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驕陽從云彩后面遛出,藥房院中的陰影如風般褪去,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丹藥房內。
房間里,禾靈正在賣力地施展枯木逢春,為豐常愈合斷裂的經脈,在陽光的照耀下,她額頭上滿布的汗珠,顯得十分醒目。
隨著,最后一條經脈徹底愈合,禾靈垂下發酸的手臂,后仰癱坐在椅子上,宣告著這場療傷的結束。
豐常赫然起身,迫不及待地催動元嬰,散發出獨屬于元嬰境的法力波動。
云玄宗眾人意識到豐常已經恢復實力,當即齊刷刷向著豐常躬身行禮,祝賀的言辭接二連三。
“恭賀豐常長老身體恢復!”
“恭賀豐常長老重回巔峰!”
……
面對眾人的祝賀,豐常無動于衷,傲然站在原地,仿佛他受人膜拜本就是應該的。
法力流過經脈,帶給豐常一股陌生的舒暢感。
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要比受傷之前,更加優秀了幾分,就好像一顆老化嚴重的機器,更換了關鍵的核心。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破而后立?
看來我豐常此生注定非同一般啊,這種傳說級的機緣,都能有幸得到,哈哈哈……
一旁,禾文看著禾靈滿頭虛汗的模樣,臉上難掩心疼之色,他翹腳上前,用長袖為禾靈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禾靈盈盈一笑,說了一聲謝謝,卻是那么的有氣無力,看來長時間的消化法力和高度集中精神,屬實把她累的夠嗆。
只可惜整個房間里,除了禾文之外,沒有人關注累到虛脫的禾靈。
豐常含笑走到禾靈身前,豐落與云玄宗弟子都緊緊跟在他的背后,就聽豐常說道:“禾靈藥師,如今我已無礙,那接下來是不是該為我師弟豐落療傷了?”
正在為師妹捏肩的禾文聽到這話,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火氣。
“我師妹累了,療傷一事就等到明天吧!”
剛剛還面帶微笑的豐常在聽到這話之后,一張臉瞬間冷了下來。
不久前,誠洋去了浩氣山,說不定柳念已經猜到了他們這群人的到來。
盡管豐常現在已經恢復了實力,甚至比之從前,還要強上幾分,可他深知,自己絕對不會是柳念的對手。
若是久留在此地,指不定什么時候,柳念就找上門來算賬了。
“道友,你這話說的不太好吧!”豐常傲然說道:“我們是來求醫的,不是來浪費時間的,更何況我們還都已經交了靈石。
為我們療傷,不僅是你們浩氣仙門的義務,還是責任。”
說罷,豐常展露出元嬰境的法力,冷聲威脅道:“一句累了,就要拒絕履行責任,如果這就是你們浩氣仙門的行事風格,那就不要怪老夫,也無理一回。”
“五百靈石而已,你也好意思拿來當遮羞布!”
禾文袖口一甩,將云玄宗繳納的那五千靈石,扔給了豐常:“我師妹為了幫你治愈經脈,消耗的心力和法力,遠遠超過了筑基境初期的修士所能承受的極限。
結果,她不僅沒得到你的一句關心問候,竟然還要受你威脅!呵呵……”
禾文低頭譏笑兩聲,正當他要做些什么時,卻感覺被人拽住了手臂,回頭一瞧。
就見,禾靈皺著小臉,一言不發,只是用兩只芊芊玉手,緊緊抓著禾文的手腕,似在阻攔什么。
禾文嘆息一聲,向豐常輕聲說道:“你走吧,浩氣仙門不歡迎你。”
豐常聞言,大笑兩聲,其后的云玄宗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禾文道友,你似乎沒搞清楚如今是什么狀況啊,難道你真的以為,已經恢復實力的我,還要任你呼來喝去?”
豐常負手而立,對著禾文冷聲說道:“老夫本來還想留你一條性命,沒想到你這卑賤的家伙,竟然這么不識抬舉!”
言罷,豐常眼神漸漸變得銳利,元嬰境的法力在下一瞬傾涌而出。
一時間,整個丹藥房狂風四起,柜上擺放的藥瓶不斷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風暴中心,豐常傲然挺立,如一個巨人一般,俯視著禾文與禾靈兩人。
正此時,一只手掌悄無聲息地按住了豐常的肩頭。
豐常下意識地認為,自己肩頭的手掌,是背后的云玄宗成員的手掌,不悅地呵斥道:“誰這么沒規矩,沒看見本長老,正忙著做事的嗎?快把手拿走,不然本長老現在就給你剁了!”
