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聽她說完前因后果，突然想到一句話：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啊！
都是全新的知識點！
她輕笑，搖了搖頭。
這些有錢人啊，怎么那么喜歡想當然呢？
這種能被人戳脊梁骨的事，都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畢太太，您還是回去吧。”
“聶小姐～如果是錢的問題那你不妨直說，我可以……”
“畢太太，想必您在來找我之前，應該也沒有查過我的資料吧？”
畢太太狐疑地看她：“你不就是我女兒喜歡的明星？”
在她眼里，明星都差不多，不過就是咖位不同罷了。
想來她現在做了律師，那也一定是在圈里混不下去才被迫轉行的。
娛樂圈更新換代那么快，轉行的又不止她一個人，沒什么奇怪的。
聶辭微微一笑，“那您還真是不了解我啊～”
畢太太沒說話，可又重新打量她。
“不瞞您說，我每年到手的版權費，加上兩個代言，就夠一個小目標了。還有我爸爸的公司，雖然不及你們畢家起步早，有積累，可也在穩步發展中，說句大言不慚的，那叫未來可期。”
聽到她的話，畢太太愣住了。
她有想過聶辭不是窮人，畢竟是混過圈的。
可她沒有想到，聶辭會那么有錢！！
虧她剛才還想拿錢來壓她呢！
想著隨便給個幾百，不怕她不就范！
實在不行，千萬也是可談的。
事實卻是，聶辭是個一年能賺一個小目標的，想來是從來不曾把錢放在眼里，自然也就看不上她給的這區區七位數了。
聶辭也沒有胡說，她這兩年的版權費越來越高，她如果就是想賺錢的話，完全是可以躺贏的，以每年一首歌的速度，就能養活整個涅槃了。
“至于說做律師，那是我的興趣所在。我大學讀的法學，我喜歡律師工作，而且，我也有信心會把我的律所擠向行業翹楚的位置！”
她在說這些話時，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
“所以畢太太，您不要白費心機勸我了，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有那時間，您不如多關心關心宜萱，她是個很好的姑娘。”
聶辭說完就走了。
畢太太挺郁悶的，馬上掏出手機，“……給我查一下聶辭。”
——
醫院。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事。”
龍安等在門口，表情很凝重。
“怎么了？”
他只是搖頭，然后幫她推開門：“進去看看吧。”
聶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進去后就看到了謝以博，還有兩名西裝男。
看到他們時，聶辭立即回過頭：“律師？”
“嗯。”
謝夫人交代了一切，長長舒出口氣，疲憊道：“這下好了……我也可以放下心了……”
謝以博紅著眼睛數落道：“阿婆，您不要瞎說話。”
謝夫人的臉已經瘦到凹進去，眼窩很深，難道瘦到皮包骨了，竟顯得十分溫和平靜。
“小辭來了啊～”
聽到她叫自己名字，聶辭立即上前，“阿婆。”
謝夫人看到她就笑著，“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這個女子啊真的是一點也不討人喜歡……牙尖嘴利的，小嘴叭叭說個沒完……哎喲，那時把我給氣的啊……咳咳……”
聶辭連忙安撫她：“阿婆，您累了就不要再說了，睡會吧。”
謝夫人搖頭，“不睡了，以后有的時間睡。”
聶辭心里有幾分傷感。
“小辭啊，你能和我孫子在一塊，我是真的挺高興的。”謝夫人勾起唇角，笑得很慈祥，“他啊，也有人疼了。”
聶辭眼圈微微紅了，就像謝夫人剛才說的，兩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不對付。
她對謝夫人同樣也沒個好印象。
包括答應做龍安女朋友過來安慰謝夫人，聶辭也沒走過心。
可此時此刻，她心酸又難過。
“阿婆，您別再說了……”謝以博也是眼睛紅腫，蹲在她床邊握著她的手，“阿婆您太累了，閉上眼睛……歇一會吧。”
龍安遠遠地站著，視線卻始終都落在病床上。
“呵呵，以博……”
謝夫人喚來他。
聶辭立即退后，把位置讓給謝以博。
謝以博強忍淚水，來到她面前：“阿婆……”
“以博，阿婆也想明白了，以后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只要你舒心，阿婆就替你開心。”
謝以博再也忍不住，頭抵在她的掌心，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龍安……”
謝夫人又開始叫自己的另一個孫子。
龍安站在原地沒動。
聶辭去看他，示意他趕緊過來。
謝以博也側過頭，紅著眼睛小聲說：“龍安，你快過來，阿婆有話要同你講。”
見他還是沒動，謝以博氣得就要過去抓他，誰知道，聶辭居然率先走過去，然后挽住他的胳膊，“你沒聽到嗎？你阿婆要見你。”
龍安幾乎是面無表情的，望著自己的親阿婆，眼神都不曾變化。
“龍安……”謝夫人的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
龍安的眉睫顫動兩下，再去看她，仍是無言以對。
“對不起……”
謝夫人一直在重復著這句話，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
“阿婆？阿婆！！”
謝以博傷心地叫著她，謝夫人安詳地躺在床上，眼角是一行清淚……
龍安只是看著面前這個好似睡著了的人。
目光平靜至極，就好像，這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
聶辭距離他最近，所以能清晰地看到他止不住顫抖的手。
她幾乎早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了住。
“龍安，去看看她吧。”
龍安好像慢半拍地回過頭，靜靜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走過去。
整個過程真是慢到不行。
他站在病床前，望著這個他從小怨恨到大的女人。
這時，醫生護士快速跑進來，馬上進行搶救！
龍安完全是下意識退后，就仿佛早已離魂，整個人杵在那，與那些忙碌搶救的人，形成強烈對比。
看著這樣折騰都沒有睜開眼的人，龍安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萬一她真的醒不過來了，那豈不是又剩下了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