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伯,莫要再一再二了!”
殿內,看張鶴齡一副沉重狀又欲滔滔不絕的樣子,謝遷想喝止,劉健要阻斷,可比他們說話更快的反而是之前不曾太多發聲的李東陽。
李東陽道:“壽寧伯,你所言忠心任事,別人如何看你本官不知,但李某倒也從心底里對你所為贊同一二。”
張鶴齡笑著抱拳道:“倒承蒙李學士抬舉,張某感涕!”
“何談抬舉,一是一,二是二,我等身為國之重臣,也是一片忠心、公心,豈會連作一二公正評價也不敢?不過……”
李東陽搖了搖頭,鄭重道:“壽寧伯,李某也想真心勸你一句……”
“勸?”
張鶴齡奇道:“李學士,莫非是張某有哪些事做的不對?當然,往日張某卻有些荒唐狂悖之事,但張某早已幡然醒悟,自忖,自入職以來,倒也算是正心,任事亦算勤勉吧?”
御座之上,朱佑樘聽著張鶴齡直白白的自忖,微微笑了笑,不過,只一笑,馬上便收斂神色,罵道:“壽寧伯,無論是教是勸,李愛卿肯說你,那是你的榮幸,莫要妄自尊大!”
“陛下,臣哪敢妄自尊大!”
張鶴齡忙是回了一句后,向李東陽抱拳道:“李學士有何教誨,張某恭聽!”
李東陽擺了擺手,道:“教誨談不上,確為勸。李某想勸壽寧伯一句,既是已入朝堂,行事當秉持正心、誠意……前番你有一言,說的極好,本心、本職。李某望壽寧伯,行事能保持本心,做好本職……”
“本心、本職?”
張鶴齡稍一思忖,道:“李學士,聽您的意思,是張某有不務正業之嫌?”
李東陽道:“非是如此,只是,李某觀壽寧伯每言每事,似乎總有遷延其它之嫌,豈不知,此種會多起紛擾。朝堂之上,該以事論事,就事論事。
壽寧伯,李某之意……”
劉健聞言,心中暗嘆,看來李東陽已有了欣賞,甚至抬舉張鶴齡的意思了,說話時儼然是一副長輩諄諄教誨之態。
本心而論,張鶴齡做的不差,但本心歸本心,與實際相對,不會一概而論。
官場是個大學問的所在,好壞優劣也從不會只以對方的本心而評介。
至少,他如今對張鶴齡的態度,是抵制的,若不是事務繁多恐引出多事,他必然會強力阻擊。
歸根結底,張鶴齡的身份敏感了,代表著一個本不該出現于朝堂的階層。
“李學士,讓壽寧伯退下吧,若有話要言,等此間散了吧!”
劉健也只是說到此處,多的話不會再說。
李東陽是內閣閣臣、次輔,是他名義上的下屬,平常時候行事多以他馬首是瞻,但劉健可不會真就將李東陽當下屬附從看待。
當官當到他們這個程度的人,誰沒有自己的意志,何敢要人對其盲從。他更不會頤指氣使的擺出上官的派頭去約束他人的意志。
當然,非是如李東陽、謝遷、馬文升這般身份的便另當別論了。
“首輔,李某多言了!”
李東陽抱拳歉意道。
張鶴齡淡淡的笑了笑,也是抱拳道:“張某謝李學士,李學士之意,張某受教。不過……”
不過之后的話,不曾言盡,但在殿之人,哪個不明白。
李東陽輕嘆著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劉健蹙起眉頭,謝遷更是臉上不愉。
他也是不贊同李東陽對待張鶴齡的態度,但他也不好去駁斥李東陽。誰成想,張鶴齡還不識抬舉,他越加不喜歡張鶴齡的態度了。
堂堂大學士能把你一個外戚幸臣當人看,你還不感恩戴德,一個粗鄙之人,也敢玩起意志?何其可笑。
謝遷道:“壽寧伯,退下去辦你的差吧,莫要讓陛下失望……”
張鶴齡淡淡的笑了笑,道:“本伯自然要去辦差,東城現下的情狀,本伯也有信心能替陛下和朝廷辦的妥當。不過,有些煩擾憂慮之事,必然也需在陛下面前……”
謝遷斥道:“別整日介總覺得隨時要受迫害一般,用一二小事便妄言不測,何其可笑。且東城的事,非你一家之事,更不是你的私事,有陛下在,有我等輔臣在,豈會如你所思所想?”
