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禹雙手插兜,轉頭看著寧家公司,“你果然是千金小姐。”
寧窈看著他問,“你過來找宋小姐知道嗎?”
“她呀。”梁禹笑了,“她知道啊。”
他說,“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有什么好背著她的?”
他又問寧窈,“江先生呢,你把江先生也叫著,我請你們倆吃飯。”
寧窈笑了,“他今天晚上回來,要不今晚怎么樣,等他回來我們倆一起去。”
梁禹眨了眨眼,能看得出表情有一瞬的停頓。
寧窈笑意更深,“怎么了,不方便?”
梁禹啊了一聲,“沒有,怎么會不方便。”
他說,“他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啊,那就今晚。”
寧窈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一直到把梁禹看的不自在了,她才說,“你是不是知道他出差了?”
因為知道江玄清不在,所以故意說前面的那些話。
梁禹眨著眼,一臉的莫名,“啊?什么,他出差了,我不知道啊。”
寧窈輕呵一聲,“你說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吧。”
她抬腳朝著公司里走,“不一定是今晚,不過等他回來了,我肯定約你,你放心好了。”
梁禹站在原處沒有追上來,也沒說一句話。
寧窈上樓,回到辦公室等了一會兒就內線打給了前臺,讓她把門口的監控調出來。
那邊辦事效率挺高,沒一會兒監控就發到了她電腦上。
寧窈點開,公司大門口好幾處都安裝了攝像頭,連馬路對面都拍得清清楚楚。
她倍速播放,沒一會兒就看到梁禹出現在里邊。
看時間,他早早的就蹲守在公司外邊了。
剛剛兩個人在門口聊完,她進來,梁禹也沒馬上走,手叉著腰一直看著公司大廳。
這個動作,寧沛元和苑妤吵架氣急敗壞時也喜歡這么擺。
梁禹站了一會兒,把手機摸了出來,也不知是不是發了信息出去,擺弄了一會兒又放了回去。
然后他抬手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寧窈把視頻關了,眉頭皺了一下。
……
上午的時候江玄清發了信息過來,說他忙完了,回了酒店,休息一會就出去吃飯。
寧窈當時在開會,等她看到已經快中午下班。
她順勢打了電話過去,想問問他工作處理的怎么樣。
去的時候說兩天應該就能處理完,如果計算準確,不是今晚就是明天,應該就能回了。
結果電話打過去是通了的,卻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
寧窈連打了幾個始終沒人接,她也只能作罷。
等到下班,收拾好下樓,剛上車,隋廷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寧窈接起還笑著,“要跟我匯報什么情況?”
隋廷宸沒笑,聲音聽起來還嚴肅的有些過了頭,“你看新聞了嗎?”
“啊?”寧窈挺奇怪,“沒看,怎么了?”
隋廷宸說,“豐城那邊地震了,你有沒有給江玄清打個電話?”
寧窈捏著手機,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江玄清出差的地點就是豐城。
隋廷宸緩了口氣,“你先看新聞吧,興許沒事兒呢,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你也別著急,聯系他問問。”
電話掛斷,寧窈趕緊點開網頁。
都不用特意搜索,網上鋪天蓋地全是豐城地震的消息。
六點幾級,屬于強震了,造成的后果已經很嚴重。
新聞里有附著的照片,是一些坍塌的建筑,寧窈都不敢看。
新聞內容看完她趕緊又把電話打給江玄清。
可依舊是沒人接。
恐懼感,幾何倍數的往上番。
等著電話自動掛斷,寧窈把手機放下,盯著方向盤晃神了好一會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重新把手機拿起來,動作很迅速,點開訂票系統,查找前往豐城的航班。
可不知道是不是地震影響太大,直飛豐城的航班全停了。
寧窈沒猶豫,訂了豐城隔壁城市的機票,不管怎么辦,她必須過去。
票定好,時間趕的也正好,她直接開車去了機場。
行李都沒帶,取了票過安檢,心里和腦子里都是空白的。
中途隋廷宸有給她打電話,寧窈沒接。
就好像心里憋著一股氣,害怕嘴一張開,那股氣兒就泄了。
她得留著這股勁兒去見江玄清。
恍惚的都不知自己如何上的飛機,她坐的板板正正,一直看著窗戶外,連身邊何時坐了人都不清楚。
沒一會兒有人拍了她一下,“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寧窈轉頭看過去,半晌才說,“沒有。”
那人笑了,“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緊張啊。”
他從包里拿了糖,“要不你吃顆糖,吃完了會放松很多。”
寧窈沒接他的東西,又轉頭看著窗戶外。
男人還在絮絮叨叨,說自己第一次坐飛機狀態也不好,全程緊繃,后來習慣就好了。
他太吵,比上一次跟寧窈搭訕的那個男人還吵。
寧窈有點受不了了,冷著臉回頭看的,“能不能閉嘴?”
可能是她過于不給面子,男人表情一僵,明顯掛不住臉,半晌后說,“什么人呢,不知好歹。”
這一路怎么熬過去的寧窈一點記憶都沒有,等下了飛機,她去外邊打車。
這附近有大巴,但是需要固定時間發車,她等不了。
包了輛私家車,價格給的高,司機是男的,她也沒管什么安全不安全,直接上車讓他開。
她狀態不好,司機一眼就看出來了,問她,“去豐城?你是不是有家人在那邊。”
寧窈好一會兒才嗯一聲,“我老公去出差。”
司機啊了一下,“這樣啊。”
他從后視鏡看了寧窈一眼,寬慰的說,“應該也沒事兒,別想那么多,我聽說傷亡不大,大白天的地震,大多數都跑出來了。”
寧窈沒注意看新聞里關于傷亡的報道,她沒那個心思。
傷亡大不大,她都要見到江玄清。
半路的時候江遲易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的電話寧窈接了。
江遲易開口就問,“你要去豐城。”
“我已經在路上了。”寧窈說,“傍晚的時候能到。”
隨后她反問,“你能聯系上他嗎?”
“不能。”江遲易說,“打了幾十遍的電話了,沒人接。”
寧窈抬手捂著臉,手指微微顫抖,自顧自的說,“他肯定會沒事的。”
江遲易不說話了,估計那些安撫的話他也自知沒什么說服力,沒看到人,說什么都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