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飛在半空中。

  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飛起來了?

  他心想,劉飄飄也沒有背著自己,就自己一個人飛在空中,這不要緊吧,還是在做夢?

  他還沒尋思明白,身體就像拍大餅一樣重重地砸在一塊鐵板上,嘴巴擠出一絲輕微的呻吟,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頭暈腦脹七葷八素差點就過去了。

  等張帆稍微清醒過來就“哎喲媽呀,哎喲媽呀,”地亂叫。

  左右張望竟然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節行駛中的貨運列車廂里,鐵皮地面散發著濃濃的鐵銹味,轟隆隆的震動聲在空蕩蕩的車廂里回蕩。

  左右轉頭張望,并沒有發現劉飄飄的身影。

  “人呢?”張帆腦海中首先想到的就是“拋棄”這兩個字,他心里就是一涼。

  雖然非親非故,別人并沒有義務非帶著自己不可。

  況且自己還莫名奇妙地被一幫正派人士追殺,跟著自己恐怕也要受到牽連。換做是自己估計也會找個機會甩掉包袱溜之大吉。

  這是人之常情,真怪不得飄飄。

  但張帆一想到這之后就要獨自亡命天涯,還是忍不住惆悵起來。

  不光如此,一想到從此以后就難再見到那個倩麗的身影,心里沒來由地空落。

  突然,劉飄飄的腦袋出現在了視野里,沒錯,就一個腦袋。

  張帆嚇了一跳,趕忙坐起身。

  等看明白后忍不住有點想笑。

  原來劉飄飄正追著火車奔跑著,此刻她的速度已經到了極限正好和火車的速度相同。所以之前視野里就看到她的腦袋好似靜止地飄在空中。

  張帆忙伸過手,劉飄飄抓住后一個借力就跳上了車廂。

  “好險啊!”劉飄飄躺在車廂的鐵皮地板上喘著粗氣擦著冷汗。

  “剛才怎么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個沙包一樣飛出去了?”

  劉飄飄騰地一下彈起來,赧笑著給張帆跪拜說道:“嘻嘻,失誤,剛才那絕對是失誤。你沒摔疼吧。”

  “摔疼啦,差點就過去了。”

  “那我給你揉揉吧。”說著劉飄飄她就開始對張帆上下其手,一會兒這捏捏,一會兒那揉揉的。

  不知不覺她又陶醉在張帆身體散發的氣息里了,“哼哼嗯,嗯嗯哼哼~哼哼嗯,嗯嗯哼哼~”一邊閉著眼睛嗅聞,一邊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刑偵人員在追你們?”突然車廂里傳來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張帆一驚之下,才注意到車廂角落的陰影里坐著一個男人,他穿著灰色連帽衫。兜帽緊緊套在頭上,低頭正用一把匕首刮著指甲上的污垢。

  “我說,刑偵人員在追你們?”男子有點不耐煩地重復道。

  “不是刑偵人員,我們就是逃出來玩的。”張帆搪塞著說道,但話一出口他就隱隱覺得不妙。這個人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為什么他一直在強調刑偵人員。

  他好像很在意刑偵人員啊。

  難道說他是怕我們把刑偵人員給引到他這來,張帆心想,難不成此人是個逃犯?

  這時候男子停止了用匕首刮指甲的動作,突然站起身。

  張帆警惕地盯著陌生男子的動作。

  好在陌生男子只是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

  與張帆的警惕不同的是,劉飄飄還緊緊地抱著張帆,瞇著眼陶醉地嗅聞著張帆身體散發的氣息。對周遭發生的一切渾然未覺。

  “你對她用迷藥了?”陌生男子問張帆。

  “沒有沒有,她人一直就這樣,就好這一口。”

  張帆對著陌生男子尷尬地笑笑,然后轉過頭,一邊輕輕拍著劉飄飄的臉頰,一邊小聲說道:“喂,飄飄,快醒醒,快醒醒。”

  見沒有反應,張帆干脆抓著她的肩膀使勁搖晃起來。

  可劉飄飄還是迷醉不醒,臉頰微微泛紅,嘴里還是哼哼地癡笑著。

  “怎么這個節骨眼上又犯病了,女俠這個時候可正需要你的神功啊,別搞我啊”張帆心想。

  與此同時,陌生男子開始慢慢地在車廂里踱步。

  隨著車廂的晃動,他的身姿也有些飄忽。

  就在張帆拼命搖著劉飄飄肩膀的時候,陌生男子的一腳就踹了過來。

  這一腳即準又狠。

  張帆的身體眼見著就要從車廂洞開的門口翻將出去,只見一只纖細而有力的小手死死地抓住了張帆的上臂。

  張帆心里暗叫“好險!”