張鶴齡道:“既是如此,那便更好了,前番于早朝之上,本伯已是當著陛下和諸位大臣的面奏過東城的事。其實當時本伯便覺得似有些不妥之處,只是一時未能想的透徹。如今出了劉岳之事,本伯終于想明白了,是缺了名目啊。”
言及此,張鶴齡向御座之上行禮奏道:“陛下,名正則言順,臣于東城所行之事在往日并無先例,故此,容易被宵小陰私之人借口侵擾。因而,臣請陛下,東城既是為朝廷的試點,那便該有個試點的條目……”
朱佑樘道:“何條目?你是要朕下旨,給你個封個官嗎?”
張鶴齡道:“啟稟陛下,臣哪敢求官,臣只望陛下和朝廷能認可臣所辦之事,讓滿朝上下皆能知道,臣所行,非是私事,是兵馬司、錦衣衛和順天府秉持陛下和朝廷的意志在辦事,臣這個主官做起此事來,才好名正言順,日后,不起不必要的紛爭。”
朱佑樘微微點頭,倒覺得張鶴齡說的有理,他轉頭看向內閣輔臣,道:“劉愛卿、李愛卿、謝愛卿,朕覺著,壽寧伯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為朝廷辦事,怎可沒個名目,三位愛卿,可否以內閣之名,協同戶部,給東城兵馬司行個公文?”
劉健蹙眉不答,李東陽默然,但心里卻是贊同。
而謝遷,卻是搖了搖頭,奏道:“啟稟陛下,此公文,內閣不能下,否則,若是事有不妥,朝廷的威望何在?
畢竟是試點,未到落定之時,誰又能確定結果如何?故此,既然戶部與兵馬司推行的試點,那便該是戶部和兵馬司協商。壽寧伯繼續辦著,縱使力有所竭事辦差了,也只是下面之事,影響不到朝廷根本,若是事情真能達到預期目標,介時再做安排便是。”
“呵呵!”
張鶴齡突然的笑了笑,笑的有幾分戲謔的樣子,道:“謝學士,你這說法有些不妥啊,既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甚至連個馬具都不給配上,你讓馬兒怎么跑的順當?”
謝遷瞥了張鶴齡一眼,道:“壽寧伯,若是你覺得辦不好,那便換個人來便是。你莫不是以為朝廷缺你不可?”
張鶴齡道:“謝學士,你也莫激本伯……”
本伯,本伯?
在李東陽面前稱‘張某’‘在下’,在本官面前一直‘本伯’‘本伯’的自稱,你張鶴齡何敢。
張鶴齡可不知道謝遷在心里都計較上他的自稱了,猶自道:“本伯從不覺得朝廷缺了誰不行,我是如此,大致你謝學士也是如此。
不過,本伯卻是敢自言一句,在此事之上,少有人能比本伯更能辦。謝學士,若是陛下和朝廷覺得事不妥,那大可直接否決,此事作罷便是。但若是此事要辦,這個東城兵馬司指揮使的職務……舍我其誰……”
“笑話!”
謝遷喝道:“兵馬司只是六品衙門,何人不能做,在朝官員數千,無論品級能力比你強之人數不勝數,你如此驕縱,倒更讓本官放心不下了。
陛下,臣請陛下下旨,另行安排他人主持此事,或者,以其他衙門來主導,臣以為,壽寧伯的性子,不堪大任!”
“請陛下下旨?呵呵!”
張鶴齡笑道:“本伯這里辦事便沒有名目,要換人換衙門便是要下旨了,謝學士的說法倒是真夠公道的。你大可換個試試看,看能不能做的好……”
劉健蹙眉道:“壽寧伯,你是何意,莫不是要換他人主持,你還要阻攔不成,真當東城已是你家自留地了。看來,謝學士所言,并沒錯,你的性子,不堪大任……”
“無所謂,你們想如何解讀隨你的便,但本伯有言在先……”
“好了!像什么樣子!”
朱佑樘一看又掐起來了,他出聲叫停,然后,他板著臉,似有怒色一般,朝張鶴齡喝道:“壽寧伯,朕前日才夸你一句,原以為你想著辦事,看著也似有些章法。可不曾想,你做事是做了,可你這性子,越發的狂悖?
甚叫換個試試?朝廷的事務便是如此兒戲?甚叫看能不能做好?你莫不是如劉愛卿所言一般,真當東城成了你的自留地了?那是朝廷的地方,朕若是想換,還能由得你使性子……”
張鶴齡聞言,恭敬道:“陛下教訓的是,臣的性子確實有些燥了,但臣所言,只從本心。臣不覺得朝廷的事非誰不可,但既然事是臣發起,現在也是有了些成效,那沒個名目,甚至還要換個衙門換個人,此事如何說法?
且若是真如此,臣是伯爵,即便在家混吃等死,也餓不著,一個六品的官職丟了,臣又能損失多少?
可讓官民上下如何看?辦事不給名目,出點成果便換人,摘桃子還是卸磨殺驢?若是讓人心下猜測,日后還有誰敢真心任事?又有誰人能服?”
