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十分左右,季風家里和外面的天氣一樣陰沉而又壓抑。
全家人都在沉默中等待著紫陽警方的到來。
咚咚咚!
幾聲沉悶的敲門聲,打破了季風家里的沉靜。
季風抬眼望了一眼季昌明,臉上全是慌亂。
“這里是季風家嗎?”
門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的!”
關悅保持著平靜,但哆嗦著開門的手將她的緊張和擔憂暴露無遺。
“我是錦鴻區蜀都派出所鄭秀枝,我們接到紫陽警方的協作請求,依法協助對季風的傳喚訊問工作。”
雖然都是熟人了,但鄭秀枝依規出示了證件。
“我是紫陽刑警隊的趙慶,這位是我的同事劉欣,我們依法依規在錦鴻區蜀都派出所鄭秀枝警官的見證下,對季風進行訊問。”
趙慶出示了公安機關出具的證件、材料、文書。
季昌明一一過目,對于他來說,這些手續都再熟悉不過。
趙慶當著季昌明、張怡等人的面簡要介紹了案情后,讓所有家屬在門外等候。
“季風,現在我們依法對你進行訊問,你務必配合,一定要誠實的回答,不要試圖撒謊!”
“你們請問,我正大光明,知無不言。”
“張婷是你什么人?她和你什么關系?”
“我是他的監護人,所以法定意義上,她是我養女。我們的關系和普通家庭不同,張婷的的原收養家庭是我的師父師娘,他們一共收養了四個孩子,大的叫張燕,老二叫張婷,老三叫張怡,最小的是張靜。”
“那你是怎么成為張婷的監護人?”
“這個也必須要回答嗎?”
季風有點難為情。
“我們要弄清楚你和張婷的關系!”
“我師父意外去世之后,緊跟著大女兒張燕也因校園霸凌跳樓,這對于我師娘和這個家庭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在那段艱難的日子里我和我師娘在相處中有了感情,她堅持要我成為孩子們的監護人。我怕孩子們再次成為孤兒,也真心想幫她們,所以就答應了。后來還和師娘領了結婚證,這樣她們三個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我的養女。”
“孔捷、湯桂菊、孔艷、孔萍、孔琴等人和你是什么關系?”
“孔捷是張婷的親生父親,湯桂菊是張婷的親生母親,孔艷是她的大姐,孔萍是她的二姐,孔琴是她三姐,她還有個妹妹和弟弟。”
“你們什么時候找到他們相認的?”
“不是我們找到他們相認,當然從我內心來講我都希望孩子們時機成熟的時候去找他們的親生父母。我只是希望他們的人生圓滿一點,但并不改變我對她們的關愛和監護人的事實。是他們主動找過來認親的,現在看來更像他們的陰謀。”
“你講得詳細一點!”
趙慶面不改色,季風比他們想象中還要配合。
“去年11月8號,孔艷、孔萍、孔琴三姐妹通過多方打聽找到了我的餐館,說是找她們的妹妹。經過反復斟酌和細致盤問,我最終同意了他們去做鑒定,后來確認了張婷就是他們多年前遺棄的女兒。”
“那你怎么說是陰謀?”
“當時我們都沒想到是陰謀,反而還很喜悅,不管怎么說總算找到了親生父母。但是后來我送婷婷去紫陽認親時才知道,孔捷得了白血病,需要配型骨髓。其實他們就是找婷婷回去捐骨髓的。”
“后來捐了嗎?”
“當然捐了,現在想來真的后悔帶婷婷去認親。如果沒捐骨髓,婷婷的身體不可能突然變得這么差,以至于現在和我們陰陽兩相隔。”
“你除了和張婷是養父和養女的關系,還有沒有其它的男女關系?”
“沒有!絕對沒有!我是他監護人,怎么可能有那種關系?”
“平時有沒有發現張婷對你有男女朋友的意思?”
“說實話,我知道這孩子對我是有些其它意思!她平時也表現得很明顯,但我一直是回避的,也多次提醒過她,我們不能有那些感情。”
“哪些感情?”
“就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季風有些窘迫,但都是實話實說。
“1998年12月8日你在哪里?還能回憶起嗎?”
“記得,那天我送婷婷回了她紫陽父母的家。我們是7日出發的,我開的車,車上還有孔艷、孔萍、孔琴。8日下午我們才到他們家,也就是那天我們才知道他們家其實找婷婷回去,就是為了骨髓。”
“那天晚上的事還能想起來嗎?”
“那天晚上,他們家很熱情,不停的給我敬酒,我是直接醉倒了。”
“當時你是徹底醉倒了還是只是喝醉了?酒后有沒有做些別的事?比如說酒話,動手動腳!或者其它過份的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當時我記得我是直接爬在了桌子上。完全沒了意識。”
季風非常篤定。
“你確定什么事都沒發生?有沒有被孔家人抓奸在床?”
“我確定!不可能,絕對沒有!”
“確切的說,你有沒有在酒后趁張婷扶你去床上休息時強行和她發生了關系?”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我絕對不會干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季風情緒激動起來。
“你平復一下!當時孔萍孔艷就在你們隔壁,她們聽到呼救,撬開門把你抓了現行,你還跪地求饒,說用錢私了,有這回事嗎?”
“警察同志,絕對沒有這樣的事!孔家人完全是胡說八道,這是污蔑。”
季風情緒越來越激動。
趙慶和劉欣讓他平復了幾分鐘,才繼續訊問。
“后來你醒來時,你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沒有!我記得第二天我睡到十點的樣子才起床,起來就聽到她們在爭吵。”
“你起床時有沒有發現什么異樣?比如衣物和床鋪上有沒有什么異樣?她們又在爭吵什么?”
“沒有!我起床時頭痛欲裂,精神不怎么好,但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的,沒有脫過的痕跡。床鋪因為是他們家新鋪的,我沒怎么注意。我聽見她們在為捐骨髓的事爭吵。”
訊問時間拉得很長,但季風一直都保持著清醒和坦承。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張婷懷孕的?”
“今年過完年,我準備去接婷婷回蓉城上學時才得知的。”
“你知道她懷的是誰的孩子嗎?”
“婷婷給我說,是她的學長,說她主動追求人家,在人家酒后主動發生了關系。后來那個男生也離開了。”
“作為監護人,你怎么不去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我是要去找那家人的,但婷婷一直不肯。”
“后來,你多次往張婷的賬戶里轉錢是不是事實?”
“是的!因為她堅持要在那邊養胎,所以我只好每個月給她轉生活費,但是后來才知道轉過去的錢都被他們家挪用了,并沒有把錢花在婷婷身上。”
“張婷是因為什么而去世的?”
“產后大出血,根源是她捐完骨髓之后加上養胎期間生活太差,營養嚴重不良導致她的身體出現了重度貧血。我有醫院的病歷和一切檢查報告,包括死亡證明。”
這是一場超長的訊問,但肯定沒有超過12小時。
訊問結束時,季風還配合采集了dna。
在趙慶的要求下還采集了張婷和兩個孩子的dna及必要的信息。
孫怡把孩子抱過來采集dna時,絕望得發抖!
訊問筆錄季風簽完字,警方留下了一份《犯罪嫌疑人訴訟權利義務告知書》。
一家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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