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后，很快就有家長出來反駁了：“那學校也不是開給你們這種人讀的，要是每個社會的人想讀書就進來讀書，那學校不就亂套了？學校不是也成了一個小社會了？”
旁邊的家長和學生都流露出了贊同的眼神。
顧野沒有反駁，甚至表情都沒有變，清俊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那有沒有可能有得孩子是為了生活不得不輟學，他們沒有辦法念書了，可是心里還是想上學的，國家都沒有規定高考年齡，他也只超過了一歲不到，難道就不能上學了？”
“而且社會人就是壞人了？各位家長和老師不也是社會的一份子嗎？你們的孩子以后也要進去社會去，要這么說你們送孩子上學校干什么？反正會成為社會人。”
顧野有條有理地說完這一大段，才發現自己好像受了不少周妤的影響。
他這些話倒是說得說話的家長啞口無言，另外的幾個明事理的家長甚至還覺得有點道理。
有個母親嘆氣說：“現在村里還有不少孩子初中畢業就不讀書了，要是符合規定，就讓他入學吧。”
剛才那個笑顧野的老師當場就坐不住了，他站起來振振有詞地說：“別人入學可以，這兩人肯定不行！你看他們兩個這樣子，不是小混混是什么？我說他們是社會人還是抬舉了他們呢！”
顧野很快說：“我有自己的正規工作，我弟弟之前在工地上班，也辭職一段時間了，就是為了讀書。”
“你有正式工作？騙鬼吧你？你說說看，你是干什么的？哪個單位上班的？”老師咄咄逼人地站在了顧野的面前。
顧野低著頭看著他，很平靜地說：“我開了一個廢品站。”
老師聽了之后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收廢品的，我說呢！你別想了，你一個收廢品的能有什么好弟弟？你們趕緊走吧，我一會叫保安了！”
他說完之后很快就有個女老師阻止他：“裴老師，你怎么能這樣說話呢？是不是過了？收廢品不也是靠自己的勞動掙錢嗎？”
剛剛那個母親是徹底看不下去了，她擰著眉頭說：“裴老師，您是老師我本來不想和你起什么爭執，可是我丈夫是開出租車的，我父母現在還在種地，我都沒出去上班，按照您的理解，我們也不能送孩子來上學了？”
之前那個說顧野是社會人的家長心里也開始不痛快了。
他是工地上班的，要是按照裴老師的話，不也不是什么正經工作？
難道學生讀書，還要看家長身份不成？
裴老師現在才覺得自己失言了，還往回找補：“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的工作和收廢品能一樣嗎？收廢品的臟啊！”
外面的周放聽了差點沖進來打裴老師，顧野眼尖的看見了，大聲迅速地回答：“可是我的錢不臟！”
聽到姐夫的這句話，周放陡然停了下來，愣愣地看了進去。
“你們教書育人，我們為城市保持干凈衛生，是，你作為老師能做出的貢獻肯定比我大，但是你就一定能否認我嗎？”顧野似笑非笑地看著裴老師。
裴老師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他沒想到顧野非但沒有惱羞成怒，甚至還以退為進，剛剛他覺得顧野應該難為情，可是這男人非但沒有，還把屎盆子完完整整地扣在了他的頭上。
女老師見事情鬧的有點大了，趕緊站起來說：“你弟弟在嗎？我們班還插得進來人，要不讓你弟弟寫幾張試卷，我先看看水平？”
顧野向外面一點頭，“小放。”
周放這才慢吞吞地走了進來，路過裴老師的時候還好似無意地冷笑了一聲，眼神陰翳鄙視。
“你就看他像不像個混混！”裴老師氣急敗壞。
周放一抬頭，卻一臉無害，又好像有點惶恐。
那女老師見了不免斥責道：“你還在這里說什么？外面不是還有你的事情？出去！”
裴老師還想犟嘴，但是有家長陰陽怪氣地開口了：“我平時也撿兩個廢瓶子，但是我兒子可是你們學校特地發獎學金招過來的，難道他也不配上你們高中嗎？！”
聽完這句話，裴老師灰溜溜地出去了，出去地時候還被周放“不小心”撞了一下，要是不知道是人，裴老師還以為自己撞了塊鐵。
硬的他肩膀都感覺要碎了。
氣急敗壞地回頭，卻對上周放無辜地眼，更氣人的是周放居然也捂著自己的肩膀，躲在了顧野的后面。
女老師用力“嘖！”了一聲：“你還不去等著干嘛呢！？”
裴老師氣憤地出去了。
顧野估摸著女老師可能是主任什么的，不然這個男老師估計走得也沒有這么痛快。
道謝還是要道的，顧野對著她笑笑，“謝謝你了老師。”
女老師點頭坐下，在辦工桌里面找東西，邊找邊說：“不過我也不能保證你弟弟能進來，你也知道，我們啟明中學是廣市這片區里最好的中學了，對招生肯定還是有一定的要求的，要是成績不達標也是進不來的。”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生硬，剛剛同事已經說了不少冒犯的話了。
于是女老師抬頭溫和道：“不是很難，但是要動點腦筋，相信你們來我們學校之前就已經了解過了，比起錢，我們更在意的是生源。”
顧野點點頭，“知道的老師，要是沒達標，我們也認了。”
然后回頭和周放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對彼此流露出了幾分緊張。
一開始的時候，可不知道有這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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