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這話說的不對，師父教過糖寶，死者為大，死者為尊。”
唐糖扭著小身板，撲到唐雁霖懷里：“只有死人，才能受得起比自己年長之人的叩首呢。”
她偏頭看著韋母：“阿姨這話，是在咒我五哥哥嗎？”
“啊？”韋母本來就心虛，被這么一懟，心里更是慌的厲害。
“沒……沒有，阿姨不是這個意思！”她連連擺手，強調道：“雁霖是我家的大恩人，我怎么會咒他呢。”
“小姑娘你可別亂說啊，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的！”
“雁霖，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阿姨真沒有這么意思，阿姨就是……阿姨是……”
“我媽就是想感謝你。”韋才良接過話，認真道：“雁霖，不是我想說你，你家這個小公主性子可有點……”
話沒說完，意思卻很明顯。
從剛才見面開始，這小孩就話里有話，古古怪怪的。
“我是你師兄，我們這關系，我是不會在意。但以后出門，如果還這樣說話，可不好。”
他意有所指：“說是童言無忌，但也不能太過分。”
“我這也是為你好，才會多嘴，不然你家小公主招不招人喜歡，跟我有什么關系，對不對？”
唐雁霖眉頭緊皺，神情復雜的看向唐糖。寶寶絕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人。
猶豫了下，他抱歉一笑：“寶寶平時很乖的，今天可能是我答應了要帶她去游樂場，結果失信與她，她有點不高興了。”
“要不，今天我們就先回去，改天我再登門道歉。”
“哎呀，沒事。”韋母回過神，擺了擺手：“小孩子嘛，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多大點事啊。”“眼瞅著就要到飯點了，我今天還特意讓你叔叔多買了菜，準備中午做給你們吃的。可不能走啊，不然阿姨要不高興了。”
她手捏著衣角：“那什么，雁霖你自己試試鞋，看合不合腳。”“要是不合適，趁著還沒收攤，我趕緊讓你叔叔去給人調換了。”
“糖寶給五哥哥穿鞋吧。”唐糖松開唐雁霖的腰，蹲下來拿鞋。普通的網紋面運動鞋，外觀倒沒什么問題。
只是……唐糖看著鞋里面，有一層白紙糊的鞋套，眼睛冷了幾分。“這是什么？”她直接把里面的白色鞋套抽出來。看著唐糖手上的東西，唐雁霖也有些茫然。有的鞋會用報紙或者泡沫頂著鞋樣，但是……這種薄薄的白紙做成的鞋套，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師父說，有的人家辦白事，又不舍得把新買的鞋子燒掉，就會在里面放一個白紙糊的鞋樣兒，作為壽鞋。”
“阿姨，這個也是壽鞋嗎？”她轉頭看向韋母。
韋母心虛的看向韋才良。
韋才良徹底繃不住了：“別胡說，我怎么會給雁霖準備壽鞋呢？！這不是咒他嗎！”
“那這個是什么？”唐糖歪著小腦袋。
韋才良：“……”
這個是什么……
這個……
“可能是防止試鞋的時候被弄臟，賣家放里面的，我買的時候也沒注意。”韋母隨口敷衍道。
唐糖撅著嘴：“哦。”
“糖寶把這個拿出來了，五哥哥試吧。”她把手里的鞋遞過去。
韋母：“！！！”
韋母下意識上前一把搶了過來。
做完這些，才意識到她太激動了。
干笑著道：“那什么，還不知道合不合腳呢，要不就這么套著試吧。”
“萬一不合適，還能去調換。不然弄臟了的話，老板不好好給換。”
韋母把白紙鞋套塞進去，重新遞到唐雁霖面前。
“啪！”
唐糖冷著小臉把鞋打掉：“那就別試了，我哥哥才不要穿壽鞋呢。”
韋母：“……”
韋才良：“……”
唐雁霖目光也冷沉了幾分。
這個時候了，即便他不知道師兄一家到底要做什么，但也能察覺到，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阿姨的好意，我心領了。”他把唐糖抱進懷里，從沙發上站起來：“我不缺鞋穿，這雙鞋還是留給師兄吧。”
“師兄，我還有事，今天就先告辭了。”
說完，也沒等韋才良開口，就直接朝外面走去。
“等等！”韋才良顧不上計較唐糖的‘失禮’，直接從沙發上跨過去，追上唐雁霖：“雁霖，你別急啊。”
“我媽沒見過世面，她不懂這些忌諱，你別往心里去，她不是有意的。”
他抓著唐雁霖的胳膊，生怕唐雁霖真走了。
韋母也配合的連連點頭：“對對！我不懂這些，雁霖別跟我一般見識。”
韋才良不斷給韋母使眼色。
壽鞋送不出去，可以先放放，先把買命錢給了！
看著兒子的眼神，韋母愣怔的沒反應過來。
韋才良眼里閃過一絲惱意：“媽！”
他沖房間偏了偏頭。
韋母：“哦哦對！雁霖等等，阿姨還有東西給你。”
“不用了。”唐雁霖耐心即將告竭：“我什么都不缺，師兄別忙了。”
“你不缺是你不缺，師兄的心意，是師兄的心意！”韋才良陪著笑，又催促的沖屋里喊：“媽，你快點！”
“來了來了。”
韋母匆匆跑出來，手里捏著張銀行卡：“雁霖，鞋的事是阿姨太小氣了，阿姨真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往心里去。”
“我聽良良說了，那個護身牌是你給他的。阿姨聽人說，開過光的護身牌，都很貴。”
“這卡你收著，算我們家跟你買了。你們師兄弟感情好，但是真金白銀的東西，也不能占你便宜是不是？”
“這里面有多少錢？”唐糖問道。
韋母小心的看向韋才良。
韋才良：“咳……沒多少，是個心意。你也知道，我家跟你家可比不了。”
“所以到底是多少？”唐糖固執的問道。
唐雁霖看了眼唐糖，又看了看卡，視線落到韋才良身上：“師兄給這卡里放了多少錢？”
頓了下，又補充道：“要是不說，這卡我可不收。”
韋才良：“哎呀，沒多少，就三十萬，算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
唐糖眼底的溫度徹底消失，嘴角噙、著冷笑：“三十萬，買命錢？”
“雁霖，你家這小公主是不是看我不順眼？”韋才良沉著臉，不滿的問道。
唐糖：“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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