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問問而已，別多想，我對你，不感興趣。”
“呵。”
陳牧羽一聲訕笑。
牧甲都已經毫不避諱的說了，這是一條死路。
“當然，總還是要試上一試，不行再說。”陳牧羽十分坦然。
牧甲道，“如你這般的人，我了解，就算試過，不行，只怕也不會輕易放棄，這樣的人，我見過不少，最終都敗在了這條路上……”
陳牧羽微微蹙眉，他不知道，牧甲為什么要給他說這些。
“我這破道的法子，是從菩提那兒得來的，菩提乃是太梵圣主的傳承者，據說，當年太梵圣主便執著過此道，只是后來無奈之下，還是舍棄了以力破道這條路，但是，太梵圣主在破道之后，有仔細推演過，這條破道之路，是可行的……”
陳牧羽也沒有避諱的意思，“以源晶的力量，將所有本源固定，如此一來，領悟出第100001道本源，自然而然破道成功……”
“那，既然此法可行，為何，太梵神國這些年來，無一人走過這條道？”
牧甲也沒有說這方法不可行，只是給陳牧羽一個反問。
“這……”
這話，的確是把陳牧羽給問住了。
對呀，都這么些年了，如果這方法可行，太梵圣主不可能不傳下來，太梵神國那么多強者，為什么沒有一人以力破道的呢？
他們沒有百重強者么？他們找不到那么多源晶么？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以太梵神國的國力，制造百重強者，那不跟玩兒一樣，至于源晶，發動一場戰爭，不就來了？
別的不說，就剛剛在白云城，那池子邊，被斬殺的圣主境強者又何止十個？
對于太梵神國而言，源晶真的并沒有那么難獲取。
亦或者，因為圣位？
太梵神國會在乎圣位？
陳牧羽沒有辦法回答牧甲的這個問題。
他似乎是想告訴陳牧羽，這條路走不通，請面對現實。
陳牧羽抬頭迎向牧甲的目光，相當的認真，“還請牧甲兄指教？”
“指教不敢當。”
牧甲搖頭，“這條路，當年的天鴻圣主走過，后來的鴻蒙圣主也走過，但很可惜，都是以失敗告終，你如果覺得，你的天賦比這兩位圣主都強，那你就繼續在這條路上執迷不悟下去吧。”
陳牧羽有些沉默。
牧甲道，“陳兄弟，你年紀輕輕，能有這般修為，實屬不易，伱是從鴻蒙世界走出來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你也算是鴻蒙圣主的后繼之人，只不過，你沒有傳承……”
“當然，我的意思是，你并沒有獲得鴻蒙圣主的傳承，但是，我敢斷言，你身上是有傳承存在的，至于是何等存在的傳承，我無法確定……”
說到這兒，牧甲盯著陳牧羽，卻見陳牧羽并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
想來，應該是被自己給說中了。
但陳牧羽并沒有接過他的話頭。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腦海中這個萬界站，這個系統，算不算是傳承。
應該要算吧，畢竟，這東西不可能憑空出現。
但如果算是傳承的話，又算是何等的傳承呢？
這問題，陳牧羽有想過，但是，沒有人能夠給他答案。
現在牧甲就算明著問他的傳承來自何人，他都只能是一臉懵逼。
牧甲深吸了一口氣，“陳兄弟，可有想過加入鴻蒙宮么？”
陳牧羽聞言，詫異的看著他，“牧甲兄，何故這么問？”
當初在鴻蒙宮的時候你不問，現在跑這兒來問，你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么？
牧甲道，“如果陳兄弟愿意加入鴻蒙宮，待你破道之日，我許你鴻蒙宮一島之主位。”
他沒有給陳牧羽解釋，而是直接拋出了條件。
一島之主？
陳牧羽挑了挑眉，他不懂牧甲的用意。
牧甲道，“你畢竟也是鴻蒙世界出來的，與我鴻蒙宮有一定的淵源。”
陳牧羽仔細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
牧甲眉頭輕蹙，“怎么，莫非你不滿意？”
陳牧羽笑道，“龜老他們不都是一島之主么，我這身價，和他們平起平坐？”
說得好聽，一島之主，但他又不是沒見過，胡不歸他們倆，盡管得了一島之主位，可實際上就是名頭好聽，完全就是個光桿司令，想要人還得自己招。
