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傳：“……”
岳海旺：“……”
以前，滾進來，是名詞。
現在，滾進來，是動詞。
6。
胖鬼一直滾到唐糖面前才停下。
小兇鬼看到它的瞬間，剛穩下來的情緒，立刻又激動了起來。
自腳底涌出的黑氣將小兇鬼團團包住，不斷朝外面膨脹。
眾小鬼兒又趕忙躲遠了些。
「它……它又要害人了！」
胖鬼哆哆嗦嗦跪在唐糖面前，指著小兇鬼嗷嗷叫：「快把它滅了！快！快殺了它！」
「它就是個怪物！」
「是惡鬼！」
「快殺了它，殺了它！」
胖鬼豆大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過于恐懼，臉上的橫肉都在跟著顫。
說話間，它望著唐糖，哀求的伸手去抓唐糖的衣服。
那眼神，活似想要抓住救命稻草般。
唐糖嫌棄的后退一步。
掄圓了胳膊，狠狠一巴掌，重重抽在胖鬼臉上。
力氣之大，胖鬼直接飛了出去，撞在左側墻壁上。
「大人，大人您打錯了！」
「您該殺了那個小鬼頭，不是打我啊！我沒有害人啊！」
胖鬼bia在墻上，眼里還存著茫然。
小奶團子面無表情，像沒聽到它在說什么一般。
“來，你過來。”
她腳尖點著胖鬼剛才跪的地方：“這兒，跪好。”
「大人？大人，我……我是好人，不，我是好鬼啊！」
胖鬼哪里敢去？
做鬼這么多年，除了被那個小兇鬼折騰的痛不欲生之外，活人根本就觸碰不到它，更別說打它了。
可剛才唐糖那一巴掌，愣是讓它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唐糖：“過來，跪好，不要讓糖寶說第三遍。”
胖鬼：「……」
不想去，但，不敢不去。
賴傳挑了挑眉，什么都沒說。
岳海旺看的發懵。
這什么情況？
剛才面對小鬼兒的時候，糖寶也沒下手這么狠啊。
而且現在的情況，不是下手狠不狠的問題。
像是在……懲罰？
胖鬼慢騰騰往唐糖那挪。
唐糖不耐煩的撅了撅嘴。
“糖寶。”賴傳揶揄的開口：“你知道在這種刻意磨蹭的情況，要說什么嗎？”
唐糖黑黢黢的大眼睛，眨了眨。
伸出三根手指：“糖寶數到三。”
胖鬼：「……」
“3。”
胖鬼：「……」
唐糖收起兩根手指。
“1。”
胖鬼：「？？？」
2呢？
腹誹歸腹誹，身體已經條件反射的沖到唐糖面前，乖乖跪好了。
「啪！」
跪下的瞬間，唐糖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比上次力氣都大。
胖鬼抖著臉上的肥肉，眼神陰鷙狠毒。
這抹狠毒轉眼即逝，又換上了討好的狗腿嘴臉。
「大人！大人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我錯了，我改！求大人別再打了。」
兩巴掌下去，它魂魄都有些不穩。
“你知道錯了？”唐糖氣笑了。
小小的人兒，雙手環抱在胸前，冷著臉看它：“那你說，你錯哪了。”
胖鬼：「……」
錯哪了？
它哪知道錯哪了！
它剛出來就挨揍，它冤枉著呢。
賴傳四處看了看，搬了個椅子放在唐糖身后：“坐著說。”
小奶團子轉頭，笑得乖巧無害：“謝謝賴傳哥哥。”
胖鬼：「！！！」
死丫頭片子，人前人后居然兩副面孔！
安靜了許久，也沒等到胖鬼說話，唐糖小臉更冷了。
“你害死了這么多小朋友，還不知道錯？”
她一腳踹在胖鬼肚子上，原本虛弱的魂體，更透明了幾分。
胖鬼愣了愣，膝行到唐糖面前，瘋狂磕頭。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我生前死后都沒有害過人啊！」
「生前我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生意人，以和為貴！怎么可能會害人呢！」
「后來我被這個小鬼害死，就一直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這么多年，都是這個該死的小鬼欺負我！可憐我孤苦伶仃，想求救都沒處求。」
「要不是大人過來，我還不知道要在這鬼地方受多少年的罪。」
「大人，我真冤枉啊，你快殺了那個小鬼，快殺了它，不然它以后還會繼續作惡的！」
唐糖更生氣了。
“這么多條性命，你還不知道錯！”
抬手，淡金色的光緩緩聚集在掌心，逐漸形成一條長鞭。
「大人，大人別打！我真冤枉啊！」
胖鬼嚇得不停磕頭。
一個鬼老爺們哭成這樣，岳海旺都覺得辣眼睛。
“糖寶，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海旺出聲詢問道：“你直接告訴它，別讓它在這兒鬼哭狼嚎了，吵死了。”
大人叫，可比孩子哭鬧騰多了。
唐糖深吸口氣，壓了壓火。
張開嘴想說什么，火氣又竄了上來，氣呼呼的又給了胖鬼一腳。
“你們自己看吧，糖寶不想說！”
抬手甩出兩張符紙，落在岳海旺和賴傳身上。
頃刻間，二人眼前一黑。
再睜開眼睛，視線前是保健院的走廊。
嶄新、干凈，四周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我’看著眼前哭哭啼啼的女人，心煩不耐：“哭什么哭，都跟你說了讓你吃藥，你自己不吃。”
“現在懷孕了，想訛我？告訴你，不可能！”
“要么你自己乖乖進去做手術，要不然，我就找人把你綁進去！”
‘我’煩躁的拽著女人的胳膊，把她往手術室推。
小賤、人。
靠身體吃飯的貨色，誰知道這孩子是誰的！
還想憑著肚里的孩子，進我朱家的門？
簡直是癡心妄想。
‘我’現在蒸蒸日上。
需要老婆娘家幫襯的地方還很多，絕不能讓這些小賤、人毀了我的前程。
女人哭哭啼啼的進去，手術室的燈亮起，‘我’耐著性子在外面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女人白著臉被護士扶出來。
確認孽種已經沒了，‘我’懶得跟她廢話，甩了她一點錢：“拿著養身體，我還有事，先走了。”
……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場景。
‘我’從最開始，還會等著這些女人做完手術出來。
到后面連等都懶得等了，兩百塊錢雇個人在外面守著。
……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場景。
不同的是，這次女人的肚子很大。
‘我’很生氣，非常生氣！
這個賤、人，居然偷偷躲起來，想把孩子生下來！
這不是想毀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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