自己媳婦的意思，佯裝出為難的樣子，抬手搭在牛望野肩上。
想像往常那樣，拍拍兒子的肩膀。
可剛伸手過去，就被唐糖呵斥了：“不可以碰他肩膀哦。”
普通鬼，會被氣焰高的人的本命火傷到。
但是牛大寶現在還屬于怨鬼，他的怨氣，會反過來傷害牛望野。
牛大寶動作一僵，手掌下移，拍了下兒子的胳膊：“你媽不聽我的，爸爸不能護著你了，你自己把卡藏好，別讓她翻到。”
悄悄掃了眼女人，故意嘴欠的說道：“反正你媽的腦子不好用，還能斗得過你嗎。”
女人哭著罵道：“你腦子好用，你個狗東西！”
日常拌嘴的戲碼，隨之緩和的氛圍，卻隨著線香的高度，消失殆盡。
四口人滿腹說不完的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直到線香只剩下一骨節手指的高度，牛大寶才紅著眼睛，重新跪在老媽和媳婦面前。
“媽！保重身體！”
“媳婦！我這輩子能娶你，是我的福氣！”
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兒子：“望野，照顧好她們……”
線香燃盡。
牛大寶的魂體緩緩消失，一雙眼睛卻死死盯著他們三人。
徹底消失前，他眼眶溢出一滴血淚。
唐糖：“！！！”
伸出手掌，用靈力接住那兩滴血淚，動作利索的撞進一個小巧的玻璃瓶里。
有鬼的血淚，融入朱砂墨里，她的符紙能更上一層樓！
說不定，還能畫出一張，師父察覺不到的引雷符。
想著，大眼睛里亮晶晶的。
似乎已經看到了師父被雷劈的灰頭土臉，頭發炸毛的樣子。
牛望野看清楚了唐糖的舉動，卻也沒多說什么。
吃完飯，唐燁城把牛望野他們送回去，才開車載著小糖寶回家。
眼瞅著快到家了，唐燁城笑道：“寶寶，明天我們什么時候出門？”
“六哥哥今天沒帶寶寶去成游樂場，明天忙完正事，六哥哥帶寶寶去游樂場玩好不好啊？”
好不容易有一次帶寶寶玩的機會，還被耽擱了。
都怪那個呂強！
說話間，手機響了起來。
看著車載屏幕上的備注，他臉一沉。
把車子靠邊停好，才接通：“喂。”
大彪的聲音傳了出來：“六哥，強子的事，實在對不住，我不知道他背著我干了這么混蛋的事！”
“這樣，六哥現在在哪？我現在就押著他去給六哥賠禮道歉！”
“讓他給六哥磕頭！”
“還有他貪下來的那些錢，我已經讓他全部取出來了，等會一起給六哥帶過去！”
一連串的話，壓根沒給唐燁城開口的機會。
唐燁城也不著急，耐心等他說完，才慢條斯理道：“大彪，你是了解我得。”
“他如果只是貪點錢，我可以全當兄弟們之間喝酒、吃飯，消遣了。”
“但現在，他害死了一條人命！”
“那可是活生生一條人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唐燁城什么意思，大彪清清楚楚。
果然。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
大彪的嗓音帶著一絲疲憊：“六哥，再給一次機會吧，我只有強子這么一個弟弟。”
“您就看在我曾經救過您一次的份兒上，饒了他這一次吧，成嗎？”
“我保證，他以后絕對不敢了。要是他以后在犯渾，不用六哥動手，我親自打斷他的腿！”
聞言，唐燁城神情冷淡。
“大彪，你是替我當過子、彈。但是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該清楚才對。”
當初演習時候，大彪確實替他擋了。
但他們會暴露的原因，原本就是大彪不服從命令！
后來的舉動，只能算是將功補過。
這些年，他卻一直給大彪面子。到現在，也算是沒什么情分可言了！
大彪一急：“六哥，我……”
唐燁城冷聲打斷：“拋開這些都不談，你也是退下來的人。在你心里，人命就這么不值錢嗎？”
“大彪，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直接切斷了電話。
他下意識摸出火因想來一口，剛送到嘴邊，意識到寶寶還坐在一旁。
又停了手，轉頭捏了捏唐糖的小臉：“寶寶，六哥哥現在心情不太好。”
唐糖眨了眨眼睛：“？？？”
那……
她湊上去，吧唧一口：“六哥哥親親，不開心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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