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管這叫心魔 > 第九章 祭奠
  浩氣仙門屬于正規仙家宗門,在上一次仙魔大戰中屬于主力之一,在四十多年的仙魔戰爭中,浩氣仙門折損嚴重,眾多長老身死道消。

  至于仙魔大戰的初衷是什么,自然是搶地盤,搶資源,搶法寶。仙魔大戰只要其中一方贏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掠奪對方的全部家當。魔修眾多,占據的資源是十分龐大的,如果仙修成功打贏了這場仗,正宗門派必定能取得巨大的好處,同樣魔修贏了之后,也將一飛沖天。

  試問將整個修行界的財富全歸于仙修或者魔修,修行者最終能達到的高度必將提升。無論哪一方贏了,修行界最終的景象將會是一場美景,剩余的修行者在龐大資源的作用下,平均修為必定會被拔高一籌。

  仙魔大戰并不是正義之戰,而是一場利益之戰,也是一場進步之戰。

  浩氣仙門作為曾經的一流仙門正宗,宗門底蘊深厚,門中的高手不計其數,修為高深者眾多,為了修行路途再邁一步,浩氣仙門為了勝利付出了很多。

  只是大戰最終的結果卻是,談和。

  面對這樣的結果無論是仙修還是魔修都不同意,打了這么多年的架,付出的代價何等沉重,怎么可能談和?

  燕炎無悔約戰正魔兩位領頭人,約戰之時,燕炎無悔還是合體境后期,兩位領頭人都是合體境中期修為。

  他們之間的戰斗沒人敢去觀看,畢竟這種頂尖修士的對決,僅僅只是余波都能秒掉一大片,有命看,沒命看完。

  最后的結果是燕炎無悔以一敵二取勝。戰后燕炎無悔修為晉升了渡劫境,兩位領頭人再不愿意,人家渡劫境修為擺在那,也只能老實聽話。

  在一些小門小派中,燕炎無悔是結束爭執的大英雄,只是在大型門派中,燕炎無悔害得他們幾十年的付出毀于一旦,不少門派損失嚴重,變成二流或者三流門派。

  有怨言還說不得,只能忍著。

  如今浩氣仙門掌門白行且,只有元嬰境修為。幾百年前,宗門里的長老都是元嬰境或者出竅境,現在宗門里的長老最高不過金丹境修為。如今浩氣仙門人丁稀少,名聲不如從前上山拜師之人越來越少,為了增加宗門人數,浩氣仙門長老主動下山收徒。

  修行天賦是可以遺傳的,在凡俗中很難尋到有修行潛質的人。一般在仙家門族中經常出現修行天才,那些仙家門族基本上是祖上有人修行有成,為家族帶來修行法門,使得家族各代受靈氣滋養,后代中容易出現有修行潛質的人,有時蹦出幾個修行天才也不足為奇。

  這些仙家門族,是眾多仙門收徒的優先地點。只是如今浩氣仙門沒落,已經不是仙門選擇徒弟,而是徒弟選擇仙門了,浩氣仙門根本收不到好弟子,仙魔大戰結束百年之后,現在的浩氣仙門愈發不如從前。

  今日,掌門召開長老大會以極其隆重的陣容歡迎一人,曾經的浩氣仙門的天才弟子,柳念。

  浩氣仙門主峰之上,一座巍峨闊派的大殿聳入云端,大殿內部集和了仙門中最有話語權的修士,也是宗門里目前為止資歷最老的一眾修士。

  若是有位大能對這該處全力一擊,相信浩氣仙門必定就此絕跡。

  大殿內部,柳念一身淺藍色道袍站在正中央。浩氣仙門掌門白行且坐在掌門寶座上,白行且滿頭銀白長發被一根玉簪盤起,雖是白眉白須的面容卻不見半劃皺紋,身著白衫道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劉大念看著白行且的這幅打扮,覺得這老頭去招生肯定十拿九穩。