“荒唐,放肆,粗鄙,狂悖!”
劉健喝道:“陛下若是下旨,滿朝文武附從,還能由得你不服?”
朱佑樘面無表情,冷冷道:“劉愛卿,且讓他說,朕倒要看看,他還能有多少狂悖之言!”
“陛下……”
劉健心里不痛快了,陛下你這冷冷的樣子可否真一些?
張鶴齡不管劉健,隨后大聲道:“陛下,臣從不敢將東城當做自留地,臣知道,兵馬司在東城替朝廷收銀子,惹得許多人眼紅。因名因利,因公因私,臣不想分辨。臣始終認為,此事臣最合適,故此,才需要陛下和朝廷給臣一個名目。有名了,臣才好放開手腳,全力辦事。
臣不想猜測他人,臣只言自身,臣可以給陛下和朝廷一個保證,臣會竭盡全力的將此事落到實處,且但凡臣拿了一文不該拿的錢,臣甘愿領罰。
再者,就以左掖營侵擾之事而看,其實便已可看出諸多端倪。左掖營,或是其他的衙門,若是真有心來替朝廷收這份銀子,難道很難?他們只需將西城或是南城、北城,也如臣帶領兵馬司所行一般。
將街道清掃干凈,將那些臟亂之處皆拾掇利落了,肯為百姓謀福祉,肯擋住上上下下的蛇蟲鼠蟻,保障商家和百姓的利益,商民們會吝嗇交給朝廷銀子?即便是行事的衙門,也能名正言順的收取些供養。
可為何他們不做呢?偏偏帶著人跑來東城和臣來爭,甚至方才謝學士和劉學士,言及要換人主持,也從未提起除東城之外的他處?
為何,還不是因為此事,不好辦,會得罪人,會受到各方抵制。可臣不怕,臣只尊本心,為陛下和朝廷辦事,任何魑魅魍魎也無法左右臣的決心。但臣決心下了,事也辦了,人得罪了,偏此事換人?讓臣如何服?又讓滿天下的人如何服?”
朱佑樘心中贊同,甚至有些動容,他能聽的出張鶴齡的話,確實出自真心。且也正如張鶴齡所言,為此事,張鶴齡得罪了太多人。
可贊同歸贊同,朱佑樘依然是冷哼一聲,喝道:“少廢話!朕不想聽你數功勞、苦勞,也不聽你的這些決心,朕只問你,若命你從東城退下,你退還是不退?”
張鶴齡鄭重道:“陛下,臣之一切皆是陛下所賜,臣當然遵旨!但臣心中也定然不服。臣非是不服陛下的旨意,臣是不服,有誰能比臣辦的更好?”
聞言,謝遷道:“能否比你更好,要看是否適合朝廷,適合政事。豈是你臆測而定?”
言及此,謝遷心中一動。
他知道陛下的怒是假的,也根本沒想過把張鶴齡換了,其實在他們考慮,張鶴齡也確實合適。可比起每歲百十萬兩銀子,謝遷認為,有些事或許被銀子更為重要。
既然陛下假怒,張鶴齡也應和,那難道不可順桿而上,換個人為何不可?有他們這些重臣看著,難道也能出個行差踏錯?
即便最終也無法成行,但或也可從中多加一二手段,為未來多些鋪墊也好。
念罷,謝遷接著道:“陛下,壽寧伯的性子確實需要打磨,若是一直以此種心態對事,非是好事。臣再請陛下……”
“謝學士,先別把話說的太盡,所謂再請,也莫要急著開口!”
張鶴齡陡然出聲打斷,道:“本伯這個官,可以不當,或者兵馬司在東城所為之事,也可交于他處來主持。但本伯且問謝學士一聲,你是否為你今日所言負責?”
“負責?”
“對,負責!”
張鶴齡肯定道:“三位閣老,當著陛下的面,張某再次問一聲,我在東城辦的事,可算有益于朝廷的正事?”
謝遷和劉健不答,李東陽卻是點頭道:“確是正事,朝廷當辦!”
張鶴齡點頭道:“好,那既然是當辦,張某之前做的便沒錯了,張某也敢保證,甚至立個軍令狀,只要陛下和朝廷給我正名,本伯能保證前番所奏該上繳朝廷的稅賦份例足額。
那么,本伯想請教謝學士,若是換他人,此事可還辦?若是辦,謝學士可敢保證,依本伯所言例?”
聞言,李東陽頭疼的很,張鶴齡此人,就是這般爭鋒相對,毫不相讓。
他出言打圓場道:“壽寧伯,朝堂之事,莫要這般爭鋒相對,至于所謂立軍令狀,更是不必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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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