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畫質并不好，很模糊，但是沈語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季泉聲。
她太熟悉那張臉了。
視頻里的場景應該是個私人的小型課題討論會，黑板上甚至還有用粉筆寫的經濟學的課題，沈語沒學過經濟學，看不太懂。
視頻里，季泉聲對課題展開了闡述以及自己的認為，提出了很深刻又準確的一些建議與意見，發言完畢后博得了很多的掌聲。
而季泉聲只是在這些掌聲之中微微一笑，回到了座位上。
視頻到這里就結束了。
視頻里的季泉聲，有些瘦弱，但是依舊很帥氣，充滿魅力。
應該是好幾年前的模樣了。
沈語沒想到還能見到他之前的視頻，眼眶微微發熱，卻還是揉了揉臉，對時律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視頻會是這樣子的。”
“沒事。”
時律摟著沈語，手在她臉上捏了捏。
視頻再重放了一遍。
沈語依舊沒有從里面看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顧知行把U盤給她的時候，神情以及動作都展現出了對這個視頻的重視，而且他還說，為了得到這個視頻，他犧牲了三個手下。
這不過就是一段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視頻，為什么會那么重要？
難道是季泉聲發表的那番對經濟學的理解跟看法很獨到？
沈語不太懂，只能問時律。
時律則搖頭，“他說的話沒有問題，也沒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為什么顧知行表現出一副這個視頻關系重大的樣子？”
沈語更加不解了，湊近趴在電腦前想要更加仔細的觀看，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
時律把她扯回懷里，“老婆，你湊這么近看另外的男人，我會吃醋的。”
沈語臉紅，“我不是想弄明白為什么嘛。我又不是抱著欣賞的態度看他的。”
“想知道為什么？”時律低頭，說話時微張的唇瓣輕碰沈語肉肉的耳垂，她周身像是觸電了一般顫栗了幾秒，呀的一聲趕緊推著他，“你不要，現在還不行……”
時父才去世，他們年輕人雖然不守舊，但是還是要克制一下，不說守孝三年，至少三個月是要的。
沈語也跟時律說過這個問題，他雖然表示三個月是要他的命，但是還是尊重沈語的安排，畢竟她現在肚子里的胎不穩，也不適合劇烈運動。
“我沒要。”
時律將沈語紅紅羞羞的模樣盡收眼底，輕笑不止，更加放肆的逗弄起了她，“我看是你想要了，是不是？”
他的手指緩緩滑走在沈語的大腿上。
沈語臉色紅爆，抓住他亂走亂放的手，“我沒有，你別胡說，看視頻呢。”
“是，視頻還放著呢。”時律輕輕吮吸了一下沈語的耳垂，望向視頻里意氣風發做演講的季泉聲，唇角扯了扯。
不再過分逗弄沈語了。
“你剛才說你發現了，你發現什么了，跟我說一下唄。”
沈語扯著時律的手臂，撒嬌。
時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沈語明白，輕輕在上面啄了一口。
“說吧，親都親了。”
“好，我說，不為難你。”時律摟著沈語，彎腰伸手指在屏幕上，他指的是另外一個人，他也在用手機錄著臺上的季泉聲。
“這個人怎么了？他是誰？”
“跟他是誰沒有關系，你看到他手里的這款手機嗎？”
沈語把視頻放大，看得更清楚了一點，“水果牌的，10？”
“對，確實是10，這個品牌的手機9跟10的變化最大，9以及之前的系列都是單攝像頭雙攝像頭，成長條形，而10之后的每一個新系列攝像頭區域都是正方形的。”
一幀一幀的查看畫面，不難發現，不只是這一個同學用的是10，好多同學用的都是10系列，以及一些同學桌面上的書……
沈語即便懷孕了，即便正在經歷著所謂的一孕傻三年的階段，也能輕易的明白過來，瞪圓眼睛張大嘴巴，滿臉不可思議，“視頻是兩年前的視頻？”
現在水果系列才出到12，。
10正是兩年前十月份出來的，這個視頻只能是在兩年前十月份之后拍的……
而且好幾個同學課桌上的書本也證明了年份，確實是兩年前。
如果是兩年前……
沈語想來想去，都無法理解，“兩年前，他不是應該是失明狀態嗎？”
但是視頻里的季泉聲，雙目炯炯有神，完全可以正常的通過眼神傳遞出正常的情緒，并且他回到座位上的時候，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沒有半點動作上的遲疑……
一個看不見的盲人，就算是再熟悉周圍的環境，也不會這么順暢跟膽大的……
所以唯一能解釋這個畫面的原因就是，他并沒有失明。
他的眼睛好好的。
那為什么，為什么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季泉聲是失明狀態的呢？
為什么？
沈語想不明白，看向時律。
時律也搖頭，他倒是有個自己的猜想，但是沈語不一定想聽。
他猜測呀，季泉聲根本就沒有失明，他的眼睛一直能看見，而他移植的眼角膜根本就不是他的，季家人之所以傳遞出這樣的消息，或許一開始是為了安插一個棋子在自己身邊。
沈語就是他們最好的棋子。
或許后來他們也沒想到，不知自己是棋子的沈語，開始產生了一些棋子不會又不能產生的情感，偏離了事情的正常行進軌道。
這樣的解釋下來后，時律才越發覺得自己跟沈語之間的感情，難能可貴。
他說完，用力將沈語抱進了懷里。
“老婆……”
“我知道了。”沈語琢磨出來了，她結合前因后果，結合發生的所有的事情琢磨出來了。
“他，他在我面前的狀態，是，是裝的……他的雙眼其實是能看見的，他是故意裝作看不見的。”沈語不愿意接受這個結果。
太難接受了。
這樣的結果，無異于是讓她接受從來都是正能量，積極向上，善良正值的季泉聲是個腹黑，又有手段，工于心計的利用她的人。
而且還殘忍至極。
為了不讓人揭穿他“裝”的真相，他與顧知行的人搶奪U盤，不惜害死三個人……
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的季泉聲是這樣的“怪獸”，那以前的他，以前完美如天神的他，到底又有幾分是真的？