  張帆轉身去看的時候,就見劉飄飄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里,緩緩把張帆拉回身后,一道冷冽的目光從劉飄飄的長發下射出,直刺陌生男子。

  “喲,別生氣啊。我就是想試試,他是不是對你用了迷藥。看來是我想錯了。”

  陌生男子一邊用眼睛貪婪地上下打量劉飄飄的身體,一邊說:“原來你是一個小騷貨,喜歡聞男人味是不是啊,當著別人的面就發起騷來了。其實我身上也有濃烈的男人味哦,想不想聞聞我的男人味啊,要是你想3p我也不介意哦。”

  陌生男子話音未落,一個閃身已經伸手朝劉飄飄的胸口抓過來。

  張帆眼看著劉飄飄要吃虧,就想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可不知是自己虛弱還是劉飄飄她太過牛逼,一時劉飄飄的腳底就像生根一樣,張帆竟全然拉她不動。

  就在陌生男子的手要觸及劉飄飄身體的剎那,他的身體一下子就失去控制,被劉飄飄用腿像扒拉地上的一只空瓶子那樣,輕輕一扒拉,就給扒拉到車廂下面去了。

  車廂外的碎石地面傳來幾聲鈍重的撞擊聲,之后,又歸于固定的“喀啦喀啦~喀啦喀啦~”的行車聲。

  “他會死嗎?”

  “九死一生吧,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哎喲媽呀,你可是闖大禍啦,哎喲喂我地媽呀,你成殺人犯啦,而我成了幫兇,不對,我其實只是目擊證人,哎呀呀,我成了目擊證人了哎喲喂~”

  張帆已經有點語無倫次。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殺人。況且這是他咎由自取,我只是正當防衛。”劉飄飄義正言辭地說。

  “我地親娘哎,你到底殺過多少人?”

  劉飄飄伸出三根纖細的手指。

  “三個?”

  “嗯,三個。”劉飄飄低下頭一邊攆著自己的頭發一邊不好意思地繼續說道:“但三在漢語里很多時候只是一個虛詞,并非是真的指三個,而是很多很多很多的意思。”

  張帆嘴角抽了抽。

  沒想到這個看似天真無邪的少女,手上已經累積了這么多條人命。但她好似渾不在意。

  也許在她看來殺個人和殺只雞也沒區別吧。

  想到這里,張帆覺得眼前的少女多少有點陌生起來。

  “也許你很不理解,但修煉界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修煉者之間的殺戮,管理機構基本是放任不管的態度。所以很多時候我不殺人就會被殺,我只有二選一。但除非迫不得已我是不會亂殺普通人的,這是我的底線。”

  “你是說,修煉界也有亂殺普通人的存在?”

  “當然有,因為他們的修為太高,可以輕易地避開執法機構的調查追捕。但如果太出格,管理機構就會下達懸賞令,用修煉者眼中的豐厚酬勞,獎勵能取其項上人頭的其他修煉者。”

  “那我也可以修煉嗎?”

  “不知道,只要能筑基就算是修煉者了,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倒在這一關。”

  “那你帶帶我唄,幫我搞個筑基。”

  “你想修煉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你看,那是他的包嗎?”劉飄飄指著剛才陌生男子坐過的地方問道。

  張帆走過去先用腳要踢了踢,是個鼓鼓囊囊的黑色皮革小包,撿起來,拉開拉鏈后里面塞得滿當當的紅色百元鈔票像刀割的皮肉那樣綻開。

  “不少錢呢,那小子果然來路不正。要不然這個手機支付時代,誰還隨身攜帶這么多現金。大概有多少?”劉飄飄問。

  張帆大致數了數,“差不多十幾萬呢?”

  “噢耶,我們發財了。”

  “這就成我們的了?不用上交嗎?”

  “你是不是傻,上交了我們還得和刑偵人員解釋那人是怎么掉下火車的。萬一刑偵人員里有林中堂的眼線你可就遭殃了。所以還是少生枝節,我們把錢拿了就好。”

  “也對。臥槽,那我們且不是發財了啊!”

  “別激動,別激動。只是小發一筆。修煉者都是很容易賺錢的,去修煉者聯盟接任務,最最普通的任務一次就能賺個好幾十萬。我曾經就做過一個五十萬酬勞的護送任務。”

  “那就是說,你很有錢咯。”

  “呃——曾今很有錢吧,那筆酬勞我早花完啦。我都好久沒接到任務了。所以暫時陷入了經濟危機。”

  “怎么會接不到的?是因為經濟不景氣嗎?”

  “不是的。”劉飄飄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我太菜了,達不到客戶的要求呀。”

  “啊,你還菜,你不是神人嗎?”

  “那只是在你們普通人眼中,在修煉者群體里,我其實很菜的,嘿嘿。”劉飄飄赧笑著。

  “這么說來,修煉這一行還挺卷的。”

  “超級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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