  此時的柳念是柳二念本人在操控,柳二念的操控權大于劉大念,在他蘇醒時,除非他愿意,不然心魔劉大念很難掌控身體。

  此時的柳念表情黯淡無光,臉上寫滿了數不盡的悲傷。因為他剛剛從現任掌門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個從小陪著他長大的,宗門長老;那個一直呵護他,關心他的,老頭子;那個一直板著臉卻很容易在他面前露出笑容的,通艾真人;那個想方設法把最寶貴之物都留給他的,師傅;死了。

  他在浩氣山下經歷了好多好多事,學會了好多好多的新法術,積累了好多好多的話,足夠和那個人聊三天三夜,但是這一切都沒意義了,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

  “柳念師侄!師侄!師侄!……”

  白行且接連不斷的呼喊將沉溺悲傷中的柳念拉回現實。

  柳念回過神來,發現掌門白行且已經站在他面前,柳念趕忙拱手作揖為自己的失禮道歉。

  看著柳念因悲傷導致的失神片刻,白行且沒有責怪,反而一臉欣慰地撫須說道:“按照輩分,我算是你師叔,你師傅走了的那天,我們都很痛心,你師傅為了宗門付出了全部,他臨死前什么都放下了,唯獨對你放心不下,交代過我們要照顧好你。”

  心魔劉大念暗啐了一句,……屁!明明把鎮壓的事都忘了。

  白行且面露慈祥,將手掌放在柳念肩頭,語氣誠懇地說道:“師侄,宗門還有一個長老空位,我覺得非常適合由你來擔任,不知師侄意下如何?”

  “是啊!”

  “是啊!”

  在旁的眾多長老連聲附和,一同勸說柳念擔任宗門長老。

  柳念粗魯地推開肩膀處的手掌,現在的他對一切都滿不在乎,萬般悲傷盡在心頭,哪里顧得上思考,完全沒發覺自己剛剛的行為是多么不尊。

  柳念的行為讓在旁的幾位長老面露不悅,似要上前批評幾句,卻被白行且眼神勸阻。

  面對柳念的冒犯,白行且并沒有生氣,語氣溫和地說道:“師侄,我知道你為通艾真人的死感到難過,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修行者應該比凡人看得更透徹。

  你不妨再考慮考慮我剛剛的建議,畢竟這里是你和你師傅一同修行的地方。”

  “是啊!”

  “是啊!”

  眾人繼續附和。

  柳念聞言只覺心情煩躁不已,當即一聲斷喝發出:“夠了!”

  這一句在柳念渾厚的金丹修為的加持下,大殿里法力翻滾,眾多長老氣息被擾亂,金丹境界的長老已經有些身形不穩,筑基境界的長老更是直接坐在地上。

  “師侄~”

  一聲綿長的師侄蓋過柳念的斷喝聲,柳念只覺肩頭一沉,原是一只粗壯的手掌按在柳念肩頭,大殿里暴亂的法力驟然消失。

  手掌主人正是掌門白行且,望著白行且依舊慈善不見怒意的面龐,柳念自知失態,滿滿垂下眼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繼而問道:“我師傅的靈位在不在宗門里?”

  “令師為宗門不辭辛苦,他的靈位自然供祭在宗門里。”

  “我先去長老臺,祭奠一下恩師。有什么事,稍后再說。”柳念揮袖轉身,瞬息之間就離開了大殿。

  望著柳念遠去的背影,白行且手掌拂過長長的白須,點頭念道:“已經是金丹后期修為,原本就是的浩氣仙門弟子,又對已故的恩師也是情深,看來留下他的幾率還是蠻大的。”

  “掌…門,柳念……師兄去長老臺了。”一位長老略帶慌張地對白行且說道。

  白行且眉毛一抖,像是想到了什么,趕忙吩咐道:“你們幾個快去攔著他……”

  長老臺是一座專門為供祭已故的宗門長老的地方,宗門長老的靈位都在那里。仙門弟子中,有很多不在仙門中的,在仙門遇到危險時,一些仙門弟子念及宗門栽培之情,都會出手幫忙。哪怕對仙門情意不在乎,也會出手幫忙,因為仙門中有曾經教導他們的師傅在。