更何況，他也說了，要破道之后才能有這一島之主位。
也就是說，沒破道，啥都沒有，這不妥妥的畫餅么？
牧甲笑了，“那陳兄弟想要什么？宮主之位？”
島主之上，也就只有宮主了。
陳牧羽眉毛聳動了一下，“你能舍得？”
牧甲莞爾，“只要陳兄弟你能展現出你的價值，沒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們鴻蒙宮向來是開放且包容。”
陳牧羽卻是搖頭，“牧甲兄的好意，我只能心領，暫時還沒有加入任何一方勢力的想法，我現在，就想著早日嘗試一下以力破道……”
對于陳牧羽的拒絕，牧甲似乎并不意外。
“實話講，你若是執著于以力破道，那，對我鴻蒙宮而言，價值意義已經不大了。”
牧羽這話，說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顯然是料定了以力破道走不通，既然走不通，你還執著這條路，那就只有永遠混在百重境。
這時候破道，才能有前途可言。
“牧甲兄，你這么執著于讓我放棄以力破道，別不是又想著向我兜售圣位吧？我最近手頭緊，可沒有那么多的靈玉買圣位。”
牧甲聞言，直接丟過來一個白眼，“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有一句話叫做好心當做驢肝肺，一個圣位才多少靈玉，你若是加入鴻蒙宮，送你一尊圣位又何妨？”
陳牧羽訕笑。
你是真的好心。
圣位很快就一文不值了，擱這兒拿一文不值的東西來充大方呢？
而且，你這個黑心商人，一個圣位，整整5萬枚極品靈玉，你舍得白給我這么多靈玉。
必定是知道陳牧羽不會答應，故而才說的場面話而已。
陳牧羽不會傻到去相信他。
商人的話，九假一真，你要信他，早晚把你賣了。
“等來日有機會，我肯定優先考慮加入鴻蒙宮。”
陳牧羽敷衍的回復了一句。
牧甲只是微微一笑，“也罷，鴻蒙宮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拱了拱手，陳牧羽道，“牧甲兄，你是不是早已對楊明了如指掌。”
“楊明？”牧甲一臉錯愕。
陳牧羽苦笑，“咱們之間，就不必要這么裝了吧？”
他可不相信牧甲不知道楊明。
牧甲莞爾，“所以呢？”
“據我所知，當日在南大陸的時候，閔罡是被楊明帶走的，而在那之后，我其實和楊明見過一次，當時他說，世上不會再有閔罡此人……”
“方才在白云城，那個黑衣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閔罡吧。”
“所以，我猜想，牧甲兄留下的那一半凈世白蓮，應該，是給楊明留的吧？為什么？”
說完，陳牧羽直視著牧甲，等著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只是你的猜測。”牧甲淡淡的說道。
陳牧羽雙手一攤，“但是，猜測很有根據，不是么？當然，牧甲兄你可以不回答。”
你不回答也沒關系，我就當我的猜測是真的了。
牧甲道，“你對他，有多少了解？”
“算不上了解。”
陳牧羽搖了搖頭，“只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曾經有過一些淵源而已，他現在，應該快有圣主境后期了吧，如果讓他得到凈世白蓮，想必，實力很快便會大進。”
“巔峰？圓滿？”
“可惜，被你拿走了一半，你是想借這一半白蓮，讓他主動現身，去鴻蒙宮找你？還是說，單純的只是想控制他的成長速度？你想讓他成長，但是，又不想讓他成長過快，超出了你的控制？”
……
陳牧羽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盡是他的猜想。
“哈，我發現，陳兄弟你好像突然變聰明了許多！”牧甲微微一笑。
“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呢？”
陳牧羽苦笑，繼續說道，“若是你想憑這一半白蓮，誘使他主動來找你，恐怕你是打錯算盤了，他這個人的性格，向來謹慎，絕對不會為了這一半白蓮來犯險……”