呵斥聲過后,肩頭的手掌非但沒有消失,反而增加到了十多只。
恍惚間,豐常回想起,與他一同而來的弟子們,好像弟子們全部加起來,似乎也湊不齊這么多手。
意識到這點后,豐常赫然轉身。
發現原本在院內徘徊的十多位掃地人,此時就站在面前。
那些搭在他肩頭的手掌,就是這些掃地人的。
豐常雙眸含怒,厲聲說道:“一群凡人雜碎,竟然敢拿臟手碰我,老夫可是元嬰境……”
話音未落,這些掃地人眼眸一凝,霎時間,一股壓倒性的威壓朝豐常撲面而來,只是瞬間便將他駭得雙膝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緊接著,好似一層面紗被揭開,眾人的氣勢陡然一變,一股又一股的強悍法力從掃地人的身周浮現,出竅境的氣息,就占了半數有余。
豐常神情駭然,他屬實沒料想,竟然會有這么多的元嬰境和出竅境高手,在藥靈峰上打掃衛生。
“晚輩……小的道號豐常,是星蒼地界最大的修行宗門,云玄宗的長老。”
豐常聲音顫抖,弱弱地問道:“不知幾位前輩尊姓大名?出自何方寶宗?在此地所為何事?”
掃地人中,一位領著麻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率先回復道:“丹仙宗,楚鹿,奉白爺之名,在此看護禾靈醫仙。”
“無家散修,漠狂野,奉柳爹之名,在此看護禾靈醫仙!”
“無家散修,札狼天,奉柳爹之名,在此看護禾靈醫仙!”
……
聽著眾人的介紹,豐常臉上的驚慌神色不斷加重。
因為他發現,眼前的這群掃地人,要么是流浪在外,不怕被報復的散修,要么就是勢力不亞于云玄宗的一流宗門。
沒等眾人介紹完畢,心緒大亂的豐常,就是開始猛力磕頭,大聲求饒。
一位掃地人停下了自我介紹,向禾文詢問道:“文哥,您想要怎么處置他?”
禾文冷著臉,漠然開口道:“這種人,直接把他給!”
不等禾文將“殺”字說出,禾靈拽著禾文的手腕,語氣懇求地道:“師兄……”
禾文轉頭看向禾靈,眼中盡是拒絕之意,語氣堅定地道:“這次真的不行!”
禾靈猶豫不定地松開了禾文的手腕,卻用兩根手指捏住了禾文的衣袖,遲遲不愿松開。
同時,她的口中發出帶著哭腔的聲音:“師哥,你不疼靈兒了嗎……”
聽聞此言,禾文堅定的意志,瞬間消失不見。
其實他也清楚,禾靈這表情和語氣,有很大的可能是在演戲。
但是,即便是演戲,禾文也不愿意讓自己的師妹,有流淚的可能。
因為面前這個善良到不分敵我的傻姑娘,是禾文從小寵到大的師妹,當禾靈還是個嬰兒的時候,禾文就整天抱著她,充當奶爸的角色。
那時,不管是哄小禾靈睡覺,還是喂小禾靈吃飯,又或是照顧生病的小禾靈,這些都是禾文在做。
哪怕是如今,只要禾文撿到什么好東西,他第一個想到的人,總會是自己的師妹。
禾文撇著嘴,氣呼呼地道:“下不為例!”
旁邊的掃地人見狀,嘆了嘆氣,似乎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了。
禾靈笑逐顏開,像沒長大的丫頭一樣,樂悠悠地說道:“謝謝師兄,師兄最好了。”
收到師妹夸獎的禾文,抱臂而站,心里暖洋洋的。
隨后,他對著面前的掃地人吩咐道:“先把這老東西拖出去,然后就按照你們的規矩來吧。”
掃地人們一番對視過后,漠狂野熟練地走上前去,拽住豐常的頭發,將之提到半空,朝門口走去。
院中,漠狂野向豐常說道:“在藥靈峰有兩個針對鬧事人的規矩,一個是柳爺交代的,一個是白爺交代的。
規矩內容有所不同,但有一點卻是統一的,那就是:任何在丹藥房鬧事還能活下來的人,都必須在院中當上一年的掃地人!
說實話,你運氣很好,今天是雙數日,該執行柳爹交代的規矩……”
話音剛落,漠狂野和部分與柳念打過交代的修士們,臉上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像是在歡迎同類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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