  長老臺的存在的目的,也是考慮到那些門外弟子。如果有一天得知宗門的師傅死后,念及師傅的靈位還在宗門里,也能增加出手的可能。

  柳念走進長老臺的大殿里,里面空無一人,他就近選了個蒲團,盤膝坐在上面。

  大殿門口不知何時已經擠滿了眾多長老,眾長老默默地看著里面的情況,卻不敢進去,擔心打擾到柳念,其實他們在門外,柳念又何嘗不知。只是,現在的柳念并不在乎他們,也懶得理他們。

  柳念從懷里拿出一個儲物袋,這是他成為金丹真人時,通艾真人送他的禮物,柳念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壺仙釀。

  “師傅,我這么多年了終于明白了那天,你為什么要阻止我偷襲燕炎無悔,您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我。”

  柳念灌了一口酒,在眾多靈位中尋找他師傅通艾真人的名字。

  “如果那天,我偷襲燕炎無悔成功了,我的修為可能永遠的停留在金丹初期。”

  “輸了就是輸了,人生有一路順水的時候,也有坎坷不平的階段。修行是逆天而行,坎坷不平才是正常現象,我太順風順水了,以至于忘記了您說的話。

  我連一次失敗都接受不了,日后還怎么登頂大道。那次輸了之后,我一直不敢看您的眼睛,我怕看到失望。

  直到有人告訴我,你眼中對我的期盼從來沒有消失……”

  柳念在長老臺大殿里呆了半個時辰才出來,不是他說完了,而是他在里面找尋了幾次,都沒有看見自己恩師的靈位。

  柳念氣鼓鼓的從房中出來,一聲低吼傳出:“欺人太甚!”

  “為什么沒有家師的靈位,家師為了宗門而死,宗門居然這樣對待家師,連個靈位都沒有安置,這般行徑莫怪我不念宗門情意。”

  言語間,柳念威壓盡放,門外的一眾長老直接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紛紛俯身在地,一位面露老態的長老臉貼著地,費力的開口道:“還請莫要著急動怒,聽我解釋。”

  “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是因為我作為他徒弟,連一點祭拜他的價值都沒有嗎?我今天就要讓宗門看看,我到底有幾分價值!”柳念氣息膨脹,正準備發難。

  柳念心湖中響起心魔的聲音,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柳二念你個憨批,著急個屁啊,知不知道多少悲劇就是因為不聽人解釋害得!先聽完別人解釋,覺得不滿意,再動手。”

  與心魔劉大念的相處幾百年的時間里,柳念對心魔的話相當聽從,聞言收了威壓,給這位可憐的長老一個解釋的機會。

  “師兄,通艾真人的靈位確實不在這,不過這也是有原因的。”修行路上達者為先,盡管這位長老在外貌比柳念顯老很多,但是按規矩應是叫柳念一聲師兄。

  “什么原因?”

  “因為咱們宗門雖然掌門只換了一個,但是長老換了一批又一批。掌門感覺長老臺大殿里,擺放的長老靈位修為差距太大,有的長老有出竅境修為,有的長老筑基境修為。

  掌門覺得對老一輩長老不尊重,于是將原本長老臺的靈位全都放到了新建的大殿里了,大廳名字叫做“太上長老臺”,令師通艾真人也的靈位也在那里面。”

  蛤?我剛剛都哭了,當著活人面哭,又當著的死人面哭。你現在告訴我,無論活人還是死人,里面沒一個是我想哭的人。

  “你們在門外待了這么久,為什么不早說?”

  “因為掌門有吩咐,如果師兄您沒發現,就不用將實情告知,怕您尷尬!”一位長老顫顫巍巍地回答道。

  “掌門呢?”

  那個私自“遷墳”的家伙,害我出丑。

  “掌門說要有事處理,還說您想去新修建的太上長老臺,由我來領……我們來……領路。”

  ……

  太上長老臺

  門外的眾多長老被柳念一句想靜靜勸走了,大殿里傳來熟悉的自語聲。

  “師傅,我這么多年了終于明白了那天,你為什么要阻止我偷襲燕炎無悔,您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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