“你怎么就肯定，來我鴻蒙宮，是在犯險呢？”牧甲道。
“那就得問一問牧甲兄你自己了！”
“你們鴻蒙宮找他，是不是真的想輔佐他，一統整個四域，完成鴻蒙圣主未竟的偉業？”
“他對你們是有防備的，很深的防備，他認為你們不可能真心的輔佐他，所以，他不可能白白的讓你們控制……”
……
牧甲深吸了一口氣，“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動他，等他實力到達了一定的境界，他自然便會有底氣來找我……”
楊明是挺小心謹慎，鴻蒙宮這么大一攤子勢力，以楊明的心性，也是不太可能會放棄的，所以，當他覺得自己有了自保之力的時候，多半還是會主動去鴻蒙宮走一趟的。
所以，這也許就是牧甲給楊明留下半截凈世白蓮的原因。
一方面，能幫楊明快速提升實力，等他實力提升之后，主動現身來找他，另外一方面，楊明對鴻蒙宮會有防備，鴻蒙宮同樣會對楊明有防備，畢竟，雖然楊明是鴻蒙圣主的傳承者，但并不是鴻蒙圣主本人，這是個什么樣的人，誰能說得清楚呢？
所以，站在牧甲的角度，只怕是還要給楊明考驗，在認清楚這的確是一個能夠讓他們輔佐的人之后，才會把鴻蒙宮完全交到他的手上吧。
在這之前，肯定不可能讓楊明超出掌控。
當然，這前提是建立在，鴻蒙宮的的確確是想接回鴻蒙傳承者的基礎上。
還有一種可能，牧甲牧乙有著他們自己的野心，接回鴻蒙傳承者，僅僅只是借其名，以名正言順的開啟一統四方大陸的宏圖偉業。
這似乎對陳牧羽的利益是沒有任何侵犯的，所以，陳牧羽現在也僅僅只是單純的好奇。
這個問題，不再深究，陳牧羽心中有數就行。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牧甲直接轉移了話題。
陳牧羽猶豫了一下，說實話，接下來的事，他沒想好，還有些迷惘。
牧甲道，“琥月回天啟神國了。”
陳牧羽眉頭微蹙。
“你們不是關系很好么，巨戎這次入侵，可是鐵了心的不拿下這三國不罷休的，你不去幫她一下？”牧甲問道。
陳牧羽遲疑了片刻。
“牧甲兄，明人不說暗話，鴻蒙宮是打定主意，想介入與巨戎的戰爭了吧？或者說，本質上而言，是和太梵神國的對抗？”陳牧羽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牧甲微微錯愕。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的不多，只是猜測而已。”
“那你還知道什么？”
牧甲并沒有回答陳牧羽的問題，而是反問。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我只知道，巨戎背后站著的是太梵神國，有太梵神國的支持，巨戎才會成長的那么快，也才會那么大膽的直接對北境發動入侵，太梵神國想要借此，找個正當的理由介入北境之戰，繼而，在北境擴大影響力，將北境諸國納入麾下……”
“但這一幕，顯然不是牧甲兄你們愿意看到的，所以，鴻蒙宮必定會想辦法出手，而介入這一場戰爭，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琥月的身份，便是你們最正當的理由，她現在是牧乙宮主的弟子，鴻蒙宮幫她，理所當然……”
“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陳兄弟，我現在是愈發覺得，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牧甲微微一笑，“那你再說說，這一戰，能贏不能贏？”
“這我如何知道？”
“你不妨也像剛才那樣，幫我分析分析？”
陳牧羽搖頭，“和太梵神國比起來，鴻蒙宮的門人不少，強者眾多，但是管理松散，真到了打仗的時候，肯出力的人，恐怕不會太多，這一點，你們和太梵神國比不了，但是，你們有一點優勢，你們有甲乙二圣，兩位圣主境大圓滿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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