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邊上，季泉聲接過文件，卻沒有翻，最后文件還是到了阿通的手里。
阿通負責閱讀。
沈語坐在一邊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文件，已經開始生氣了。
她抬眸怒目瞪著季也，沒忍住問出了聲，“你想要吞并季家所有的財產？”
合同上就寫的是這么個情況。
因為季也出色的完成了季老爺子給他定下的考核，所以老季家名下的所有產業都將變更持有人，變更到季也的名下。
而也是在這份文件上，沈語看到了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老季家了，這份文件上的產業，工廠要么是已經停業，產業要么是虧損狀態，房產跟地產的稅收都有問題。
總之，現在的老季家，一片瘡痍。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季家再怎么衰敗，遺留下來的產業也是一座不小的金山了。
而這些都是季家老一輩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這一份文件，竟然是要季泉聲放棄手里持有的季家全部的股份，而且要老爺子自動將股份轉移給季也。
就因為季也完成了老爺子指定的一個任務。
這公平嗎？
沈語擰眉看向老爺子。
只是老爺子懵懵懂懂的，一雙眼睛里寫滿了迷茫，或許這一刻的他甚至連幾人在討論什么都不知道。
這樣狀態下的老爺子簽署的文件，還具有法律效應嗎？
“沈小姐，你別看了，這份件是老爺子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簽署的，有視頻跟十幾位律師的口供作為證據。另外，你或許不知道，老爺子在向我提出那個考驗與要求的時候，季家正在面臨著滅頂之災，如果不是我想盡辦法的拿下央城的市場，在你這位情哥哥遠在國外隱姓埋名茍且活著的時候，季家已經倒了……”
“說完了嗎？”
季泉聲聽完阿通的敘述后，淡淡開口。
問的卻是季也。
季也邪性一笑，“取決于你還想聽什么了。”
“不想聽你說任何一句廢話。”季泉聲說著，問阿通要了一支筆，摩挲在文件上，龍飛鳳舞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季泉聲。
“聲哥，你……”沈語想要阻攔，卻被阿通用眼神示意不要多說了。
看來，這件事兒他早就知道，也早就接受了。
沈語心里難受，看向季也，“季爺爺給你提的是個什么要求？你怎么就肯定那件事兒只有你能做到，聲哥不行呢？”
“語寶……”季泉聲簽完字，合上筆蓋的時候輕輕喊了沈語一聲，意思是要沈語不要問了。
“別呀，弟弟，你小女朋友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很好呀，我太欣賞呀，你呀，在國外呆了幾年都消磨得沒有志氣了，這估計也是爺爺決定把季家留給我的原因之一吧。”季也招招手，傭人合力抬了一把太師椅上來。
季也坐在上頭，老神在在，“季家資本雄厚，并且也是百年大家族，這個沒錯，但是季家子嗣單薄，弟弟，我這句話說得沒問題吧？”
季也故意問季泉聲。
季家老爺子偏心的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老爺子從小就將父母雙亡的季泉聲放在重點培養對象的位置上，對季家其他的子嗣注意力比較少。
所以這也就導致了季家其他的后代要么是能力水平不行，要么是心術不正，唯一一個天之驕子，明日的花朵，卻因為有了軟肋，而變得沒有辦法強大到可以保護一族。
“你有話就直說，誰都不是傻子，拐彎抹角浪費時間干什么？”季泉聲冷冷回應季也。
季也一扯唇。
“你倒是看得很開，也是，這些年你龜縮在國外，什么都波及不到你，你又沒感受到季家的工廠一家家倒閉，訂單一批又一批的出問題，無數的事情都找上門來恨不得拿刀子捅死你的絕望感。”
季也說得咬牙切齒。
這些年市場變幻太快了，機器智能取代人工，網絡流量締造爆款，而季家因為守舊不肯變通，所以已經上了要被淘汰的名單了。
如果不是它根基雄厚，抵擋得住一波又一波的變動，早就在猛禽如云的商場里被啃噬得一干二凈了。
“反正就是，老爺子在十個月前，召我回家了，給我提出了一個要求，央城時家在聯合其他家族創辦一個主打智能醫療健康的西北集團，如果我能在十億金額以內拿到這個集團的中大股東的席位，季家以后就交給我來繼承。”
“現在，我拿到了，并且付出的東西遠遠低于市場上那些人想要分到的西北集團的一杯羹要付出的代價。”
說著，季也身后走上來一個秘書模樣的女子。
他轉身從那女子手中拿過一份文件，“這是西北集團的持股合同，一切都公開透明的拿給你看，免得你說我弄虛作假。”
西北集團。
是時家創辦的？
沈語上次在沈媛媛口中聽到個西北醫院，說是將會是全國第一家現代化人工智能普及的醫院。
很厲害的樣子。
但是她沒提起時家任何人，沈語也沒往那方面去想，所以西北醫院，也是時律的醫院？
如果是時律的醫院，季也怎么可能拿到數額不菲的股份？時律應該也不差季家能投資的這點錢吧？
對季也的話存著懷疑的態度，沈語拿過那份合同翻開來看。
卻在合同扉頁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不。
是一連串熟悉的名字。
有時律，有霍司橋，有顧知行，但是那個名字挨著時律，讓沈語心里異常不舒服。
桑允慈。
并且，桑允慈的持股并不少，時律持西北集團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桑允慈持股百分之十，另外其他人的最高持股都不超過百分之九。
畢竟西北集團日后崛起肯定會是個嶄新又與時俱進的商業帝國，許多集團喪盡家財就為了來拿個零點幾的股份，桑允慈個人持有的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經遠遠甩開了不知道多少成熟的商業公司以及財團。
沈語抿唇。
她知道桑允慈有錢有勢，卻沒想到會這么有錢有勢。
一邊。
季也將沈語微妙的面部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得意一笑，“沈小姐，是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東西嗎？”
他走過來，往沈語視線所在的地方掃了一眼，“原來是在這個呀，沈小姐很奇怪嗎？你難道不知道你丈夫名下的每個公司每個企業她都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嗎？”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